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龍潭雲出千岩雨
柳家莊園，是北郊最大的莊園之一。因為有部分是柳家，還有一部分是北靜郡王府的。
蔣玉菡對濯清道：“我昨兒裝醉後，晚上偷偷地溜出去。發現尤氏並未回賈珍屋裏去，在香樓一樓客房睡了。賜良機，我便去賈珍房裏搜了一遍。”
濯清道：“有什麽發現？”
蔣玉菡笑道：“果然發現賈珍與一個叫張友士的人通信，信裏都是些生病藥方之事。但奇怪的是，賈珍為何老生病？其次我唱戲之人，經常在外奔波，也經常拿方抓藥。可我看其中有個藥方有些古怪，我便記下來了，信還放在原處未動。”
濯清道：“哪幾味藥？”
蔣玉菡列舉道：“黃芪、黨參、茯苓、熟地、炮附子、炙甘草、炒白芍、當歸、法半夏、陳皮、烏藥、炒白術、木香、川芎、柴胡、枳殼、防風、川樸。”
濯清道：“拿筆寫下來，這表麵看像是治女人氣血兩虛的藥方。”
蔣玉菡抄寫下來後，濯清拿著單子沉思片刻。
濯清突然道：“我明白了，第一個藥材首字對後個藥材後字。連起來就是：黃參茯地炮，炙芍當半夏，陳藥白術木芎，柴殼風樸。意思就是皇上伏地炮，至少等半夏，臣要百數木弓，才可反撲！”
蔣玉菡一拍大腿，驚喜道：“啊呀！我怎麽沒想到，隻是直覺，覺得男人問女人生病藥方，不太合常理。師兄果然神人也！”
隨後又擔心道：“師兄，他們這是要謀反啊？”
濯清道：“這事你別管了，你還按原來的計劃執行，再找些人手，若缺錢就找李伯，他會告訴我的。”
蔣玉菡道：“是！師兄！暫時不缺。”
濯清與蔣玉菡又再商討了半日。包括後續潛伏人員安排，收買各府下人的情報的具體細節。
濯清吃過午飯剛回到府裏，三桂子來，賈芸帶著一個人來見王爺。
濯清讓人把賈芸等人請進來，賈芸和那人看到濯清便磕頭行禮。
濯清道：“不用行大禮，坐吧。”
賈芸高興地：“托王爺之福，已經有多個府邸問我買樹買花。還接了幾個花園的種植的活。”
又指著帶來的那人道：“這是王爺讓我找的倪二哥。”
濯清看那倪二，長得並不高，但很壯實，圓圓的大臉，顯得眼睛就更了，穿了青色絲綢圓領袍衫。看著就像潑皮無賴的樣子。
濯清道：“我素聞倪二哥義俠之名，今日果然聞名不如見麵。”
那倪二也是見過幾次世麵的人，雖然還沒見過什麽王爺，倒也不是非常打怵，陪笑道：“那都是江湖朋友抬愛，在您王爺麵前不敢稱二哥，叫我倪二就行。”
濯清道：“我現掛職錦衣衛鎮撫使，我讓你在東市奴隸市場幫我盯著各個人販子。凡有各家王爺國公大臣家被趕出來的仆人，所有的人都先不要賣，先送到賈芸那莊園裏，細細審問，當然也別被仆人誣告所迷惑。這些仆人大多知道些秘密。”
濯清感覺的嘴有點幹，喝了口茶。
繼續道：“你們兩個各領旗之職，召有用的人越多，將來授總旗，百戶都不是不可能的事。若錢財不夠都可以來找我。賈芸在種花植樹時候也可以打聽情報。每周把情報匯總過來一次，我若不在，交給長史李漢時。另外有什麽丫頭被賈府趕出來的，都可以送到平兒這來，她知道哪些該留。這事你和賈芸千萬要保密，不要因此丟了性命。”
賈芸、倪二聽得，大冷額頭直冒汗，連忙遵命出府去了。
濯清才打算回後院調戲下香菱，讓她按摩按摩放鬆一下。
李漢時又來通報賈璉帶了一個人來了。濯清沒辦法讓人領進來。
賈璉和那人拜見，濯清連忙扶起賈璉，道：“璉二哥下次來不用這麽客氣，自己人。”
賈璉這才平身道：“這是我家老仆人賴嬤嬤之子賴尚榮，特地要跟我來，拜見王爺。”
賴尚榮鞠躬道：“的今日有福才能得見王爺。蒙賈府恩典，捐了前程，目前在金陵六合縣做知縣。”
賈蓉：“金陵畢竟離都中太遠，所以家父想托王爺幫忙，看能不能活動活動？”
李漢時偷偷在濯清耳邊：“送來一萬兩銀子，我沒收，還在門房放著呢！”
濯清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氣，銀子不用給，我前兒聽藍田縣有了個缺，我幫你打招呼，成不成看造化。我隻聽你家有個丫頭十歲多，長得風流靈巧，眉眼兒有點像林妹妹，口齒伶俐，針線活尤擅長。”
賈璉笑道：“對對對！是有這麽個丫頭。我想起來了，上次賴嬤嬤帶來看老太太，老太太一眼相中了，現在正在老太太屋裏呢。我怎麽沒想起來，你正好缺丫頭服侍呢，這事不難，我回頭稟告老太太給你把人送來。”
賴尚榮鬆了一口氣，這王爺愛好女色，不要銀子，省了一大筆銀子，好事好事。
兩人出得西府後，賴尚榮問賈璉：“這王爺這麽好色？給錢不要？一萬兩銀子夠買多少個丫頭了？”
賈璉笑道：“你不懂！他和我表妹林黛玉定了親，可我妹妹尚，身體又不是非常好。老太妃催他納妾，買丫頭。上次他問我把平兒要去了，他隻要他看得順眼的，我後來又送來幾個絕色的丫頭，他都沒要。”
賴尚榮搖搖頭道：“倒是個怪脾氣。”
賈璉笑道：“沒得讓你省了銀子還人不是，走！請我喝酒去。”
濯清終於回到內院，得償所願的讓香菱、紙鳶輪流幫按摩肌肉，放鬆放鬆。
晚上，又輪到平兒值夜，濯清道：“我讓賈芸、倪二盯著賈府，若有受了委屈被趕出來的丫頭，你收留一下。品行不好的就不要了，我們家也沒有餘糧。”
平兒又有點感動又有點好笑道：“二爺倒是個憐香惜玉的，沒事咱們院子大，多少丫頭都裝得下，也花不了幾個錢。”
濯清：“明兒我就去大同了，府裏就你幫忙照看，你多費心。”著握住了平兒的手。
又道：“手咋這麽涼，也不多穿點。”
平兒感動地淚流滿麵，柔聲道：“香菱、紙鳶老遇到你才過上了好日子，我何嚐不是？以前提心吊膽地，半夜睡覺都半睜著眼。現在你把家都交給我，我是真正苦盡甘來。”
濯清也被平兒的話打動了，把她緊緊摟在懷裏。
次日明，先去東府跟老王爺、老太妃道別。帶上了給姑父姑母的賀禮，馬匹套上馬車。
濯清的馬車和別人有所不同，他讓工匠在車廂下，安裝了厚厚的六層有弧度的鋼片，做成的減震簧片。這舒適度明顯提高很多，另外還做了些減震簧片，既然可靠性沒保證，那就帶著工匠，可以隨時更換減震簧片，就是這麽任性，不差錢。
紙鳶也想跟著濯清、香菱一起去，看著她快哭了的樣子，濯清隻好一起去吧。紙鳶立馬就喜笑顏開，拿起早已打包好的包袱，上了馬車。
濯清搖搖頭，都是影後，妥妥的。長安套路深，我要去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