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老公的煩惱
洪承恩抬頭看向病房,陳夏璿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我知道,你也許會覺得我很卑鄙,但如果換成是你,你也會這麽做!”
聽了他的話,穆向明不再開口,良久緩緩地說,“也許吧……但我會尊重夏璿的選擇,前提是在她頭腦清醒的情況下,而不是趁人之危!”
洪承恩這回不開口了,隻是盯著房裏的人看。
陸邢巒進了病房,將房門反鎖,他走到病床前,伸手摸了摸陳夏璿的秀發,眼神很溫柔,“夏璿,我知道這不是你願意的,你別怕,我會帶權老醫師來給你治病,到時候你就會記起我,記起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不管你到底瞞了我什麽事,我隻想告訴你,無論有多少大的困難我都不會放手,我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所以請你也別在這個時候放棄,等我回來。”
他低頭輕吻了她的額頭,“等我回來,一定!”
說完他起身走到了門口,回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門關上的時候,陳夏璿睜開了眼,其實剛才她很想喊住他,但張口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叫他什麽名字。
“為什麽?”她自問,明明她不知道他是誰,但她卻對他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是一種依賴感,那種不知從何處生出的依賴感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所以,她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想靠近,可當她靠近了,卻又因這種無從說起的依賴感而膽怯。
她到底是怎麽了?
他究竟是誰?
哈欠!
權東一隻覺得一陣冷風從背後吹來,他猛地打了幾個噴嚏,伸手擦了擦鼻子,低聲罵道,“那個混蛋在背後罵我呢!”
話音未落,手機鈴聲就響了。
“邢巒?”權東一一看來電顯示,皺起眉頭,“他不是該陪老婆麽,怎麽有空打給我?莫非又有事求我?”
一想到每次陸邢巒找自己都沒好事,權東一開始猶豫要不要接電話。
正想著時,一道冷硬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接電話了!”
噗嗤——權東一差點沒被嚇死,他現在終於知道為啥大清早的背後吹冷風了,這麽一大冰山站在背後,他能不打噴嚏麽。
“嗬嗬,邢巒,你怎麽來了?”權東一訕訕笑著轉身,故意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然後朝他身後看了看,“咦,夏璿沒來麽?”
他笑的時候心思百轉,這個妻奴竟然沒帶著妻子來,看來定是夏璿又出事了,他來找自己幫忙。
“權東一,我想見你爺爺,你帶我去見他!”陸邢巒幾步到了他的跟前,一把拉過他的手,“帶路!”
權東一一聽要回權家本家,頓時被嚇得不輕,他一把拉住陸邢巒的手,用幾乎哀求的語氣說,“哎呀呀,我說龍老大,你還是我兄弟麽,你這是將兄弟我往火坑裏推!”
陸邢巒皺眉,“那裏是你的家,不過是讓你回去一趟,有那麽可怕麽!”瞧他那樣,真是丟人。
“錯,不是可怕,簡直就是恐怖!”權東一拉下他的手,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你都不知道那裏有多可怕!”
說著他渾身一顫,似乎已經完全陷入了那恐怖的回憶中。
“沒出息!”陸邢巒一把扯過他的衣領,“跟我走,我倒要看看什麽叫恐怖!”
“不!”權東一搖頭,紮穩馬步,與陸邢巒對持,死不肯讓一步。
權東一平時根本鬥不過力氣比自己大的陸邢巒,此刻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氣力,竟然跟陸邢巒在力量上對了個持平。
陸邢巒心道,你小子平時看著不咋有力氣,這會兒到全用這裏了。這會兒更是激起了他要見權家當家的想法,他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可以讓權東一害怕成這樣。
“哎……”陸邢巒忽然輕歎。
“嗯?”權東一疑惑,他歎氣毛線,該歎氣的是自己好伐!
正疑惑的那一瞬,陸邢巒趁機鬆了手,頓時,權東一人便往後倒去。
糟糕!
一念之差,他輸了。
正抬頭,果然見陸邢巒一箭步衝到了自己的跟前,趁他倒下無力反擊的那一刻,一個胳膊肘落在了自己的肩頭穴道處。
眼前一黑,權東一被陸邢巒一肘子擊中,昏倒了下去。
將權東一打包扛起,陸邢巒朝自己的路虎走去。
載著權東一,陸邢巒朝權家本家駛去。
A市是名門望族的聚集地,權家,韓家和杜家的本家都紮根在這個京都,所以陸邢巒隻是將權東一挪個地兒罷了。
到了權家本家,陸邢巒遞上了拜帖——昏迷的權東一一枚。
權家人倒也爽快,見了小少主二話沒多說一句,直接開門放陸邢巒進了權家。
陸邢巒一路開車從寬闊的青石路一路開到了權家大門前。
厚實古樸的木門,雕工精致的畫案,大門上鑲嵌著威武的半銅獅頭,嘴裏銜著兩個環形的門扣,一派古典的中式風格。
門衛是不允許入前庭,所以陸邢巒隻好再扛著權東一下車,走到大門前叩響了權家的門。
門緩緩地打開,發出沉重厚實的聲音,大門打開的那一刹,陸邢巒以為自己又回到了複古時代,一條長長的甬道,宛如古典的長廊,精雕鏤空的手法雕刻出的各種飛禽走獸的姿態,栩栩如生。
長廊的兩邊,掛著各式的精美白描山水畫,每一幅都是孤品。
從布置到構造,四處凸顯出主人那嚴謹刻板,一絲不苟的個性。
陸邢巒不禁感歎,難怪權東一不願意回來,這裏簡直就是藝術品大廳,哪裏還是個家。
“陸先生,請將小少爺交給我。”
陸邢巒剛邁出一步,就有一名身著開襟長袍,腰間係著長帶的男子出現在了眼前,他恭敬地朝陸邢巒頷首,示意對方將權東一交給他。
“不必了,請帶路!”陸邢巒雖然是拿權東一的臉來當拜帖,但還真沒想過要將他出賣給權一辰,雖然不知道他們祖孫兩到底有什麽過節,以至於讓權東一一聽到他爺爺的名字就聞風喪膽。
但他還是有底線的,人由他帶來,就必須由他帶著走。
見陸邢巒不肯放手,那人便一手搭了上去。
手都還沒碰到權東一,一道冷硬的光芒從手背上劃過,那人的手便被陸邢巒反扣住,手腕一沉,一股強大的力道便從陸邢巒的掌心衝來。
那人臉色有些難看,“老太爺在大廳等兩位,請隨我來。”
聽了他的話,陸邢巒才微微鬆開了手,隨著那人一起到了大廳。
走過繁複的長廊,視野逐漸開闊,長長的走廊盡頭,是一間寬大的會客廳,抬頭是平頂上繪騰龍駕霧圖,下繪遊龍戲珠圖。
左手是降龍伏虎圖,右手是仙鶴長鳴圖——整個一複古的博物館,能家整成這樣的一個人,那性子該是多古怪啊。
從他的腳踏進權家的那一刻起,陸邢巒就深深地感覺到了權家老爺子的風範與個性,心下道,的確是個古怪難纏的老爺子,想來權東一那個大滑頭也是拿他自己的爺爺沒轍才選擇了四處流浪。
剛將權東一放在沙發上,陸邢巒轉身就對上了一道深沉如黑潭,枯幹深邃的眸子。
“權老太爺好!”陸邢巒倒是從容不迫,淡定地朝權一辰頷首問好。
眼前這位白衣的皓首老者,雖年過九旬,依舊精神矍鑠,雙目有神,硬朗的身子骨從容而來,步伐竟不比年輕人慢。
那種道骨仙風,精芒矍掠的感覺,竟然有種壓力襲來。
陸邢巒一笑,難怪權東一怕他的爺爺,若不是自己常年在老太君身邊打轉,早已習慣了,估計也難以應對這麽一個精明的老人。
權一辰第一次見陸邢巒,確切地說由於孫子很懼怕自己的緣故,四處躲著自己,故而他的朋友幾乎自己都沒見過。
眼前的男子一身浩然正氣,神情坦蕩,目光炯亮,那眉眼處盡顯軍人威嚴,不卑不亢,倒是令權一辰另眼
相看。
“你是陸邢巒?”權一辰的聲音如古鍾敲響般,帶著一股沉重冗長的洪亮。
陸邢巒一點頭,想來老人家即便是封針了,也沒有忘了鍛煉自己,那洪亮的聲音便是最有利的證明,這次夏璿有救了。
“是,權老太爺,我此次前來……”他的話才出口,就被權一辰抬手打斷。
權一辰的目光落在了他身後,那紅木長椅上。
權東一隻感覺一道沉重的目光從自己臉上掃過,他頓時驚嚇住,那臉部的肌肉因神經的反應抽動了下,可就這麽一下,都被精明的權老爺子看在眼底。
“哼,怎麽還裝死呢,再不醒,信不信我一針紮死你!”老爺子的脾氣還是那麽的火爆,一開口就要死要活的。
權東一被嚇得睜開了眼,露出痞子般的笑,“嘿嘿,爺爺好……”
陸邢巒捂住額頭歎息,陸逸這個大笨蛋,北剛才來的路上不都商量好了,他裝昏,自己來求老爺子,隻要他不開眼老爺子就交給自己來應付,如今他這麽一醒來,估計事兒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