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血色青春（17）
“不不不，你管得了！”方琳蓉曖昧一笑，“梓浩聽你的！斯栩，我知道他心裏隻服你！”
這句“斯栩”讓淩斯栩隻感惡心，坐立難安。便繼續看向窗外，歎道：
“其實，他也聽你的……”
言外之意：黃梓浩心裏還有你，能做到對你尊敬。所以，方琳蓉，請你自重！
唧一聲急刹車，寶馬停住。
方琳蓉轉扭頭，深情凝視他許久……
他卻拚命回避，更加局促不安：
“方老師，我還有事，先走了！”
方琳蓉搶先按下鎖車鍵：“斯栩，如果沒有梓浩，我們是不是……”
“方老師！”
淩斯栩打斷，義正言辭，“你永遠是我們的老師！謝謝你送我，再見！”
“別走！”方琳蓉急忙拉住他，哭得淚眼婆娑，“斯栩，陪我一會。請你……再陪我一會，好嗎？”
淩斯栩：……
講真，他很不想留下，可今天的方琳蓉太不尋常。
她沒必要用這樣的姿態纏著他，真沒必要。那種感覺就像，她要離開，徹底離開，臨走時在交代後事一樣？
淩斯栩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隻覺得心莫名其妙的很慌亂，很慌亂……
此刻的方琳蓉也露出那最真實、最柔軟的一麵，並沒像一般愛慕他的女人那樣，撲過來糾纏不止。而是疲累的靠在駕駛座上，在淚流滿麵中，憂傷回憶著：
“斯栩，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那年，我送你的那部碟片嗎？”
“……”淩斯栩默，他不是不記得，隻是不想提起。
那是一部很經典的日劇，《魔女的條件》，講一段淒美的師生戀。鬆島菜菜子飾演的女老師，愛上比她小十幾歲的學生瀧澤秀明。
方琳蓉的情感一直活在這部劇裏，認為男女主就像他和她。可實際上，他們之間又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淩斯栩想說開，可不知怎地，話到嘴邊說不出來。如果方琳蓉在“交代後事”，就不允許她帶著一絲美好、帶著欣慰離開嗎？
身邊女人的憂傷回憶仍在繼續：
“記得當時你看完後，我問你喜不喜歡，你說很喜歡……你喜歡男女主角對愛情的執著，敢於衝破世俗的勇氣……斯栩，還記得嗎？”
他記得，但當時他年紀小，沒明白她的心意。直到後來，在一杯迷幻之酒的作用下，稀裏糊塗跟她發生了關係，他才恍然大悟。
淩斯栩至今都記得，酒醒後他心裏有多暴躁。那種極致悲憤和極致無奈的交織，令人痛不欲生。他沒法找她興師問罪，隻能在家裏摔東西，將那一整部DVD剁成碎片。
這一刻，那種暴躁又襲來。但淩斯栩也知道，當時她那麽主動“誘騙”他上床，可能真有他的因素在……
簡言之，他讓她誤會了！
一句“很喜歡劇情，喜歡男女主敢於衝破世俗的勇氣”，讓她誤以為他也在憧憬這份師生戀。於是，她按他說的那樣做了，去衝破世俗，去跟他發生了。
正如黃梓浩所說，那件事也許，錯不在她……
思及此，淩斯栩急忙開口解釋，可又不知該如何組織語言。這些年方琳蓉給他的感覺，除了尷尬，沒有其他。
最後，所有的無奈隻能化作一句蒼白的解釋：
“方老師，我當時僅僅是對影片的評價，沒其他意思！您，您真的想多了。”
方琳蓉就像沒聽到一樣，虛弱無力的靠在椅背上，繼續回憶：
“好想回到過去……那時好簡單……你找我輔導，我給你解答……你思考問題時，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你……沒有別人，隻有我和你……為什麽時間不能停止在那時？斯栩，我不信當時你對我沒有感覺……是因為梓浩，你才壓抑自己的情感，對嗎？”
這下淩斯栩更不知該怎麽解釋了，當時他對她有感覺，可那種感覺不是愛情，不是心動。僅僅隻是一個少年對生命中一個異性的欣賞，就像平常生活中看了某部電影後欣賞女主角，或者在學校讚美一個女老師……
平靜而柔軟，並沒有“怦怦心跳”的伴隨！
所以，不管有沒有黃梓浩，他對她都不可能有愛情！
“方老師，我很感謝那幾年你在學業上對我的幫助。但，或許你……或許你骨子裏真的是鬆島菜菜子，可我不是瀧澤秀明。在我這裏，你永遠隻是老師！”
“不！我不信！”方琳蓉突然情緒失控，“你就是瀧澤秀明，你是我的‘光’（劇中瀧澤秀明扮演的男主名字）。如果不是後來我任性嫁給黃大腸，你不會愛上溫暖，對不對？”
“不要再提這女人！”淩斯栩暴躁打斷。
“……”方琳蓉愣住。
卻見淩斯栩眉頭擠出一個川字，強忍內心的暴躁，對她說道：
“方老師，我和溫暖的事跟你無關。有你沒你，我淩斯栩……都會走那段彎路！”
“嗬，終於承認那是一段彎路了？”方琳蓉含淚苦笑，繼而聲嘶力竭，“溫暖她不配！不配！”
“說了不要再提！”男人怒吼。
方琳蓉再度狠狠愣住。
車內一陣凝重的空氣刮過。
片刻後，方琳蓉將語氣緩和下來，做最後的努力：
“斯栩，我知道，你是氣我當年衝動嫁給黃大腸，才放縱自己和溫……和別的女人。你在意我對婚姻的任性，對嗎？”
“是！我在意！”男人斬釘截鐵的接話，劈裏啪啦控訴道，“方琳蓉，我在意你為什麽要嫁給黃大腸？為什麽要做梓浩的後媽？你考慮過梓浩的感受嗎？他才是你的瀧澤秀明！他才是！”
方琳蓉：……
雙唇翕動，在絕望中掙紮：“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不曾有過？”
“我說過，你永遠是我的老師！”淩斯栩義正言辭，說著眼眶也紅了，“而且兜兜轉轉，我終於找到了此生最愛。楚楚兮，她在我心裏獨一無二，誰都沒法替代！”
“包括寧漪？”女人秒接話。
擾得淩斯栩暴躁難忍，他搓了把臉，隻得含糊其辭的回應：
“能不能不要把別人的女票跟我扯在一起？”
沒辦法，目前來說這是最好的保護。隻因已感覺出，方琳蓉剛才問那句話時，眸中有深深的疑惑，似是已猜到寧漪是楚楚兮。
好在方琳蓉還是好糊弄的，聽他這麽一說後，也暗暗鬆了口氣，最後弱弱問了句：
“寧漪拒絕了你，是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淩斯栩已沒法再留在車裏跟她糾纏，撂下一句：
“抱歉，我有事先走了！”說完開門下車，臨了時又有點不放心，便在頓了頓中，回眸朝她道一句，“你，保重！”
車裏方琳蓉正要說什麽，這時，正好淩斯栩手機有來電。
於是，到嘴邊的話被她咽回肚子裏。
而男人也決然下車離去，一邊揮手攔出租，一邊接聽手機。
是易坤的來電：“淩爺，情況有變，我要馬上回趟北京。”
“出什麽事了？”
電話裏易坤不知道說了什麽，隻見淩斯栩聽完後，唇角陰陰勾起，眸中露出欣然之色：
“好，你別亂動！這事我去！”
“不行，你得留在M市盯著音樂節，不排除這是敵方的調虎離山之計。”易坤還是冷靜，且對於淩斯栩總是要衝在前麵，他也有點自慚形愧，便道，“而且這次是事關我爺爺，橫豎都該我親自去救他。”
“你一去，就露了馬腳，懂嗎？”淩斯栩比他更冷靜，句句有理的分析道，“再說你隻是追蹤到有人用他的身份抵京了，不能排除這隻是煙霧彈，有人利用了他的證件，你爺爺本人並沒到。所以我這個不搭嘎的人去追蹤，最合適。”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淩斯栩果決打斷，“易坤，如果你爺爺遭遇不測，你就是國內唯一能打開古刹墓室機關的人，我不能讓你冒險！所以，你給我好好活著，保護自己！”
說罷一把掛了電話，關機。
其實不讓易坤插手此事，他的理由並不像嘴上說的那麽凜然。因為……
易坤匯報的情況中提到了一個人：蠍子！
此人是淩盛集團的內鬼，易坤在電話裏說，除他爺爺的行蹤外，他還摸到一條線索：聞一凡最近鬼鬼祟祟，貌似在跟蛇夫集團在北京的上線接洽什麽。而那個上線，他隻打聽到代號為“蠍子”。
易坤說，聞一凡訂了明天飛北京的機票，要去完成蠍子交代的什麽任務。他懷疑跟他爺爺有關，所以他想上北京盯著聞一凡。
但另一方麵，他們原本搞到的確切情報是：即將到來的光棍節那天，M市要舉行黑莓音樂節，路盛要借此機會掩人耳目，跟蛇夫一方交易鳳冠。而路盛一方的代表，正是聞一凡。
如果交易代表確定是聞一凡，那他不會提前跟蛇夫集團的人接洽。就算交易地點和時間有變，那也是該路盛這個boss親自操心的，斷不會讓聞一凡這棋子去接頭。
所以，易坤懷疑他們各懷鬼胎。為確保萬一，他建議自己回北京暗中盯梢聞一凡，淩斯栩留在M市按原本計劃準備音樂節一網打盡。
可蠍子的出現，讓淩斯栩駁回了他的提議。就這樣，性格溫順的易坤拗不過淩爺，隻能留在這裏按兵不動。畢竟若兩人都走了，又是一出調虎離山，怎麽辦？
說回此刻，淩斯栩掛斷電話後，正欲上出租車，這時……
隻見一輛救護車“嗶嗚嗶嗚”的急速駛來，在校門口一大群人驚慌失色的“擁護”中，風一般開進了校園裏。
臥槽，莫非又出事了？
懷著滿腹疑惑，淩斯栩一把關上車門，正欲返回校園一看究竟，路人學生們的議論紛紛就映入耳膜……
“有個男生跳樓了！”
“好像是今晚《紅薔薇》的主唱！”
“對對對，就是那個叫季敏凱的。”
“……”
臥槽，季敏凱跳樓了？這特麽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