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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三九六章龍江剿匪之十

  三九六章龍江剿匪之十

  陳靖亞雖然在奉天講武堂學的是騎兵科,但他自小就隨師哥們在山上打獵,論槍法,他雖然比不上聶天成和經過特殊訓練的李少鐸,但在奉天講武堂眾多學員中也屬佼佼者。


  此番陳靖亞與劉純一較高下,因手裏的輕機槍故障而不得不認輸,不免有些懊惱。


  經過十多分鍾的射獵。劉純見騎匪們在大草甸子上遺屍頗多,僥幸逃脫的數十名騎匪也逐漸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隨即也停止了射擊,爬起身對陳靖亞說道:

  “這哈爾濱造就是不行,你看這洋玩意多好,不但可靠、打的還準。”


  陳靖亞看了劉純身前的麥德森輕機槍說道:


  “若是和日本軍隊真打起來,這洋玩意還真靠不住,還要靠我們自己能造出可靠耐用性能好的槍炮。若非這樣,外來供應一斷,我們可就隻能輪著大棒子和裝備了飛機大炮的鬼子拚命了。”


  劉純俯身拿起陳靖亞身前的直把輕機槍,仔仔細細看了幾眼說道:


  “這槍不錯,就是機件的加工工藝比麥德森粗糙的多。不過這槍有個優點,零件比麥德森少,因此生產周期也要短得多。”


  陳靖亞見劉純說的頭頭是道,問道:

  “在兵工廠幹過?”


  劉純回答道:

  “在齊齊哈爾工業學校讀過書,又在滿洲裏兵工廠實習過。”


  陳靖亞向劉純伸出手說道:

  “咱倆是同行,我在哈爾濱工業大學讀的也是工科。”


  根本博帶著殘餘的騎兵,衝出大草甸子後,連靠山騎兵隊的影都沒看到。


  根本博心裏這個氣,心道:

  “這幫支那土匪嘴裏整天說著忠義千秋,一到關鍵時候全是一幫不守信義,且極其狡猾的家夥。”


  就在根本博在心裏麵用日本人的方式,挨個問候顧兆福的祖上十八輩的時候。突然,一隊騎兵橫在了他們的前麵。


  根本博心裏一驚,急忙舉望遠鏡觀瞧,但隻見這群騎兵衣著五花八門,但一個個腰紮板帶,斜跨盒子炮,馬鞍橋一側掛著奉造七九式馬槍,手裏握著有鷹之利爪之稱的哥薩克騎兵刀。隊伍中間高擎一杆三角旗,火紅的火焰邊,黑色的旗麵上用彩色絲線繡著一個展翅欲飛的仙鶴。


  根本博在蒙邊熱河為匪多年,一看這麵旗便知道來的這隊騎兵,正是徐子鶴的騎兵隊。


  徐子鶴的騎兵隊威震蒙邊,所騎乘的馬都是多是出於呼倫貝爾、科爾沁的蒙古馬。這種馬長距離奔跑能力強,耐粗飼,抗性強。所用的刀是有鷹之利爪之稱的哥薩克騎兵刀,所應用的戰術也吸取了哥薩克騎兵速度快、機動性強、殺傷力大、驍勇善戰的特點。另外這支隊伍還有一個無可比擬絕招,那就是所部隊員各個能在戰馬衝鋒時,掛在馬身上手持槍械射擊。


  見徐子鶴騎兵隊擋住了自己的去路,根本博知道一場惡戰已經不能避免。將牙一咬心一橫,抽刀大叫道:

  “進攻!進攻!為日蒙共榮決死一戰的時刻到了。”


  根本博知道跟隨自己衝出來的除了十幾個日軍退役軍官外,還有三四十名蒙古騎匪,因此他在這關鍵時刻喊出了日蒙共榮這句口號,試圖激勵蒙古馬匪決死一戰。

  徐子鶴在這裏等的就是這一戰,此時他見逃出來的日本馬匪全部是騎兵,並沒有讓其忌憚的鐵甲車,膽子也大了許多,將手裏的馬刀一舉高聲叫道:

  “弟兄們,報仇的時刻到了。拿出絕殺技,一個不留。”


  徐子鶴一聲令下,隊伍自然列成陣形。每列八人八騎,百餘把馬刀在空中揮舞。百餘匹馬四蹄飛揚一起向前馳騁,但整個隊伍整齊劃一絲毫不亂。


  這種騎陣是哥薩克騎兵所創,具備輪番攻擊的優點,徐子鶴又在此基礎上進行了升華,使其速度更快殺傷力更大。


  日蒙共榮的口號確實煽動起了三四十名蒙騎匪的戰鬥欲望,這倒不是根本博口才多好,日本人在蒙古人中多受歡迎,皆因為國民黨政府的統治太過殘暴黑暗所致。


  三四十名蒙古騎匪和十餘名日本馬匪,迎著徐子鶴騎兵隊催馬衝了上去後,根本博卻一撥馬頭,一溜煙的向西北方的一片密林奔去。


  兩隊交戰的人馬都將全部精力放在了對手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臨陣逃脫的根本博。


  徐子鶴這種逐隊接敵的陣法,取得了奇效。三列隊列過後,四五十名騎匪隻剩兩騎還在頑抗,其餘的都已被雪亮的鷹之利爪斬落馬下。


  一名手持日軍三二式騎兵刀的日馬匪,見他們已經被數十騎騎兵團團包圍,便大吼道:


  “我是日本武士,徐子鶴你敢和一對一的決鬥嗎?”


  徐子鶴嗬嗬一提馬,來到那名日本騎匪前麵,將眉毛一挑說道:

  “行啊!你小子想單挑,老子就成全你。”


  日騎匪揮動長102厘米的三二式騎兵刀,嚎叫著,縱馬向徐子鶴撲來。


  徐子鶴並未催馬迎上去,他手裏赫然多了一支二十響匣槍。


  “啪啪”


  兩聲槍聲響過,那名揮舞戰刀的馬匪身上多了兩個血窟窿,一頭載落馬下。


  剩下的那名日騎匪大叫道:

  “徐子鶴你不是真正的武士。”


  徐子鶴將嘴角微微一拉,手一揮數名騎兵一擁而上,將那名日騎匪亂刃劈於馬下。


  徐子鶴縱馬來到那名被自己擊斃的日騎匪身邊,在馬上一彎腰使了個海底撈月,將那名日騎匪的騎兵刀從地上撿起,對大家說道:

  “這是日製三二式騎兵刀,它是真對我們東北軍騎兵刀而專門設計的。咱們東北軍用的騎兵刀長八十二厘米,而他們就將騎兵刀做到了102厘米,整整比我們長出一指。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他們的刀故意做的比我們長些,那在交鋒時我們自然就先輸了三分。因此以後沒有必要跟日本人講啥道義,不管用什麽辦法隻要能先將其置於死地,就是英雄好漢。”


  “對,日本人表麵上滿嘴這個道,那個道的,實質上極其下流粗俗。他們就是一群狡猾的野獸,為達到擴張、利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因此我們也不需對其講啥道義,隻要能戰勝他們,將他們打敗打服,這就是他們口中的王道。”


  徐子鶴扭頭一看,見說這話的是陳靖亞,便笑道:

  “你們怎麽來了?”

  陳靖亞說道:

  “我們那邊已經打掃完戰場了,經過被俘騎匪的辨認,在被擊斃和被俘的匪徒中,都沒有發現他們的頭腦,那個報號鐵甲的日本馬匪,所以我帶著這幫俘虜到這邊看看。”


  徐子鶴指著一地屍首,說道:


  “都在這裏了,你們去看看吧!哎,那個曹老九捉住了沒有?若是捉住了將他交給我吧!不管怎麽說,當年老子當馬匪時我們也算有段交情。”


  陳靖亞知道徐子鶴想留曹老九一條命,便笑著將看押俘虜的權南極拽過來,說道:

  “讓小子給斃了。”


  徐子鶴上下打量了身材矮小一臉稚氣,胸前掛著一把哈造大號花機關的權南極幾眼,驚奇的問道:


  “就你這麽一個小犢子,能打死曹老九?”


  權南極將稚氣的臉一揚,眉宇間露出一絲英氣,說道:


  “打頭道崗時我第一個衝了過去,三四個胡子挺著上了刺刀的大槍想攔我,讓我一梭子過去撂倒了兩個,另外一個嚇得撅著腚就跑了。戰鬥快結束時,我突然看見那個一直在後麵揮舞著手槍叫喊的老胡子,拚命往林子最密處鑽。我抱著槍就追了過去,那老家夥體力不行,跑了沒兩裏地就跑不動了,躲在一棵大樹後朝我打槍。那老家夥槍打得好,槍槍往要命的地方招呼。俺個子小有地方躲,三轉兩轉,俺就轉到了他的側麵,一梭子橫掃過去,當場就將那老家夥的天靈蓋給揭了。”


  權南極第一次立這麽大功,有些興奮,手舞足蹈的,將擊斃曹老九的過程講的很細。


  徐子鶴聽完,笑著拍拍權南極的頭說道:

  “若不是曹老九看你是孩子一時大意了,以他的身手絕對不會栽倒你手裏。不過你小子確實機靈,將來是個打仗的好材料。”


  權南極聽徐子鶴說著自己小,馬上反駁道:


  “我不小了,都十四了。”


  這時帶著被俘馬匪查驗騎匪屍體的盧透雲走了過來,對陳靖亞和徐子鶴搖搖頭說道:


  “裏麵沒有騎匪頭目鐵甲。”


  徐子鶴大驚:

  “不可能老子眼睜睜的看著一鍋燴的,沒有走脫一個。”


  此時徐子鶴部隊長馮華珍走過來,悄悄對徐子鶴說道:

  “從騎匪們留下的馬蹄印來看,就是走脫了一個。”


  當時在製定作戰計劃時,徐子鶴可是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放走一個的。現在跑了一個最大的頭領,讓徐子鶴有些無地自容。


  陳靖亞馬上寬慰徐子鶴道:

  “不要緊,黑省討赤軍主力業已被我們全殲,那個鐵甲即便是跑回去也翻不起什麽大浪了。”


  徐子鶴餘怒未消,見那些被俘的胡匪大多是曹老九的人,大聲喝道:

  “你們也算是條漢子,寧願跟著日本人吃屎,也不願意做個堂堂正的中國爺們。來人,給我拉到林子邊上全砍了。”


  徐子鶴一聲令下,馮華珍等人馬上動手。


  權南極一見急了,將胸前的花機關一橫,大聲說道:


  “不準殺俘虜,這是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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