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寫話本
隻是秦硯之沒有告訴他。
此事仍舊存疑頗多。
上曲這次派來的探子,著實過於……傻氣。
即使他們上麵有某位大蔚的官員在,他和沈風還依舊無法想象,他們這樣的探子,是怎樣在探真門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麽久,還順利將沈雲歸帶走的。
傻的簡直不像是上曲軍務堂那群陰險狡詐的老狐狸能派出來的人。
甚至還出現叛主的行為。
雖然潛無叛主一事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好事,但秦硯之換位想了想,能被上曲派來盜取歸闕圖這樣重要的東西的探子,不該連最基本的忠心都做不到。
更何況這群人的疑點可不止傻和叛主這麽點,身為上曲的探子,潛伏在盛京裏這麽久,連最起碼的信息都沒掌握,知道他和沈雲歸青梅竹馬,卻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知道歸闕圖在定國公和徐將軍手裏,卻不知道皇帝將半份歸闕圖交給定國公時,他還是個在俞王府與生活鬥智鬥勇的可憐蟲,哪裏就能謄抄歸闕圖這樣的東西。
事情還需細查,還不能打草驚蛇,如今這種狀況,在他和沈風還稟明皇帝之前,連徐年也得先瞞著。
兩人各懷各的心思,簡單處理完了關於此次處決上曲探子的事。
甫一出門,一道道視線時不時落在兩人身上,徐年看著秦硯之越蹙越深的眉頭,一陣心驚膽戰。
救命。
這些看熱鬧的人也得分個時候好吧。
這一道道明晃晃的視線,生怕秦硯之感受不到似的。
這還都是他真門的人,探門的人深知秦硯之的秉性,寧願自己扮猴逗趣,也不敢去看秦硯之的笑話,去八卦秦硯之的東西。
真門的人就不一樣了,他性子如此,自然也不會將真門管得多嚴,平日裏遇上下屬,還能跟人開上兩句玩笑,這幾日麵對他們對他的各種揶揄打趣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現在哪裏是看熱鬧的時候。
上曲探子的事他親自和秦硯之收尾了,還有什麽事能讓這些人放著正事不做,一個兩個的都跑到這宣室門口來曬太陽。
秦硯之的眉頭皺了又皺,明顯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含著探究的視線,等他回望過去,那些被他目光觸及的人,立即又將目光收了回去。
秦硯之:“.……”
秦硯之自然明白他們這般的理由,這幾日來關於徐年和沈雲歸的各種傳聞他也聽了不少,畢竟身為沈雲歸實打實的青梅竹馬,他也在其中占了不少戲份,茶樓的說書人大有不講上七天七夜不肯罷休的意味。
若非某日叫定國公和右相聽了去,叫這些人消停了一些,他就要出手了。
開什麽玩笑。
固然那些說書人口中他心悅於沈雲歸一事是真的,但他自己暗自瞞了這麽久,豈能叫這些人傳到沈雲歸耳朵裏。
這些年沈雲歸偶爾也能聽見兩句自己和他之間的傳聞,但他們平日裏走得本就近,這些人難免產生誤會,沈雲歸解釋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就懶得解釋,何況後來因為他的插手,也沒多少這種話再傳到她麵前去。
可她之前不相信是一回事,如今這些傳聞又是另一回事,之前不信,不能代表現在不信,若是傳聞傳得多了,她起了疑心,直接來找他對峙怎麽辦?
到時候當著她的麵他還能說不喜歡嗎?
不能。
他非常享受現在這般和沈雲歸相處的狀態,若是叫她得知他的心思,更加親近便是好事,若因此疏遠了他,可不就是得不償失?
他還不敢堵,表明心意也不是現在,至少也得等到沈雲歸及笄,談婚論嫁之時。
秦硯之輕笑一聲,目光一一從門口這些看熱鬧的臉上滑過,笑道:“很好奇?”
他的聲音溫和,此刻有意放柔聲線,叫人聽出一股溫文爾雅的感覺來。
徐年卻覺得秦硯之這笑容莫名陰森。
事實證明,他的感覺是沒有錯的,下一刻,他又見秦硯之彎了彎眼睛:“既然這麽喜歡這些情啊愛啊的,你們就一人給本王寫一本才子佳人的話本子出來。”
“啊?”
底下的人驚愕出聲。
徐年也有些錯愕,罰歸罰,寫話本子又是哪一出?
難不成繼沈風還喜歡偷偷藏起來繡花之後,秦硯之也有個愛看這些情愛話本的癖好?
他想問,但不敢問。
有人察覺情況不對,提著衣擺剛要想溜,秦硯之愈發溫和的聲音再次傳來。
“在場十一人,一個都不能少。”
逃跑的人生生止住步伐,轉身,卻見秦硯之依舊笑意盈盈:“八月初一本王親自檢查。”
秦硯之想了想:“若是有哪位不願意的,可直接稟明,就不寫了。”
底下剛有人躍躍欲試,秦硯之再次開口:“就跟著探門一起訓練半個月吧。”
跟著探門的人訓練半個月,得要了他們這群常年不運動的人的半條命啊。
一群人頓時噤聲,不等他們將求救的目光投向徐年,秦硯之已經率先看向徐年:“本王覺得,真門的人常年一坐就是半日,低頭寫字,較之探門,身子骨難免弱了些,如今正好鍛煉鍛煉,徐大人覺得呢?”
徐年哪能說不,對下麵一群人投去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沒辦法啊。
誰叫真門的主事從來就矮了探門那麽一點點。
何況還有另一件事呢。
秦硯之和沈雲歸青梅竹馬,若真對沈雲歸存了那種心思,那他們如今都是情敵見麵,秦硯之不整他就是好事了。
未免被波及,徐年連忙以家中有事先跑了。
對被自己留下的一群屬下那是半點心虛也沒有。
活該!
誰叫他們看誰的熱鬧不好非要去看秦硯之的。
秦硯之滿意地點了點頭,徐年走後,也慢悠悠地離開,留下一群苦著臉的司案。
徐年出了探真門,直奔徐府。
他還是覺得上曲探子耳後那個“安”字太過蹊蹺,不問一問祖父,他整顆心都難安。
徐年踏進家門,還沒來得及往他祖父的院子去,猝不及防被他恰好在家的父親攬住了肩膀。
“好小子!”徐明爽朗笑道,“今日可逮著你了。”
徐年被嚇得不輕,暗道一聲糟糕,甩開徐明的手就要跑:“你不是該在練兵場嗎?”
按照徐明作息,下了早朝之後,他便會直接去練兵場,一直待到太陽落山。
徐明是誰,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人,徐年一有動作,他便眼疾手快,立即將人抓住,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下:“為父今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