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欲望的夢境
曼欲緋蘼是欲望之花,夏初吞噬了它,便陷入一場欲望的夢境。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迷失在一場夢境裏,因為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整個人從頭至尾也隻有這雙眼,與自己的眼型有著相似之處。
可即便那雙眼型長的同自己一模一樣,眸子裏的神采也是完全不同。
該怎麽形容,那眼睛裏的光呢?
那光裏湧著藏不了的愛與欲望,就像烈焰一樣炙熱,按不下,捺不住,澆不熄,滅不盡。
夢境裏的‘她’打開了妝台,對著銅鏡綰了一個最簡單的發髻。
最開始夏初以為她是仗著自己膚白麗質,很少打理自己,連著伴了她多日,總算看出來,她其實不太會打理自己,這一點倒是和她一樣。
她的手指從妝奩裏的一支支簪子上滑過,最後落在一根男款的白玉簪上,停留許久。
夏初心裏被迫湧起了萬千浪濤,可她未曾經曆,體會不出這掀起的巨大-波瀾,究竟是什麽情感。
她的指尖在那根白玉簪上停了許久,終究還是拿了一根古樸的木簪給自己插上,又戴了一對小小的明珠耳環。
夏初起身走到窗邊,推開窗戶看著外麵。
晨曦的朝陽從窗外照在她的身上,她迎風閉了閉眼,由得清風拂麵。
這裏通透明淨,光彩生輝,卻是她全然陌生的地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從未來過這裏,她被拘在了這個身體裏,被迫感同身受著這個女子做的一切事情。
這位女子十分自製,作息穩定,起初夏初不覺得有異,時間長了,她慢慢發現,這個女子每日卯時起身沐浴,吃一盞茶後會去湖畔練兩個時辰的刀,接而回來打坐調息一個時辰,然後會去藏書閣收拾古籍文籙。
她隨著她一起看那些書,那些古籍裏記載的東西晦澀難懂,從未有一本是她曾經見過的典籍。
女子手持一卷書,今日裏不知怎麽,有了些朦朧睡意,她意識漸沉,夏初靈台卻異常清明。
這裏肯定不是仙界,也不像是魔界,更不可能是妖界。
除非……
是那傳聞消失了六萬年的——神界。
藏書閣的門口突然出現一抹身影,夏初心神驚悸自己的猜測,壓根也沒有注意,更何況這裏素來沒有旁人。
是以,直到那欣長身影立在她的麵前,輕喚了一聲:“阿初,發什麽呆?”
她才仿佛五雷轟頂,整個人都被劈壞了。
不,嚴謹來說,是夏初的神識傻掉了,而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惺忪朦朧的看向了眼前的男子,隨即換了個姿勢徹底趴下,夢囈一般開口:“又夢到師尊了啊……”
夏初的震驚被她垂眸俯首的舉動給驚醒,心裏叫囂著你倒是抬頭給我看一眼,你讓我看一眼啊!
可惜,她的神識根本無法掌控這具身體,即便她費勁氣力,也不能讓‘她’自己抬起頭來。
夏初急的想哭,耳邊卻傳來一聲極輕微的笑聲,淺淺淡淡,卻刮著她的心弦。
下一刻,她被打橫抱了起來,靠近一個懷裏。
鼻尖是熟悉的清冽寒香,夏初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可是,她睜不了眼。
男子抱著她踱步來到了窗榻橫放,也不知是她意念終於強大了一回,還是這女子自己醒了。
夏初如願以償,在男子將她放平收手後睜開了雙眼。
入目是一張發如潑墨,眉目姝絕的容顏。
他生得俊美無鑄,隻需眉峰一挑,唇角輕勾,就有了惑人顏色。
這張臉,分明不是冬末。但是那雙眼,卻是鳳目。
她看著那雙眼睛,絲毫沒有發現自己彎唇笑得春心蕩漾,雙手更是攬上了眼前男子的脖頸,將他原本準備直起的身子,勾的重新彎腰俯首。
兩人麵頰貼著麵頰,交融著彼此的呼吸。
她聽到自己開口,嗓音近乎纏綿軟糯:“師尊,我想你了。”
夏初自己驚慌失措的同時,看到了那雙鳳目裏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她不知道的是,她眼前的這個男子身體裏,是進入她神識被瞬間拖拽進來的慕白……
慕白在她的瞳孔裏看見了自己的臉,那是一張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臉,他是誰?
眼前的女子也不是夏初,那夏初又在哪裏?
還沒來得及等他細想,這具身體裏原本的情感,在這女子的一句話後,幾乎滅頂的澎湃將他差點湮沒。
好在他極為克製,隻片刻就壓製住了衝動,試圖掰開女子雙臂勾著他脖頸的手。
豈料,那女子順勢起身,借力翻轉,直接將他壓在了身下。
他的意識在大腦裏殘存一線清明,肢體卻連動根手指都困難。
夏初再一次傻掉了,她無法自控的伸手,指尖從身下男子的衣襟裏滑進去,順著胸膛往下遊走。
天呐,她在勾引——她的師尊?
慕白隻覺得一定是這副身軀自己出的汗,與他無關。
他不自知的喉結滾動,能感受到指尖遊走下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雀躍顫栗。
慕白錯愕地想要轉開目光,可他無法掌控身軀,他隻能盯著眼前的女子,逐漸貼近。
就在這一瞬,他腦中靈光一閃,他被迫如此,那麽眼前的女子,會不會也同他一般,是受困於這幅軀體裏的夏初?
否則,他明明進入了夏初的神識,怎麽會無端出現旁人。
他一念至此,隻覺得心髒都快要跳出胸膛。
女子的臉,貼的越發近了,唇齒間輕輕對他吹了吹。
慕白‘唰’的一下起身,女子麵色紅潤的跨坐在他身上,指尖若有似無地沿著他的眉心一路輕摸軟撫的摩挲而下。
這他嗎的——
“十三!”
慕白發狠之下終於喊出了這一聲,那聲音有著極度壓抑的沙啞低沉,他果然看到了對麵女子的眼中瞳仁有驟然的一縮。
是她!
可是這個認知,讓他仿佛和這具身體融為一體般的發熱滾燙,他和她親昵相抵,連溫度和觸感都是一模一樣。
可他非他,她也非她。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腹誹:“這他嗎叫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