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你如果生氣，可以罵我打我
在她心目中，他是個陌生人，而且剛剛對她做了這種事……醒來看見他，應該又會受刺激吧？
從沒想到三年後再見，他竟是連碰一碰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霍北丞唇角彌漫出一絲自嘲又夾雜著哀痛的笑意。
床上的蘇莞，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旁男人的氣息，睡夢中手指一彈，似乎隨時要醒。
怕她忽然醒來看見他會不高興，他忍痛轉身，離開了病房。
*
第二天早上，蘇莞醒來，看見容渝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似乎守了自己一晚，正在閉目養神。
“容渝哥哥。”她支起身子，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原來容渝哥哥真的回來了。昨晚她淋著雨一路步行回了小區，在門口看見容渝哥哥，還以為是幻覺。
看到容渝從美國回來了，她舒了口氣。
可舒了口氣的同時，又心髒一揪。既然不是幻覺，就表示昨晚在遊艇上的事情，也是真的……
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看見容渝哥哥，她雖然很委屈，想要傾訴，卻又有些心虛，緊張，怕被容渝哥哥知道。
若容渝哥哥知道她被別的男人……一定會傷心又自責沒照顧好自己。
想到這裏，她鎮定住心情，將那件事都咽了下去。決定不多提。
容渝驚醒，見她起來了，忙走過來，露出與往日一樣寬慰人心的笑：“醒了。”
試了試她的額溫，涼悠悠的，燒早就退下去了，精神也不錯，輕鬆了不少：“我去給你拿早餐。”
“容渝哥哥，等一下，我有話想問你——”蘇莞拉住他，定定看著麵前的男人。
容渝腳步止住，知道她醒來以後肯定有很多事要問自己，慢慢坐下來：“是想問關於霍北丞父子的事，對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也知道了霍北丞父子的存在，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必要？他隨時準備好對她交代了。
蘇莞瞪大眼睛，身子一抖。
容渝哥哥都這麽說了……所以，霍北丞沒有騙她？
她真的和前任未婚夫的舅舅有過超出尋常的關係？真的領過結婚證，還——
還生了個孩子？
見她呼吸淩亂，小臉蒼白，還抱住腦袋，容渝知道她因為想不起來，又在神經性頭痛，握住她冰冷的手，低聲：“先放鬆點。”
調整呼吸，休息了幾分鍾，蘇莞緩和了過來，似乎準備好了：“所以，我當年在洛山療養院，不是因為盲腸炎手術，而是……因為生產？”
容渝看著她，點點頭，又輕聲說：“你失憶，也是因為早產大出血造成的影響。”
她呼吸一頓，盡量克製住：“那孩子真的是我……和嶽子謙舅舅的？我和嶽子謙的舅舅曾經……真的在一起？”
她不知道怎麽稱呼霍北丞，叫老公？不可能。像別人一樣叫他三爺，也怪怪的。
記憶裏，她對那個男人一片空白。
容渝喉結一動：“是。”
“為什麽……為什麽當年你不告訴我？你什麽都沒跟我說……”蘇莞有些激動，捂住神經突突疼痛的腦袋。
容渝柔柔握住她的手腕，緩緩拉下來，用醫生教過的專業手法輕柔有度地給她摁壓著太陽穴，低緩的聲音總算讓她平靜下來：“對不起，是我的錯。”
蘇莞情緒平定下來，搖頭：“我知道，你做什麽都是為我好。三年前……我和嶽子謙的舅舅到底發生了什麽？”
容渝見她精神平穩了不少，一字一句，將當年她與霍北丞認識的開端，在一起所知道的所有過程，直到洛山療養院的那一夜為終止，全都說了一遍。
為了照顧身體還虛弱的蘇莞，他的語速比較緩慢。
說完了，已是臨近中午。
蘇莞全程安靜地聽著，仿佛在聽著別人的故事，可心潮卻隨著容渝的講述，時而起伏。
原來……她和那個男人是這樣一個開始。
她是被嶽子謙送上那男人的床的。
因為她相貌與他少年時救命恩人相似，才會被他圈養在身邊。
因為他救命恩人的出現，她這個代替品，也就理所當然地功成身退了。
容渝哥哥沒有錯。三年前，他沒有告訴自己實情，隻是為了保護自己。
當時的她產後虛弱，還不記得部分記憶……讓他怎麽說呢？
將她誕下的寶寶送還給霍家，帶她出國，遠離這裏，成了最好的選擇。
聽完容渝的講述，許久後，蘇莞都沒做聲。
“當年我沒告訴你實情，利用你的失憶，帶你一走就是三年，害你和你的親生骨肉分開。這次陪你回國參加設計師比賽，其實我也很忐忑不安，生怕你會重遇霍北或者一些舊人。我不讓你出去，不讓你找工作，也是因為怕你遇到舊人知道以前的事。你如果生氣，可以罵我，打我，我沒有任何怨言。”容渝輕聲說。
容渝哥哥有什麽錯？他的錯，無非就是太關心自己。舍不得自己受一點傷害。
蘇莞鼻子微澀：“容渝哥哥，我不怪你。”
容渝緊繃的唇微微放鬆，釋然：“真的？”
她點點頭：“我和那個男人的事……都是過去了。我都不想再提了。參加完設計師比賽，我會和你回意大利。”
容渝眸子微微一爍，唇邊淺笑浮起：“好。”
\"容渝哥哥，你已經知道我重新碰上了霍北丞，還在霍氏旗下的公司找到了工作，是嗎？”蘇莞試探。
不然，容渝不可能馬上猜到她是想問霍北丞的事，還這麽平靜。
他忽然從美國趕回來，估計就是知道她與霍北丞重遇了吧。
容渝沒有否認：“是的。其實，我和他昨晚也見過麵了。”
蘇莞心髒忽的一擰，生怕容渝知道了她在遊艇上和霍北丞發生的事，語氣有些慌亂：“你們……沒什麽吧？他對你說了什麽嗎？”
“沒什麽。”容渝沒說自己和霍北丞在醫院走廊上打架的事，免得她擔心，“我隻是請他今後不要騷擾你。他也沒說什麽，離開了。”
她舒了口氣，點點頭，口一張，想問容渝，昨晚霍北丞是不是來醫院看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