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邊境風雲（5）
“教官，你怎麽在這裏？”四周無人後，楚楚兮迫不及待的問。
“我複員了，分配到H城緝毒大隊！”張三道。
楚楚兮怔了怔，繼而秒懂：淩斯栩依然在為偉大的事業而奔走，跟張三裏應外合。
“蛇夫開始涉足毒品了？”猛地緩過神後，她擔心問道。
張三點頭：“其實淩斯栩將你帶到哈尼村的那天，就給我傳消息了，讓我暗地裏好好照顧你。他媽媽蛇夫不僅是犯罪集團的首領，還是青東幫北美分舵的負責人。今年青東幫在全球很多地方都從事毒品交易，前不久你們不是在阿富汗嗎？那段時間可是全球所有大毒梟都在阿富汗聚集。到了緬甸後，他們一直在中緬邊境交易，昨晚就是淩斯栩給我的線索，但是很遺憾被你攪和了，我們抓了人，但沒找到貨！”
楚楚兮：……
原來，真是自己在壞事！
“所以你不能去警局問，否則他們會把你當做通風報信的犯罪分子給抓起來！”張三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通風報信了啊！”她莫名的焦急起來，沒曾想自己聰明一世，最後竟壞了事。
“其實，你也沒有啊！”張三笑笑安慰，“你隻是去找人，對嗎？並沒對他們說，有警察來了，對嗎？”
楚楚兮愣……
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還真是！
她隻說了自己找吳老板……
“所以，你隻是誤打誤撞壞了警方的行動，明白嗎？”張三拍拍她的肩，安慰道。
楚楚兮慚愧低下頭，內心愧疚感更濃了。
“但這次是個教訓！”張三話鋒一轉，語氣淩厲起來，“今後一定要記住，別瞎摻和我們的事了，好嗎？你要相信淩斯栩，他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你能保證他的安全嗎？他可是……可是在幫你們警方做事啊！”
“放心吧！我們之間配合很有默契，且蛇夫是他媽媽，無論如何也不會殺了他，對嗎？所以，他隻需要防著H城裏其他毒梟！”
楚楚兮聽著，心裏更不踏實……
這可都是毒梟啊，哪一個不是凶神惡煞手段殘忍的魔鬼？淩斯栩能對付得了嗎？
“教官，能不能別讓他玩無間道了？”她真的好害怕。
張三沒回答，低頭沉思了一會，沉重問：“還記得司令員嗎？”
楚楚兮呆呆點頭，不敢說話。
馬司令死了，她知道……
“司令員犧牲了！”張三看著遠方，沉重道，“組織上把影子部隊的戰友都解散了，但是……我們的心沒散，一直和司令員在一起。去年那件事後，我們有的複員了，有的還留在部隊，可我們每個人心裏還有那個目標，就是司令員沒能完成的目標……找回鳳冠！保護墓室！”
楚楚兮無言以對。
“當然也包括淩斯栩！雖然他未能有影子部隊的編製，但司令員早就在心裏把他當我們的一份子。所以司令員犧牲後，我們更加不能失去鬥誌，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我……”
“因為不拋棄、不放棄！這不僅是一個軍人的信念，也是每個人應該有的人生信條！楚楚兮，你說對嗎？”張三道。
楚楚兮領會了，一句不拋棄、不放棄，讓馬司令的影子部隊永遠在一起，他們為的不僅僅是職責，更多是人生的信條，信念！
“所以，你要支持淩斯栩，好嗎？”張三道。
楚楚兮低頭沉思了一會，盡管仍舊十分擔心他在這條路上危險太大，但既然是自己男人選的一條路，那她隻能陪他走下去。
於是，她對張三堅定點點頭。
張三欣慰的笑了：“就像你們的愛情，無論經過多少磨難，你和他都堅持不拋棄、不放棄，對嗎？”
楚楚兮含淚，激動點頭。
“那就好！”張三終於放下心來，叮囑道，“總之以後不能再提淩斯栩的名字，我們也不提楚楚兮兮了，你們今後就是吳斯栩和小寧老師，對嗎？”
“恩，吳老板和小寧老師，而且小寧老師不認識吳老板哦！”楚楚兮會心一笑。
“聰明！”張三笑笑，“為了你的安全起見，你可以經常來找我，我們可以公開認識。有個當警察的朋友在身邊，就算你被盯上，那些人也不敢對你怎樣的。”
“好啊！來這裏後我還真沒什麽朋友，以後周末我就去看你，好嗎？教官！”楚楚兮笑笑道。
“當然，不過你不能再叫我教官了，你的過去不能被人翻出來！”張三道。
“那我叫你……張警官？這可不像朋友之間的稱呼哦！”楚楚兮笑笑。
“你可以叫我張三，或者不介意的話，叫我老張吧，反正我也比你大，對不？”
“恩，老張！”楚楚兮欣然同意。
其實張三給她的感覺，比路言還要像兄長。
“老張，我聽說昨晚那個小男孩……”想起這個，她弱弱問。
“那孩子是被他爸爸挾持的，我們的人進去時，貨都被倒在馬桶裏早就衝走了，最後一點就在那麵館老板身上，他害怕被我們搜到，結果就挾持了自己兒子。”張三沉重道。
楚楚兮無語……
世上還有這樣的父親？是親生的不？
剛想到這裏，就聽見張三說道，“那孩子是他拐來的，唉，中國有太多和父母離散的可憐孩子。”
張三說這句話時異常傷感，楚楚兮甚至能看見他眼裏的淚。
當時楚楚兮以為張三也許是想念遠在蘭州的父母親人了，但事實卻不盡然。在幾年後當她得知真相時，才理解到此刻他的傷感源自何處。
“唉，不說了！小寧老師，想聽歌嗎？”張三突然笑笑道。
“好啊！”她欣然同意。
“給你唱幾首，我來這裏後學到的歌！”張三突然來了興致。
說起來楚楚兮還沒聽過他唱歌，軍訓時他太害羞，都是她們女生在唱。
於是，張三對著哈尼山那邊的緬甸，開始唱起來，“從前我坐在家門前，望著月亮慢慢流淌，聽著長胡子老爺爺說，月亮月亮的那那邊。嗚……喂，那那邊的天蒼蒼，嗚……喂，那那邊的地荒荒。那時候我爬上老屋頂，望著星星常常發呆，想著月亮的那那邊。天蒼蒼啊地荒荒，嗚……喂，會有牛羊在山崗，嗚……喂，會不會有小姑娘？到如今我知道那那邊，天不蒼蒼地不荒，那裏有牛羊也有姑娘嘛，還有一片豔陽天，老爺爺還坐在家門前，抽抽煙筒聊聊天，說著月亮的那那邊，天蒼蒼啊地荒荒……”
張三的歌聲很淒涼、傷感、沙啞，和路言尖細的娘娘腔一點也不像，盡管他倆有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一首楚楚兮沒聽過的民謠，和此時少數民族的哈尼村很般配，寫的是大山裏的人們向往山那邊的風景。
她聽著張三的歌聲，和他一起眺望者山那邊的緬甸，她知道在山的那那邊，月亮的那那邊，天不蒼蒼地不荒，也有一片豔陽天……
隻因那裏有她的愛人！
張三告訴她這首歌的名字就叫《那那邊》，還跟她講了歌手倮倮，也是雲南的歌手，彝族人，難怪這歌的風格和雲南這麽般配。
張三一連唱了好幾首此人的歌：《水缸裏的月亮》《菩提樹下的叮當》《樓梯上的姑娘》等等，她頓時喜歡上了。
這個上午，她和張三在哈尼山頂，他教她唱了一上午倮倮的歌，她準備學會後帶著學校裏的孩子們一起唱。
楚楚兮覺沒想到後來她帶著孩子們唱著這個倮倮的歌，被人拍了視頻傳到了網上，還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參加了“最美鄉村女教師”的網絡選拔，正是因為這些新聞讓遠在M市的朋友親人們找到了她。
可那時，她根本不想回去，不想讓大家知道她的狀況，隻因她的光頭栩改名換姓了，他有苦衷迫不得已改名換姓了。
他們的過去不能被挖出來，隻因他是……無間道！
所以說，也不知是張三還是這個倮倮，無意中害了她啊！
尤其是最後，張三還教會她倮倮的另一首歌，這首歌讓一個原本和她緣分結束的男人又開始糾纏起來……
季敏凱！
當她聽到張三唱起那首歌時，突然感覺很熟悉……
“說句，我說句老實話，有時候真的不懂你想去哪；說句，我說句真心話，有時候做什麽都讓我自己去。天色複雜，路還在紮，夕陽玫瑰，炊煙太冷……走上小路也能看好風景，走在大路難說是好心情，人來人去不一定上山頂。老老少少都說有好光景，好的光景一定有好心情，好的心情就一定是好風景，好的風景不一定在山頂，好的山頂下麵有好風景。”
她想起來了，這是季敏凱曾唱過的！
當時她問這誰的歌？季敏凱搖搖頭，說以後再告訴她，然後……然後就帶她去見了蛇夫！
那天季敏凱唱這首歌時，很憂傷、很沉重，因為歌的風格很怪異，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話，根本就不像在唱歌，她當時沒有仔細去聽。
現在從張三嘴裏唱出來，她漸漸聽懂了歌詞……
“老張，這首歌的歌名是啥？”
“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