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艱難起步

  第三章  艱難起步

  （ 作者噫度，並無曆史依據。日本人支持奉天兵工廠地建設可謂是不遺餘力，不但提供了大量機械設備，還派出大量兵工技師指導武器的生產。所生產的產品，也多以日式槍炮為主。這可不是日本人有錢沒地扔，來東北搞扶貧建設。完全是完全出於其深遠的戰略考慮，他們早視東三省為其囊中之物，借張作霖之手擴大兵工廠的建設，目的是為其實現侵略中國的戰略計劃所用。因此，張學良急於將兵工廠改為民營工廠，也是擺脫離日本人控製，粉碎其侵占東北計劃的一招妙棋。）

  大量的訂單紛至遝來，可是民生廠剛剛實現量產，生產能力還非常低。以民生廠現有的技工水平和機械設備，每日隻能生產十四五輛人力三輪車，自行車三十餘輛，根本無法滿足日益激增的市場需求。張學良得知民生廠的難處之後，當即將包括鑄造廠在內的奉天兵工廠半數設備、技工，連同廠房一同劃歸了民生廠，用以擴大生產能力。


  日本關東軍雖然對張學良將兵工廠逐步轉為民營頗有看法，但經奉天兵工廠轉為民營，既符合中央國民政府削減兵費的政策，也應了東北軍政府常年用兵，經費緊張的現狀，也沒有理由以官方身份出麵阻撓。


  這時，應張學良之命赴歐美考察的葉弼亮和王卓然也傳來了一個好消息。他們已經與美國斯通公司談妥，與美國學弗蘭公司聯合生產中國急需的拖拉機和載重汽車。學弗蘭公司派出的總工程師麥爾斯和技師胡欣，也已準備隨葉弼亮、王卓然一道啟程來東北考察。


  民生廠要與美國人合作，就等同於英美的勢力將進入東北，這讓關東軍感到了莫大的威脅。為此關東軍司令畑英太郎一麵指使在東北的日籍商人，積極努力的封堵民生廠的銷售渠道，向東北市場傾銷日本產的自行車、三輪車，打擊民生廠的產品。一方麵密令滿鐵株式會社利用對東北煤鐵資源的控製權，切斷民生廠的原材料供應。


  坐落於奉天東門外的奉天迫擊炮廠，是張作霖時期在奉天修械廠基礎上擴建的。起初這個廠的廠房建築均由丹麥文德公司承辦，迫擊炮的設計和生產由李宜春協助聘請的英國炮兵上尉沙墩負責。此後幾經擴建，又從丹麥、日本、德國、美國、奧地利等國購進了大批兵器工業設備，是這個廠發展成為了一個具備4台發電機組、鑄造廠、多台精密檢測設備的先進工廠。此時這裏已經掛上了民生機械廠的牌子，203名技工、30名中國或外籍技師，1770名職工，在這裏用先前造迫擊炮的機械設備，晝夜不停的生產著自行車、三輪車。


  “廠長，咱們的原材料快用完了，上海運來的自行車輪胎和內胎也滯留在大虎山車站無法運出。”


  李宜春聽到急匆匆趕來的毛紹清這麽一說，當即心急如焚，匆匆忙忙的趕往辦公室，撥通了大虎山車站站長錢富恩辦公室的電話。


  “喂！錢站長我們的原材料壓在站上運不進來，你為什麽不給我們調撥車皮？”


  電話另一頭的錢富恩，知道李宜春不但與張學良奉天講武堂同期同學，還是結拜兄弟，關係非同一般。隻得無可奈何的說道：


  “李將軍知道咱們奉鐵隻是南滿鐵路的支線，日本人已經下了嚴令，不準給你們運輸原材料。就是我這邊放了車皮，到了皇姑屯也要停下。”


  李宜春聽罷，氣的罵了大罵了一句：

  “媽了個巴子”


  將電話憤憤的扣下後，直接撥通了張學良辦公室的電話。


  “喂！少帥嘛！日本人也太囂張了。東北盛產的煤鐵資源讓他們把著，咱們隻能從關內運運材料。現在倒好，直接將我們的運輸線也給掐斷了。”

  張學良聽了李宜春發的牢騷後，靜靜得說道：

  “自從科學研究會研製出了用於製造槍管和炮管的錳矽合金鋼材後，日本人就利用此前簽訂的不平等條約，斷絕了千金寨和本溪生鐵的供應。煉鋼廠隻能改用西安八大壕所產之煤，大冶鐵礦所產之生鐵。可是最終鋼鐵廠也在日本人的壓迫下改成了鑄造廠，根本無法生產優質鋼材。這件事給老帥的震動挺大，才下定決心與英美合作，隻可惜計劃尚未成型便遭暗害。眼下時局已成這樣，我能有啥辦法呢？”


  李宜春默默的放下電話，長歎一聲，坐在那裏生悶氣。


  這時陳靖亞走了進來，見李宜春坐在那裏生悶氣。便說道：


  “廠長！咱們的零部件運不進來，工廠都快要停工了。”


  李宜春長歎一聲，說道：


  “我給少帥打電話了，他堂堂一個中央國民政府任命的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都沒有辦法弄到一節車皮。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民生廠接受了四大車行的定金，如果無法按時交付產品，不但要退回定金，還要支付高額的罰金，這對新生的民生廠來說，絕對是一個致命打擊。陳靖亞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後，急忙找冷豔秋和丁國英想辦法。


  冷豔秋不愧在英國搞過工廠，業務精通不說，點子也多。聽陳靖亞敘述了事情的原委後，立即提議道：


  “鐵路走不通，走公路。我就不信小鬼子能將東北所有的路都占了。”


  陳靖亞聞聽此言，一拍腦袋，我怎麽沒想到。立即飛身跑到廠長辦公室，找李宜春去了。


  李宜春再次將電話，打到張學良那裏。張學良聽了李宜春的建議後，當即命令十二旅旅長張廷樞調汽車營，為民生廠將滯留在大虎山的原材料和零部件運到了沈陽。


  盡管有張學良的支持，民生廠的原材料危機得以緩解，但長途運輸也增加了生產成本。冷豔秋實時的提出了將一批設備遷至哈爾濱，在哈爾濱建原材料分廠，通過中東路鐵路局，從蘇聯購進鐵礦石，生產所需鋼材的建議。


  陳靖亞曾經聽葉開提起過平漢鐵路工人搞罷工，支援北伐軍的事情。靈機一動建議道：


  “日本人不讓咱們好過，咱們也不能讓他們好過。能不能組織南滿鐵路工人搞一次罷工，打擊一下日本人的囂張氣焰。”


  冷豔秋笑笑說道：

  “這個想法不錯，常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咱們也搞他們一下，讓他們的鐵路礦場都癱瘓掉。讓日本人好好見識一下中國工人的力量！”


  幾個銳氣十足，鋒芒盡露的年輕人，都不是甘願吃虧的主，一商議當即一拍即合。陳靖亞和丁國英前去動員李宜春在哈爾濱建煉鋼廠，冷豔秋去找葉開，聯係東北地下黨，組織滿鐵中國技工和礦工舉行大罷工。


  起初張學良並不願意將民生廠遷至哈爾濱，當李宜春提出借此機會，收購中東鐵路哈爾濱鐵路總工廠時，早就有心收回中東路蘇方權益的張學良動了心。當即決定由民生廠出麵先以民間公司收購的方式，和中東路蘇方管理局談一下，看看情況再說。


  哈爾濱是隨著中東鐵路的修建，而興起的一個國際大都市。便利的交通讓它成為了各方列強紛紛駐足的最佳地點，到十九世紀20年代末期，俄、英、美、日、法等30多個國家的資本家在哈爾濱開設了工廠、洋行、商店等， 有16個國家設立了領事館，使哈爾濱成為東北亞國際貿易城市。中東鐵路哈爾濱機車總廠，也隨著這條鐵路的蓬勃興起，發展成為了東北第一座名副其實的近現代工廠。

  該廠幾經擴建，占地3.8萬平方米，分設十一個分廠。擁有包括大型衝壓機，4台25千瓦輪式發電機在內的大型機械設備324台。廠區內鋪設了5條鐵路線，有兩條鐵路線直通哈爾濱車站。是一所集蒸汽機車、客車、貨車，加工、維修於一體的綜合性現代化工廠。全廠有技工2000餘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中國人。除此之外還有一所中俄合辦的技工學校，為這家工廠源源不斷的提供專業技術人才。


  “什麽？你們要收購中東鐵路哈爾濱機車總廠的地皮？”


  中東鐵路局局長庫爾涅佐夫，瞪著用驚奇的眼神，打量著眼前這兩個年輕的男女。


  陳靖亞淡淡的說道：


  “是的，請局長先生開個價吧！”


  庫爾涅佐夫收回驚奇的眼神，輕蔑的一笑，說道：


  “三百五十萬金盧布！你們能出得起嗎？”


  庫爾涅佐夫獅子大張口，直接激怒了陳靖亞。但又不好直接發作，便強壓怒火，說道：

  “按照民國10年中俄雙方簽訂的《中俄協定》，兩國政府承認對於中東鐵路之前途，隻能由中俄兩國取決，不許第三者幹涉。中國以中國資本贖回中東鐵路及該路所屬一切財產，貴國政府必須將該路一切股票、債票移歸中國。現在我們雖然沒有能力收回整條鐵路，即便是暫時收回中東鐵路哈爾濱機車總廠的地皮和設施，你們也應該以誠懇的態度對待。”


  庫爾涅佐夫點點頭說道：


  “我所說的就是哈爾濱機車總廠的價格，並非整條中東鐵路所屬一切財產。”


  陳靖亞聞聽此言直接暴怒了，站起身大聲說道：


  “我們承認是俄方出資修建了這條鐵路，但那是在沙皇時代不平等條約下動工修建的。民國八年，蘇維埃政府就曾發表宣言，聲明聲明廢除沙俄同中國政府所締結的一切秘密條約和一切特權，放棄沙俄政府從中國攫取的滿洲和其他地區的權益。怎麽現在我們要收回一個工廠就這麽難？”


  陳靖亞激動的情緒也刺激了傲氣的庫爾涅佐夫，當即說道：


  “我們的錢是不會白送人的，你們要收回機車總廠就要拿錢來贖買，這一點毫無商量的餘地。”


  眼瞅著兩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好好的一場洽談即將談崩，冷豔秋靈機一動，用俄語對庫爾涅佐夫說道：

  “局長同誌，我是反帝大同盟的成員，也是中國地下黨黨員。我們要建的這個分廠，對與中國的革命事業非常重要。這個分廠建成後，將成為東北人民及東北工人階級，反抗日本帝國主義勢力的重要基地之一，請蘇聯同誌務必給予支持。”


  庫爾涅佐夫聞聽此言，當即一愣，態度也趨於緩和。


  對不明就裏的陳靖亞說道：

  “你們即非官方，收購哈爾濱機車總廠的事有牽扯到兩國政府，我需要請示上級才能定奪。你們先請回去，等我請示我方政府後再答複你們好嗎？”


  陳靖亞和冷豔秋走出哈爾濱鐵路局後，陳靖亞一臉疑惑的看著冷豔秋問道：

  “你跟那個老毛子說什麽了？他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冷豔秋委婉一笑，說道：


  “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像你那樣動不動就衝動，不是來洽談的，而是來打架的，這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