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血色青春（18）
話說，季敏凱怎麽會跳樓？
也許，“禍根”仍在寧漪的那一巴掌：從今往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當然了，這隻是“禍根”，隻是讓季敏凱今晚失控瘋魔的推動力，不是他“跳樓”的根本原因。
因為真實情況，他壓根不是“跳樓”，而是“失足墜樓”！
為什麽失足？
原因也許隻有案發的目擊者——餘嫋嫋知道。
等淩斯栩隨著眾人趕過去後，看到的一幕隻是……
頭破血流、奄奄一息的季敏凱被躺在擔架上，被人抬進救護車。而餘嫋嫋驚恐失魂的跪在那灘鮮血處痛哭流涕，麵對身邊路人同學的詢問，她隻咬著一句話：
“我和他什麽都沒有！為什麽你們都要亂懷疑？連，連他女朋友也這樣？嗚嗚嗚……”
加上十幾分鍾前，在後台發生的那一幕幕，寧漪的一巴掌和絕情放話。同學們便紛紛猜測：是寧漪逼死了季敏凱，對愛情的胡亂懷疑，使得男孩生無可戀、用死來證明清白。
而這之中還有一個幫凶：黃梓浩！
就這樣，寧漪和黃梓浩莫名其妙的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信息告訴的年代，不出幾分鍾，微博上全是對兩人的痛罵聲，尤其是寧漪！
至於了解內情的證人，比如葉知秋，那是斷然再不會給寧漪澄清。
隻有淩斯栩心如明鏡，很清楚季敏凱橫豎都不會尋死，當時具體是個什麽情況，就算餘嫋嫋隱瞞，他也能猜出個八九分。
於是，待圍觀群眾從案發現場散得一個不剩後，見餘嫋嫋仍在原地不停吞著口水、驚魂未定……
淩斯栩現身，走過去朝她冷冷問：
“他企圖推你下樓，反倒讓自己送了命，對嗎？”
“為什麽？？”
餘嫋嫋猛抬頭，無限悲憤的衝上來推他，聲嘶力竭的喊道，“為什麽不告訴我，USB裏是老雜種的懺悔？！”
原來，在寧漪用一巴掌跟季敏凱決裂後，餘嫋嫋也害怕了。怕季敏凱一怒之下對她毀屍滅跡，便走過來朝他兌現了承諾，交出了那個USB。並懇求他不要殺她，自己今後不會再要挾他。如果他想繼續跟她保持某種關係，她可以隨傳隨到，絕對聽話。
當時的季敏凱並沒起殺機，但沒法不對USB質疑，隻因這段時間被餘嫋嫋耍了太多次。於是，他立馬返回宿舍對USB解鎖，結果一看……
居然是這玩意兒？！餘嫋嫋又在耍他？
怒發衝冠中，他將餘嫋嫋約到教學大樓的天台，做最後的威脅。聲稱餘嫋嫋不把他肇事逃逸的證據交出來，他就把餘大虎懺悔的這段視頻，散播到全世界每一個人的手機裏。
可以看出，此時的季敏凱已非常非常不冷靜。餘大虎的懺悔錄再怎麽對餘嫋嫋有影響，那也是禽獸繼父淩辱繼女，餘嫋嫋終究是個受害者……
所以，威脅性不大！
可終是架不住這件事太過狗血，餘嫋嫋看到USB裏的內容後，更加滿頭霧水、驚慌無措。就這樣，在停不下來的爭吵糾紛中，季敏凱起了殺機……
而餘嫋嫋也在他“殺人不成、失足墜樓”的那一刻，猛地醒悟：原來自己和季敏凱，都被淩斯栩給耍了？
可現在鬧出人命，她不能說出實情。否則，她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餘大虎的懺悔視頻還是小事，若警方懷疑是她在衝突中將季敏凱推下樓，那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無奈之下，她隻能演出“季敏凱生無可戀，用死來以證清白”的戲碼……
此刻“罪魁禍首”淩斯栩不僅一眼試穿，還一副冷漠無所謂的態度：
“我為什麽要說？”
讓餘嫋嫋情緒失控，撲上去對他又捶又打：
“你害死了小凱！你害死了他！”
男人三下五除二就將她甩開，擲地有聲一句：
“害死他的，是他自己！”
“……”餘嫋嫋趴在地上，抽噎無語。
“而且，季敏凱不該償命嗎？”淩斯栩走了過來，緩緩蹲下身，語氣凜然，“兩條人命，其中還有你餘翠紅的父親！”
講真，對季敏凱其人，他心裏隻有惋惜，毫不同情。
“小凱沒做錯！”卻見餘嫋嫋比他更理直氣壯，悲憤控訴道，“餘大虎死了活該！活該！”
其實，餘嫋嫋對季敏凱的眷戀，也有這方麵的一些原因。她最痛恨的禽獸繼父，男孩“不慎”或“有意”的幫她除掉了，不管動機是不是為她，餘嫋嫋都心存感激。
“那你呢？”此刻，淩斯栩還在拷問她的靈魂，“你餘翠紅有沒有錯？”
聞言，餘嫋嫋哈哈瘋笑起來……
繼而深深的倒吸口涼氣，睜大眼睛逼近淩斯栩，一字一凜道：
“我都是聽你的指使！如果我有錯，你淩爺是不是也有錯？”
“……”男人被懟住。
他承認，自己的手段不那麽光彩，對餘嫋嫋隱瞞USB裏的真實情況，也算疏忽大意。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隻是沒想到事情竟突然演變成這樣。
季敏凱一向腹黑冷靜，怎會在今晚失控，以致於殺人不成自己墜樓？
難道是黃梓浩在舞台上的那一吻，讓他受刺激了？可自己作為寧漪真正的男人，都能保持鎮定，他季敏凱發哪門子的怒？
“小凱死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就那樣……那樣掉了下去，我……”餘嫋嫋抽噎不停，是真的很悲傷。
淩斯栩略感費解：“可他想殺你！”
“沒有！”卻見餘嫋嫋聲嘶力竭的駁回，“淩斯栩，我不信他想殺我……我不信！我不信！”
淩斯栩站起身，不想再說什麽，一眼看出她是在用謊言麻痹別人，也麻痹著她自己。
“從一開始我就是聽了你的蠱惑，才去接近小凱的。而昨晚，昨晚也是你的蠱惑！我才以為他要殺我，以為他要推我下樓，才會躲開……嗚嗚……”
“……”
“可事實上呢？U盤裏根本不是他想要的東西，他有什麽理由殺我？”
“……”
“他是被我們折磨夠了，不堪忍受一敗塗地，才……才跳樓的。”
“……”
“淩斯栩，你和寧漪都是殺人犯！殺人犯！”
最後，餘嫋嫋丟下這句斷言，大哭著跑開。
留淩斯栩杵在原地，心裏五味雜陳……
怎麽也沒想到，季敏凱會以這樣的方式，終結他的一生。
這時，夜色中走出來一個人影，黑著臉朝他問：
“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解釋？”
是易坤。
得知出事的是季敏凱後，他沒法不趕過來。正好看到餘嫋嫋和淩斯栩的這一幕幕，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也沒想到事情有這麽複雜，所以此刻，他內心也很悲憤。不管季敏凱是不是“殺人未遂而墜樓”，如果整件事都是淩斯栩操控，那他認為，男人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淩斯栩此刻可謂是百口莫辯，便一聲苦澀的冷哼，朝他反問：
“你也覺得季敏凱是自殺？”
“他愛寧漪！”易坤秒接話，語氣十足悲憤。
“……”淩斯栩被懟住，雙唇翕動，欲言又止。
易坤審判的目光仍在繼續，讓兩人之間的空氣十分沉重。
而最後，也許是想留時間給男人自己反思；也許是認為這件事的評判，也不能一口斷定誰對誰錯……
易坤收回閃著淚水的目光，喉結哽咽中，丟下一句：
“小凱愛楚楚兮，這一點，你沒法否定。”
說完離去。
那麽，季敏凱到底有沒有死？
——
視線轉向醫院。
“誰是Rh陰性A型血？”急診室門口，護士長心急火燎的出門，朝等候區的病人親屬問道。
“醫生，怎麽了？”宋子言掛著滿臉淚水，心驚膽戰的迎上。
“病人急需輸血，醫院熊貓血儲備不足，您是不是同類型？”
“我不是，他，他爸爸才是。”宋子言心急如焚。
“那快叫他爸來啊！”護士長剛說完就後悔。
對哦，病人的老爸季廳，還在號子裏呢！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的田麥子，也急了。
“從外地調血漿最早也要三小時，病人傷得很重，我怕他等不起。”護士長道。
這話一出，宋子言眼前一黑，就要倒地，被葉知秋扶助。
“阿姨您別急，我讓我爸去跟監獄長疏通疏通，畢竟救人要緊！”
葉知秋的提議不錯，田麥子臉上秒燃起希望。
宋子言卻駁回，但見她沉重道：
“他爸爸的血……不能用！”
“為什麽？”兩女驚詫。
“……”宋子言低頭抹淚，不回答。
沒人知道，季鬆譜已經染上艾滋病。
兩女生也不好追問，最後還是田麥子提議：
“沒辦法了，隻能尋求網絡幫助！”
於是，尋求熊貓血救季敏凱的消息傳遍網絡，可偌大一個M市，愣是沒有相同血型的人來回應。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難道這一次，老天鐵了心要季敏凱為路開和餘大虎償命？
正當宋子言急得滿心螞蟻之時，葉知秋突然一句：
“我想起來了！寧漪好像也是熊貓血，入學時的體檢表我見過。”
“那快找她來啊！”宋子言燃起希望，急忙催道。
田麥子捏著手機正欲打電話，這時……
“不行！漪漪不能輸血！”
方才隨後趕到的易坤，斷然拒絕。
“為什麽？”兩女深感不解。
易坤目光回避不作答，有些事他不好說出口。因為今晚寧漪也出事了，從演出大廳的後台跑出來後，在樓梯上滑到，結果……
流產了！
是淩斯栩的孩子！
當時後台的鬧劇結束時，隻有黃梓浩追了出去。所以女孩被黃梓浩第一時間送進了他黃家的醫院，流產一事沒跟任何人說開。
兩人自是也不知道這邊季敏凱墜樓，若非易坤打電話給寧漪想說此事，被黃梓浩接了電話，易坤也不知那邊女孩流產，躺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