正文 四一七章分地風波之十二
四一七章分地風波之十二
追擊西山隊餘部的朝鮮匪受到了強火力的阻擊,金東漢有些奇怪,問才將叛變過來的張元俊:
“你不是說西山山林警備隊,就你們和青林隊裝備最好嗎?那麽現在溝外的部隊是那一支?”
張元俊原是金東漢的部下,對西山隊的情況了如指掌。當即回答道:
“西山隊雖然是李青林手裏的一張王牌,可總共隻有百十號人,除了突圍的二三十人外全都在這裏了。”
金東漢又側耳傾聽了一下,從溝外傳來的槍聲,說道:
“槍聲如此密集,至少有十幾挺輕機槍之多。青林隊的實力我了解,他們沒有這麽多速射武器,會不會是東寧城裏的東北軍出動了?”
張元俊搖搖頭說道:
“趙芷香所部倒是有個重機槍連,可聽這槍聲也不是重機槍呀。”
金東漢將吳永山叫過來,下達命令道:
“不管來的是那股人馬,都要幹淨利索的消滅掉。我帶人從正麵迎上去,你帶騎兵隊從側翼衝一下,打亂他們的陣腳。”
吳永山帶著二三十騎走後,金東漢對張元俊說道:
“張岐山是李青林手下一員猛將,捉住他就等於卸了李青林一條胳膊。你當年在我部下時也是一員猛將,將輕機槍和擲彈筒都帶上,這次能不能拿住張岐山就看你的了。”
張元俊拽出腰間的匣槍,說道:
“煮熟了的鴨子還能讓他飛了,旅座就等著接張岐山的人頭吧。”
言畢,帶著二十幾個親信,趕往溝外支援。
張貫一和安華山各帶一隊人馬,一左一右正好卡住了進出羊草溝的出入口,十幾支大號花機關,再加上安德水手裏的重槍管狙擊步槍,形成了巨大的火力網,直打的那些追出來的匪徒連頭都抬不起來。
西山隊是李青林手裏的主力,全隊均由朝鮮獨立軍餘部組成。隊長張岐山是李青林手下悍將,副隊長張元俊原是金東漢所部副官。這個張元俊原是京城侍衛隊學兵隊一員,隨所部投身反日義兵運動後,英勇善戰,逐步成長為一名睿智的軍事指揮官。張元俊反日態度堅決,是不會委身給日本人當奴才的,可是這次不同了,來找他的老長官金東漢,給他帶來了博取朝鮮獨立的一絲曙光,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跟隨舊主金東漢實現這一計劃。
具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張元俊,帶著一票人馬帶著輕機槍和擲彈筒,來到戰場以後他很快就發現,在溝外阻擊的隊伍人數並不多,雖然占據了有利地形火力凶猛,但他們手裏的手提機關槍射程並不遠。當即命人將機槍架上,自己親自操控輕機槍射擊,掩護擲彈筒手突進至有效射程以內。
“轟轟”
一枚枚擲彈筒彈在無常隊陣地上爆裂,密集爆炸激起的煙塵,同時也讓萎縮不前的匪徒們信心大增,翻身揮舞著刀槍,高聲呼喊著向無常隊的陣地撲去。
迎麵飛來的彈雨和發出嘯聲的擲彈筒彈,將正在全力追擊匪徒的無常隊,壓回到了一條不到半米的荒草溝裏抬不起頭來。
“坐地炮。你小子跑哪裏去了?沒看到敵人得火力這麽猛嗎,還不給我把他們給壓下去。”
坐地炮倒是聽到了張貫一的喊聲,但僅憑他手裏的一具擲彈筒,豈能對付得了四五挺歪把子輕機槍和五六具擲彈筒的集火射擊。
就在張貫一和安華山等人,麵對對麵匪徒激增的火力一籌莫展之際,陳靖亞與王顯明、韓月彎著腰鑽進了荒草溝裏。
“撤,交替掩護,馬上撤退。”
在突擊中才將受挫的安華山那股強勁上來了,見陳靖亞非但沒率隊前來支援,還下達了後撤的命令,當即對趕來下命令的陳靖亞吼道:
“全隊壓上,以我們的火力不消半小時便能奪回羊草溝。”
陳靖亞見安華山打算死拚,怒斥他道:
“打跑他們奪回羊草溝有啥用?用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回來。你能保證下次、再下次羊草溝都不會丟嗎?”
安華山被陳靖亞的質問噎的哏嘍哏嘍的,憋紅了臉半天沒說上話來。
陳靖亞對安華山和張貫一等人說道:
“交替掩護撤退,接著沿路留下絆子,盡最大可能減緩他們追擊的速度,為其他部隊趕到伏擊陣地多爭取一些時間。”
聽陳靖亞這麽一說,張貫一和安德水馬上對下一步的行動計劃明白了七八分,當即分頭帶人去準備去了。
張貫一和安德水、坐地炮率隊交替掩護著,安華山部安然撤出荒草溝後,匪徒們更加囂張了,紛紛揮舞著刀槍追了上來。
當衝在最前麵的一夥匪徒的腳剛踏進荒草溝後不久,數聲爆炸聲轟然而起。四五名剛才還張牙舞爪的匪徒,一個個斷胳膊瘸腿倒在了荒草堆中。
“不好有絆雷。”
張元俊心裏一驚,慌忙下令:
“全隊以步槍手在前,機槍手壓住兩翼,擲彈筒手在後,搜索前進。”
進入山林後,安德水、張貫一等人如魚得水,左一槍,右一炮,直打的那幫追擊的匪徒顧頭不顧腚,四處出擊又根本看不到人影。
金東漢趕上來後,才將聽張元俊匯報完情況,在他們的側翼又出現了密集的花機關的嗒嗒聲。張元俊才將要指揮機槍組實施火力壓製,被金東漢喊住說道:
“這是敵人得襲擾之策,目的就是減緩我們的追擊速度。從這一點上足以說明他們的大本營兵力空虛,不用管他,咱們直撲李青林的老巢。”
張元俊看看大雪掩蓋的原始叢林,說道:
“從這裏到李青林的老窩根本沒有路,現如今大雪已經封山,隊伍在大雪覆蓋的山林裏行進異常困難,更何況還有山林隊的襲擾,現在出發恐怕要到天明才能到達。”
這時花機關的嗒嗒聲業已停止,吳永山肩頭扛著一支三八式馬槍,大踏步走了過來,離著老遠就大聲說道:
“這些人滑得很,打一陣槍就跑,我們去追還中了綁在樹棵子上的詭雷。這不,幾十個人折騰了半天,連根人毛沒撈著,還搭上了三四個弟兄的性命。”
吳永山話音還未落,前方又響起了清脆的槍聲。
金東漢側耳一聽,能聽出這是三八式步槍小口徑子彈特有的出膛聲,而射擊的人遠在四百米以外。
張元俊也被這種襲擾戰搞得心煩意亂,雙手一托歪把子輕機槍,大叫道:
“老子去滅了他。”
張元俊抬腿剛要走,被金東漢一把拉住說道:
“槍手在四百米以外,等你將火力組織起來,人早就跑的沒影了。”
吳永山問道: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不能呆在這林子裏等著挨打吧。”
金東漢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說道:
“再有三四個小時天就黑了,我們回羊草溝休整一晚,明天天亮出發,直撲李青林的老窩。”
張元俊問道:
“如果李青林回兵怎麽辦?”
金東漢笑道:
“你以為柴田澤吉是吃素的嗎?這家夥急於立功,怎會輕易放李青林逃脫。再說我們在這種條件下行進困難,難道李青林他們就不困難嗎?一晚上的功夫,李青林的隊伍就是插上翅膀,也趕不到西山老營。”
安德水兩槍撂倒了正抱著槍搜索前進的匪徒,當密集的機槍子彈襲向他藏身的樹幹那一刻,他機警的轉向了下一個狙擊地點。
與安德水一組擔負擾敵,阻敵前進的是佟登科和許連科,這兩個身懷深仇大恨的少年,在一年多的血與火的洗禮中,業已成長為兩名出色的戰士。
當安德水借助樹木的掩護奔向下一個狙擊點時,許連科將槍架在一節枯木上,緊緊盯著前方生怕錯過一個突然從雪地裏冒出來的匪徒。擔任觀察手的佟登科,就在他的左前方不足三十米處,佟登科的任務是在許連科斃傷匪徒後,以手裏的衝鋒槍吸引剩餘匪徒的注意,為狙擊手許連科爭取轉移的機會。
可是在安德水安全到達下一個狙擊點後許久,許連科的準星裏也沒有出現一個匪徒。
許連科心中疑惑,用手勢向觀察手佟登科發出信號。
佟登科會意,抱著懷裏的花機關悄然鑽進山林不見了蹤影。
十多分鍾後,大雪覆蓋白茫茫的山林中傳來幾聲麂子的叫聲,兩短三長。許連科聽後,收起了槍,從雪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撿起了鋪在胸下的麅子皮,邊拍著上麵的雪,邊嘟囔道:
“好不容易布了一個陷阱,結果‘獵物’卻跑了。”
瓊裝素裹得山林寂靜而神秘,佟登科發出的訊號,在山林裏回蕩。不一會安德水、許連科、張貫一、坐地炮出現在了佟登科所在的位置。
佟登科指著雪地的上留下的雜亂的腳印,說道:
“他們撤回羊草溝了。”
張貫一心裏一驚,說道:
“現今在青溝子阻敵的李青林部業已交替後撤,如果我們不在李青林正麵之敵進攻到達西山之前,將這股匪徒全部殲滅,那麽局勢將對我們極為不利。”
安德水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急忙問道:
“那我們該怎麽辦?”
張貫一略一思忖,果斷的說道:
“回去,不斷的襲擾徹底激怒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