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邊境風雲（28）
“我做給周師師看！難道隻允許你們母子欺負我，就不許我報複嗎？！我生下來就是給你和你媽欺負的嗎？”楚楚兮收起乞憐，仇恨盯著他，無所畏懼怒道。
淩斯栩驚呆，此刻他記起了她是個倔強剛毅的女子，而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憐婦孺。
“你和你媽一唱一和的諷刺挖苦我們，吳爾不說話，就不允許我反抗嗎？！”
淩斯栩驚詫的眼神中，逐漸有一絲心疼。
“淩斯栩你給我記好了，如果吳爾死了，最好把我也殺掉！否則，你和你的蘇妲己母親，就是我楚楚兮這輩子最大的仇人！”
“怎麽？你想給他報仇嗎？”淩斯栩冷笑道。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淩斯栩你忘了嗎？忘了你父親淩滄海是怎麽死的嗎？”楚楚兮故意戳痛他的內心。
最後一句話，無疑將淩斯栩推向瘋狂的深淵！
又一次讓他失控了……
“閉嘴！你給老子閉嘴！”他開始瘋狂打她的耳光，直到她的嘴角被他打出血。
她沒反抗，任他打任他罵，或許這就是她們結束的最好方式。
這一刻，楚楚兮隻感受道淩斯栩的瘋狂和暴行，卻不知他那顆快被扭曲的心遭受過怎樣的殘忍折磨，卻不知在他惡毒無恥的模樣下，實則掩飾著一顆破碎的心，一個近乎絕望的靈魂。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所有的殘忍都是他那好母親周師師帶給他的，他之所以變成這樣，之所以被母親控製，完全是因為要掩飾一個血淋淋的真相，那個關於她的真相……
在最絕望的日子裏，支撐他活下去的依舊是對愛情的信念，而非正義感。
曾有多少次他都想客死他鄉一了百了，尤其是前段時間他失聯的日子中，曾幾度想死在緬甸算了，但最後讓他活下來的卻是內心一個聲音：
我的寶寶在山那頭等我，我要活著回去找她！
此時的楚楚兮，隻看到他的暴戾瘋狂，隻看到他的殘忍無恥，卻根本沒想到這個男人是執著到不可思議的，他的執著讓人無法想象，能讓神鬼皆歎！
也不知打了多久，直到看見她紅腫的臉，和嘴角流出的血漬，才停了手。
突然他嚎啕大哭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絕望的活著……為什麽？”
他雙臂支撐在她耳邊，低著頭嚎啕大哭，眼淚像雨點般落在她臉上、她心裏……
“為什麽要把我最後的信念奪走？最後的希望也不給我？為什麽……”
此時她隻感絕望，無法理解他所說那最後的信念是愛情。
“為什麽你們要這麽虐我？周師師這樣？你也這樣？為什麽……”
她的眼淚如洪水，嘴唇顫抖的厲害，卻說不出話。
“你把我的一切都掏空了，難道非得讓我隻剩一副皮囊嗎？楚楚兮，為什麽要如此虐我？”
“……”
“之前是季敏凱，現在是吳爾，你讓我怎麽去承受你和別的男人相愛？我該怎麽承受？告訴我，楚楚兮，告訴我！”
“我沒有愛他……我沒有……”她呆呆重複著這句話。
“為什麽我們要互相刺傷對方？就不能……不能傻傻的相信嗎？為什麽要活得這麽虐心？”
“我一直愛著你，你相信嗎？”
“我……”他驚訝抬頭看著她，道，“相……信！”
但楚楚兮看出他的猶豫，他不十分相信，他對她的信任感不堅定。
那一刻她深深感受到他的自卑感，她不知道一向驕傲自信的淩斯栩為何會變成這樣？或許是這兩年的逃亡生涯磨滅了他的驕傲自信，或許是……
她！
那一刻她猜測過，或許是他對她的愛太深，讓他沒有自信、沒有安全感，加上天蠍座的多疑和敏感，再加上他原本性格的暴戾和專橫，讓兩人走到了這一步。
但不確定，是否是因為她！
她也是極度沒有安全感、多疑敏感的天蠍座，最關鍵是那兩個小紅本本……
“可你為什麽要跟別人結婚？”最後，她問道。
他沉默，每次碰到這個問題他便沉默。
“為什麽？”
“我沒碰過那母豬，你相信嗎？”他問道。
她遲疑了一會，道，“不信！”
“孩子是大D的！”他急忙解釋道。
她一驚，繼而不屑冷笑：“淩斯栩，你編故事嗎？”
“要怎樣你才信？”他冷冷問。
“吳爾安全回來，我就信你！”
他沉默，昂起頭不屑的看著她很久很久，她看出他眼裏的質疑。
最後他收回目光，默默的將衣服穿好，走出門……
再也沒看她一眼，沒說一句話。
她沉默的看著他出門，那一刻她感受到他的內心——絕望！
當時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很想拉他回來，乞求他別惹事。隻要吳爾安全回來，如果你淩斯栩還不信我，我可以立馬回哈尼村，再也不理吳爾。
但最後她沒有，因為那兩個小紅本本……
他走後，她想起了若曦。
吳爾在飛機上和她談起《步步驚心》時，她還在想自己不是若曦，可以不管雍正做過什麽，不管九子奪不奪嫡，不管其他幾位爺什麽結局，隻要自己和光頭栩一起。
但現在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可能是在不知不覺中吳爾已進入她心裏，盡管不是以愛人的身份，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不顧吳爾的安危，就像最後若曦為了十四爺……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就是若曦！
淩斯栩走後一連幾天她都沒他的消息，當然也不見吳爾安全回來。
直到1月24日，除夕夜的前一天。
她接到張三的電話後，回了哈尼村。
學校已經放假，她的校舍已經初步裝修完畢，比起之前的簡陋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她知道那都是吳爾的功勞。
宿舍裏，楚楚兮給張三泡了一杯茶……
“漪漪，你和淩斯栩發生什麽了？”張三問道。
她深深歎口氣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見過他了？”她問道。
張三沉默，低頭喝茶。
頓時她心裏有了莫名的驚恐，難道……光頭栩出事了？
“老張你快說，是不是淩斯栩出事了？”她驚恐萬分問道。
張三看著她無奈道，“他……走了！”
走了？幾個意思？去哪了？
頓時她的心空了……
她站在一邊麻木了、冰封了、都不知該問什麽該做什麽了……
那一刻她發現自己不是若曦，她後悔為什麽最後要跟他那樣說，為什麽最後要去管吳爾，若時間能倒回來，她可以不管不問，隻要跟她的四爺光頭栩永遠在一起，不管他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她都可以不管……
可老張的話還在繼續，一步步將她摧毀，是懊悔將她的心一點點剝去……
“其實這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張三道，“吳爾是H城最大的毒梟，我們一直想抓他，可此人非常狡猾、小心謹慎，做事風格和蛇夫很像，水過無痕！所以淩斯栩建議做一個局，借道上人之手除了吳爾，當時我沒同意，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光明。思前想後還是答應下來，不為別的，隻因為吳爾每年向內地提供的毒品貨源不下幾百噸，殘害的人數不勝數。”
楚楚兮：……
“後來我們部署了計劃，正好淩斯栩說他做了沙坎的女婿，我們認為這是最好的時機。於是策劃了一場太子政變，所有原來跟著吳爾的人淩斯栩都搞定了，願意倒戈，並且都鼓動太子政變。不為別的，隻因他是沙坎的女婿，所有H城的毒王都想傍上沙坎這棵大樹。緊接著，我和淩斯栩又策劃了前幾次警方的繳獲和搗毀，道上沒被抓的人都深信這就是老皇帝吳爾在鏟除異己，加上淩斯栩最後的鼓動，所有人都表明了態度，要追殺吳爾！”
“但很可惜，前幾天淩斯栩突然跟我說他放棄了。我問原因，他死活也不說。昨天我得到消息，淩斯栩回到緬甸後當麵向沙坎提出退婚，並坦白了沙坎女兒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大D的，洞房夜那天淩斯栩是讓大D代他行房的……”
聽到這裏，楚楚兮全身冰涼！
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於是言不由衷的開始給自己找借口。
“嗬，行房還能找人代替？沙坎的女兒是白癡嗎？”
張三看著她的樣子，似乎明白了淩斯栩為何要這麽做。
“那姑娘有嗜睡症！”
張三的話剛落音，楚楚兮的心就被榔頭狠狠敲了一下，好痛、好痛……
“漪漪，你沒事吧？”
“沒……沒事……你……你說！”她身體發抖得厲害，這幾個字還是用最後的真氣說出來的。
“你別太擔心，淩斯栩沒事！目前他是安全的！”張三安慰道。
“他……在……哪？”
“在山那頭，周師師保了他，將一切罪過推到大D身上。沙坎也同意退了婚，但可能暫時也不會放淩斯栩回來。而且對吳爾，我們錯過了最好的機會，淩斯栩已不是沙坎的女婿，其他H城的大佬們自然就不向著太子爺了，所謂的江山還是在老皇帝手中。”張三道。
那一刻楚楚兮不敢看張三，不敢看任何人，不敢說話，不敢想……
當時她腦海裏隻有一句話，餘嫋嫋、葉知秋和季敏凱都說過的一句話……
楚楚兮，你就是個魔鬼！！
楚楚兮，你摧毀了他！你摧毀了所有人！
楚楚兮，你不配談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