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O三章龍江剿匪之十六
四O三章龍江剿匪之十六
隊伍停止前進後,於國棟、濟靜、龐永盛、顧家兄弟馬上聚攏過來,等陳靖亞分配進攻任務。
陳靖亞對龐永盛低聲說道:
“帶著你的人在這裏架炮,一開火首先敲掉城牆上的火力點。”
龐永盛伸手在腳底下抓了一把腐土說道:
“這裏不行,盡是腐土地太軟,撐不住炮身的後坐力。”
陳靖亞說道:
“用工兵鍬將腐土除掉,就是粘性較大的黃土,足能頂住迫擊炮的底板。”
陳靖亞家鄉湯原也有這種沼澤地,因此他知道沼澤地裏水泡子的形成是由於,有些地方是含沙量很高的底土,這類土透水性很強,時逢雨季大水一下來,水便會往這種地方聚集,因此便形成了泥潭。而硬實的地方叫破皮黃,表層有腐土,底土卻是粘性很強的黃土,這種土不透水,因此等大水退去,這些地方的水就會很快被秋風抽幹。
龐永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帶著炮班的九名士兵選擇地形構築炮位去了。
陳靖亞又對於國棟低聲命令道:
“你們帶著機槍手先過去,在沼澤地邊緣布設機槍火力,動作一定要輕,不能讓城上的匪軍發現。”
於國棟知道陳靖亞讓自己組織機槍火力,是想自己親自帶隊衝鋒,便說道:
“咱倆換換,我帶人衝過去奪城門,你組織機槍火力掩護我們。”
陳靖亞說道:
“別爭了,布置機槍火力你在行,帶隊突擊我在行。我們手裏的機槍不多,且射速不高,隻有你的部署才能讓其發揮最大的效能。”
於國棟扭頭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董熙侯命令道:
“你帶上幾個弟兄跟在陳兄弟左右,一定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董熙侯點頭答應,帶著幾個弟兄準備去了。
接著,陳靖亞對濟靜說道:
“正麵火力最強,咱們避開正麵從兩側往門口插,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城門便是勝利。我和金治剛帶學兵隊從左側攻擊,你與顧家兄弟帶特別行動隊走右側攻擊。”
接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說道:
“咱們對一下表,淩晨四時一刻正式發動攻擊。”
濟靜掏出懷表與陳靖亞對了一下表後說道:
“好城門會齊,誰先拿下城門,誰得頭功。”
陳靖亞點點頭,伸手拍拍濟靜的肩頭叮囑道:
“多加小心。”
淩晨四時,正是古城上的匪軍最疲乏時,建在古城北側敖包山頂碉堡內的匪徒,才將走出碉堡準備撒泡尿。才一抬頭,猛然看見遠處有數十條黑影在晨霧裏晃動。
這一帶平常少見人煙,因此匪徒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當揉揉眼睛看清逼來的是數十名懷裏抱著花機關的東北軍人時,當即嚇得大叫起來:
“射擊,射擊。有人摸營。”
隨著匪徒的喊聲傳進碉堡,數個射擊孔裏的輕重機槍一起噴出了火舌。
敖包山碉堡是黑山頭古城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打開黑山頭古城的鎖閂,因此這裏駐守的都是訓練有素的日軍退役士兵。
劉純見偷襲已經敗露,前鋒有四五名戰士倒在了敵人的密集彈雨下,立即命令號兵吹起衝鋒號強攻。
部署在敖包山前方兩側的兩挺奉造79重機槍咆哮了的起來,密集的彈雨打的土木搭建的碉堡塵土飛揚。
敖包山不高,頂部平坦建在上麵的碉堡,無論從那個角度射界都很開闊。機槍連的戰士雖然都是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老兵,但在這種地形火力均不利的情況下,一時間仍不能將其攻克。
敖包山的槍聲傳到古城裏,在古城坐鎮指揮的小日向白朗大驚,急忙命令蒙騎匪頭目陶克虎率蒙騎兵出城支援。
陶克虎原是外蒙的世襲王公,若講究起來他還是末代皇帝溥儀二舅媽家四表哥的三舅公。辛亥革命一聲炮響,腐朽的清王朝轟然倒塌,他忠心於大清,發誓要恢複滿清統治。在經過觀察後,他覺著日本人能幫其恢複滿清江山,便千方百計與日本特務機關阪西公館取得了聯係,小日向白朗便是他與阪西公館聯係的聯絡員。後來巴托爾和喬巴山在蘇聯支持下,與外蒙上層王公勢力展開激戰。陶克虎失去了領地,率領殘兵敗將逃到漫漫八百裏的科爾沁草原為匪。小日向白朗給他出主意,讓其移兵荒廢已久的黑山頭古城,並在此養精蓄銳召集舊部,以圖日後舉兵複國之用。陶克虎見此地處於俄蒙交界,又不會引起各方注意,正是修養生息的好地方,便引軍到此駐了下來。
東北軍與蘇聯紅軍在中東路上交鋒,陶克虎也曾緊張了一陣。但因此地處於不毛之地鮮見人跡,東北軍和蘇聯紅軍並未將此作為交鋒之地,因此黑山頭古城算是躲過了一劫。
此番由東北軍來攻,陶克虎也是大為驚恐,生怕自己多年經營的棲身之所被東北軍探知,在接到小日向白朗的命令後,馬上調集三百蒙騎,出北門前往敖包山支援。
在西南麵埋伏的陳靖亞等人。聞聽敖包山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立即發動。
龐永盛親自操炮,一枚80毫米迫擊炮彈尖嘯著飛上城頭炸開。巨大的爆炸,將一挺重機槍直接掀翻到城下。
“打!”
於國棟一聲令下,一字排開的十挺輕機槍一起噴出火舌。
直把輕機槍的射速不快,但由於用的是後坐力較小的6.5毫米有阪彈,其射擊精度足以和日本人的歪把子相媲美。再加上於國棟部署得當,十挺一字排開的輕機槍形成了五個不間斷的交叉火力,將城頭的火力給壓得死死的。
“衝”
陳靖亞一聲令下,五六十名隊員抱著大號花機關,以極其嫻熟的戰術動作向城門撲去。於此同時,濟靜也揮舞著兩支匣槍,指揮著馬鳴春、顧家兄弟等眾兄弟由左側向城門衝去。
兩支隊伍像兩把尖刀,刀鋒直刺城門處。
在城上的日本馬匪見來襲部隊行動迅速,一邊從城牆上伸出槍口拚命射擊,一邊大喊大叫加固城門。
濟靜見古城城門厚重堅固,知道如不打破此門很難衝進去,馬上大聲喊道:
“去幾個人將那扇門給我炸了。”
“我去。”
趙光帶著兩個弟兄,每人抱著兩捆手榴彈,冒著密集的彈雨向城門撲去。
城上的匪徒一見攻城的部隊已到城下,紛紛向城外扔手雷,試圖以此阻止特別行動隊接近城門。
“轟轟”
如冰雹般得日式木瓜手雷從城頭投下,在城牆邊緣形成了一道寬兩米、長三四裏的煙火屏障。
趙光帶著兩個弟兄懷裏抱著成捆的手榴彈,才將衝到城門下便被這道硝煙火牆給吞沒了。
“趙光,兄弟”
“給我一捆手榴彈。”
濟靜眼瞅著自己的弟兄被紛飛的手雷炸成碎片,悲痛欲絕,才要親自去炸城門,被趕來的陳靖亞一把拽住。
“撤,後撤。撤到沼澤邊上。”
陳靖亞大叫著死命的拽著暴怒的濟靜向後撤去。
應該說陳靖亞和於國棟、金治剛商量的作戰方案是有效的。在這次短暫的攻擊中,迫擊炮班共發炮二十餘發,基本上將城頭上的重火力敲掉。於國棟指揮的十挺直把輕機槍,雖然射速較慢,火力持續力不強,但兩挺輕機槍交叉射擊,很好避免了這些問題,成功的壓止住了城頭的火力。可是一道堅固的城門,卻讓這些奮勇衝殺的特別行動隊隊員束手無策。
龐永盛見陳靖亞等人退回到沼澤地邊緣後,急忙奔了過來,問道:
“是不是打不開城門?”
陳靖亞說道:
“不光城門堅固,城上投下的手雷也讓我們根本無法接近。”
龐永盛說道:
“要不,我給它一炮試試?”
顧鳳說道:
“別扯了,迫擊炮隻能打曲線,怎麽打城門?”
龐永盛說了一句:
“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總會有辦法的。”
便跑回去搬炮去了。
不一會龐永盛帶著炮和炮班的九名戰士來到,沼澤地邊緣後,開始用工兵楸挖炮位。這個炮位不是普通的迫擊炮炮位,而是被龐永盛挖成了一個約十五度的斜坡。將炮管固定在挖好的斜坡上後,龐永盛小心翼翼的將一枚裝好音信的迫擊炮彈塞進炮管裏,並讓炮彈輕輕的滑倒底部。一切準備就緒後,龐永盛站起身,讓大家夥讓開後,猛地飛起一腳踢在了迫擊炮管的後屁股上。
“轟”的一聲,那發80毫米迫擊炮彈徑直飛向城門,龐永盛也被巨大迫擊炮產生的巨大後坐力扔到了沼澤地裏。
這種打法精度較差,但幸好距離較近城門寬闊,飛出去的迫擊炮彈正中城門。
陳靖亞見此招管用,馬上說道:
“好!照這樣再來幾炮。”
龐永盛從泥濘中爬起,在戰士們的幫助下休整了炮位,又連發三炮。厚重的城門經受不住連續轟擊,轟然倒塌。
“弟兄們跟我衝!”
濟靜舉起兩支第一個帶頭衝了上去。
龐永盛第四次從泥濘中爬起後,對炮班的戰士喊道:
“給我上殺傷彈。”
一名戰士遞上來了一枚帶有白色標記的迫擊炮彈,龐永盛調整好角度後拔掉炮彈頂部的插銷,將炮彈塞進了炮筒。
轟的一聲,那枚殺傷彈徑直飛上城頭淩空炸開。四散的彈片,立即將依托城牆拚命向城下射擊的匪徒擊倒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