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九三章龍江剿匪之七
三九三章龍江剿匪之七
黑吉屯墾區轄區總麵積五萬多平方公裏,在這五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星落棋布的散落著十六個屯墾區。
由於各墾區都位於荒蕪的原始山林腹地,因此各墾區間相隔較遠,有的甚至要騎馬走上四五天。為了解決通訊聯絡問題,葉開厚著臉皮向加侖要了九部無線通訊電台,並以此為基礎組建了屯墾區第一個通訊大隊。
此後討赤軍匪幫猖獗,不斷向屯墾營地展開進攻。討赤軍匪軍雖然散亂,其中也不乏打著討赤軍旗號為非作歹小股土匪綹子,但大大小小加起來也有萬餘眾。此時中蘇邊境才將恢複和平,又冒出了這麽一些反赤武裝,蘇聯方麵出於邊境安全的擔心,遂決定給予屯墾營一些援助。當接到哈爾濱民生公司采購通訊器材的要求後,便由華商局出麵為屯墾區提供了十餘部,十五瓦無線通訊電台。
有了這二十幾部電台,和那支由熱血青年學生組成的通訊隊,葉開得以在各屯墾營地乃至威虎嶺之間,建起了一個龐大的無線通訊網。
兩馬架房營地受到騎匪鐵甲軍的突襲,正因為有個這麽一套快捷的無線電通訊係統,徐子鶴騎兵隊才得以及時趕到,一舉擊潰了鐵甲軍,解了兩馬架房之危。
鐵甲軍匪眾退去之後,湯海泉一麵命人打開營門迎接徐子鶴騎兵隊進營,一麵安排兵力加強防禦。
徐子鶴在洮南為匪多年,了解馬匪的作戰習性,在遍察了屯墾營的防禦後,說道:
“從這一仗來看這夥馬匪確實不一般,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即便是敗退也有條不紊。如若不及時剿滅,光憑死守是萬萬不行的。”
陪同徐子鶴查看防禦體係的盧透雲說道:
“我們這個營地在克山也算大的,有墾民近千人,保衛武裝人員三百多人。周圍那些小點的農場也就三四百墾民,有一個加強排的武裝人員守衛。如果連我們都很難抵禦馬匪的侵襲的話,那麽他們就隻能束手待斃了。”
湯海泉回想起剛才的戰事,仍心有餘悸,說道:
“如果不是我們農場新裝備了機槍連,徐老兄的騎兵隊及時趕到,以我們農場現有的防禦體係很難抵禦住鐵甲軍的兩三輪衝鋒。”
徐子鶴斷然說道:
“找到這個鐵甲隊,滅了他。如若不滅了這股馬匪,咱龍江屯墾區將永無寧日。”
湯海泉尋思片刻說道:
“我們農場能抽出的機動兵力隻有機槍連,不知徐老兄有沒有把握打掉這夥馬匪?”
徐子鶴搖搖頭說道:
“你知道騎兵最怕的就是火力強勁的機槍堡壘,他們用汽車加裝鋼板做防護,上麵假設重機槍,這東西對於騎兵來說可是個致命的玩意。”
湯海泉長歎一聲,說道:
“相信總會有辦法的,咱們還是先回營部吃飯,等吃過飯在合計合計吧。”
此時正值豐收的季節,飯桌上不但有大塊的肉,整隻的雞,還有農場池塘裏養的魚。
徐子鶴看到這滿滿的一大桌,笑道:
“你們的生活真不錯啊!”
湯海泉笑道:
“這不秋收了嗎,正好有東西給你吃。我們今春才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就是一片沼澤地,除了荒草和冰碴子啥都沒有。到了夏天那蚊子多的能炒著吃,好不容易熬到了秋,營房也建成了,地裏的莊稼也能收了,養的牛羊雞鴨也肥碩了,這不日本馬匪又來搗亂了,真是不讓人安穩。”
徐子鶴說道:
“我出發前聽屯墾公署裏的人在講究分地的事,我就湊上去聽了一耳朵。好像是說姓陳的那小子要將墾出來的荒地,按照人頭分給墾民。”
湯海泉雖為東北軍營長但也是窮苦出身,對於分地這事異常敏感。聽徐子鶴這麽一說,馬上問道:
“姓陳的小子真要分老張家的地?膽子不小啊。”
徐子鶴窮苦出身,在家鄉實在過不下去了才拉綹子造反。當時全國的土地都集中在,隻占農民總數的十分之一的封建大地主手裏,百分之九十的農民隻能在貧困線一下掙紮。用武力獲取土地所有權,似乎成了各朝各代土匪起事的理由,因此徐子鶴對陳靖亞分地是讚成的,點點頭說道:
“這小子要是將這事辦成了,咱龍江的匪患也就平了。”
盧透雲弄不明白分地與匪患有啥關係,便問道:
“此話怎講?”
徐子鶴說道:
“就拿俺來說吧,俺是洮南牧民,在洮南以養馬放牧為生。就因為奉天軍政府強征土地,讓我們失去了生計,才被迫抄槍為匪的。如果分了地,農民們有了賴以生存土地,誰還願意將腦袋別再褲腰帶上拉杆子當土匪。”
盧透雲說道:
“老張家的地可不好分,弄不好我那個同學陳靖亞能掉腦袋。”
湯海泉說道:
“東北的地憑啥說是他老張家的?以前郭鬆齡反奉,我們還說他郭鬼子吃老張家的飯,砸老張家的碗,死有餘辜。自中東路戰役之後,大家夥都明白了,這地既不是老張家的地,我們碗裏的飯也不是他老張家的飯,我們弟兄憑啥為他老張家賣命?我們弟兄為國家、為東北三千父老民眾犧牲死得其所,但要為他老張家我覺著有些不值。”
徐子鶴說道:
“對,就衝著姓陳的那小子幹的那事,俺就服氣。如果小張要他的腦袋,俺就和他拚命。”
就在三人談論分地的事的時候,劉純突然帶著兩男一女三個人進來了。
徐子鶴和盧透雲一見馬上說道:
“說曹操曹操到,我們大家夥說到你,你小子就出現了。”
陳靖亞笑道:
“你們在說我啥呢?”
徐子鶴說道:
“我們再說你分地的事,大家夥都服氣。”
陳靖亞笑道:
“你們別想的那麽美好!分田的事牽扯各方利益太多,最終決定怎麽個分法還未決定。現如今擺在我們麵前最大的障礙,就是這些馬匪,馬匪不除,分田何從談起。”
徐子鶴說道:
“我和他們交過手,這幫子人全日製裝備,還有火力很猛的鐵甲車,那東西太難對付,可以說是我們騎兵的克星。”
盧透雲說道:
“打阻擊的時候,我試圖用機槍打它的輪胎,可是他們在輪胎等薄弱處,都加裝了可以抵禦子彈的鐵板,很難得手。”
湯海泉見陳靖亞隻來了三個人,奇怪的問道:
“電報上不是說有裝備精良,戰鬥經驗豐富的特別行動隊要來支援嗎?怎麽就你們三個人啊?”
陳靖亞說道:
“如果正大光明的列陣衝鋒那還叫特種作戰嗎?孫子兵法有雲: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敵在暗處我在明處,我們被動,我在暗處敵在明處,敵被動。此戰,你明我暗,敵來攻,他明我暗,優勢即轉到我們這一方了。”
徐子鶴笑道:
“何必說的那麽文鄒鄒的,就說我們在這裏引他狗日的出來,你們躲在暗處伺機下黑手不就得了嗎。”
陳靖亞點點點頭笑道:
“就是這個意思。”
盧透雲說道:
“這股馬匪吃了一次虧,還敢來嗎?”
陳靖亞扭頭看了徐子鶴一眼,徐子鶴會意,馬上說道:
“老子明天就帶隊伍開拔,有勞眾位長官大張旗鼓的送一程。”
湯海泉不明白其中的原由,盧透雲附在他耳朵上如此這般的說了幾句,湯海泉會心的大笑道:
“都說土匪道道多,你倆這一大一小兩個土匪湊到一起,那幫號稱鐵甲的馬匪不脫一層皮才怪呢。”
第二日,日上三竿,磨盤大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山崗之上。
兩馬架房軍墾營的營門兩側,幾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精神抖擻的列成兩隊。徐子鶴的騎兵隊酒足飯飽之後,在軍墾近百屯墾軍民的歡送下,滿麵春風的出了營地,向海倫方向而去。
在一裏地外的一處密林裏,兩名日本馬匪正舉著望遠鏡,仔仔細細的觀察著軍墾農場門口發生的情況。
當徐子鶴騎兵隊完全消失在遠處的山林邊緣,兩馬架房農場門前恢複了平靜,這兩名根本博派來的探子才悄然退入密林,並從密林裏拉出兩匹快馬,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正所謂是螳螂撲蟬黃雀在乎,這一切並未逃過同樣隱藏在密林深處的權南極的眼睛。
接到權南極的回報後,陳靖亞立即讓雷炎用電台向軍墾營發去電文:
“甲蟲已經聞到了餌料的味道。”
湯海泉大喜,急忙暗中調派人員組織防禦,同時安排人轉移農場裏的糧食物資以備萬一。
根本博有意打掉兩馬架房農場,全殲那裏的十七旅十四團餘部。於是率隊後撤後並未走出多遠,而是就隱藏在離兩馬架房營地不足三十裏的群山密林深處。
經過上一次失利的教訓,為了達到快速突破的目的。根本博讓喬鐵木去召集靠山和曹老九兩部匪兵向自己集結,試圖以絕對優勢的重兵一舉奪取兩馬架房農場,全殲湯海泉部。
接到徐子鶴騎兵隊已經離開兩馬架房農場的報告後,根本博得意的說了句:
“吆西。”
馬上與喬鐵木製定進攻計劃,以曹老九部為前鋒,靠山部騎兵為側翼,於淩晨五時向兩馬架房農場發動總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