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憶

  那時她捧著手心裏奮戰了兩個禮拜的許願星，羞噠噠地對著歐楊文說了句生日快樂。能想象到他震驚的神色，是的，歐楊文震驚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老了一個月，還是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 然後歐楊文以很慢很慢的語速說：“謝謝你讓我長大了一個月。”說完便接過木錦手中的玻璃杯上下拋了幾拋，整個動作都懶洋洋的，又很漫不經心。 木錦就看見那個寶貝瓶子被拋得上下翻滾，裏麵的許願星跟著遭了秧。光與影的交合，玻璃瓶成為了三棱鏡，一次次的上拋下墜成就了一次次的彩虹的美麗瞬間，像是一個易破碎的夢。她覺得委屈，想要發火，又有些為歐楊文抱屈，畢竟記錯時間的是她，隻能僵著臉任由它做著拋物線運動。 木錦隻覺得那短短的幾十秒是世上最難熬的時候，直到歐楊文將它拋得老高然後一把捉住，她的心也被拋入雲霄，又穩穩落地。木錦忍不住刺他：“不喜歡你可以不要，別弄得好像很勉強一樣。”說完轉身砰的關上房門，不再看他最後怎麽處理那個禮物。眼不見，心不煩，她恨恨的想。 歐楊文對著有些犯舊的木質房門笑：“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隻是那時的木錦正氣哼哼地坐在床鋪上揪著枕頭暴打：“叫你不禮貌，叫你不禮貌，我打死你！”那隻本就軟趴趴的枕頭變得更加軟趴趴了。 …… 木錦探手去觸那胖乎乎的瓶子，入手處很光滑幹淨，沒有一點落灰處。木質的瓶塞被磨得光滑圓亮，一看就是經常把玩的樣子，木錦想了想，拔了瓶塞，將裏麵的星星全部倒了出來，一張疊的四四方方的小紙條露了出來，還很新的樣子。看來阿文還不知道裏麵的乾坤呢！木錦笑的調皮，她展開紙條，看著幾年前自己的字跡，還很幼稚，甚至有些醜陋，“哥哥生日快樂！” 那是唯一一次，木錦態度軟化，想要叫他哥哥，卻礙於叫不出口，隻能以這樣的形式叫了出來，現在嘛，還是不要讓他占便宜了！木錦將紙條藏了起來，眯了眯眼，又弄了另外一張紙條，在上麵寫寫畫畫了一會兒，疊成原來的形狀放了進去，小心地不露出馬腳。 將那件天藍色的襯衫找了出來，輕輕扣上門便輕手輕腳地往回走。木錦駭了一跳，客廳的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歐遠致站在燈下，影子猥瑣的縮成一團，就像他此刻的人生和人格。木錦勉強牽出一抹笑意：“歐叔叔，你回來啦？我媽呢？”也不等他回答，轉身便要回房鎖門。 歐遠致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對啊。”閉口不談唐蘭的行蹤。誰知道那個小蹄子去哪裏了，不過又是到哪家去訴苦去了，哪裏還能飛了天？他上前一步攔住木錦，“阿文在房裏？你怎麽拿了他的襯衫？”便眼神私下搜索，想要探探歐楊文是否在家，搜索一圈後好似發現歐楊文不在家，眼睛眯的更厲害了。 木錦瑟縮了一下，終是直視了歐遠致：“阿文等一下就回來了，他在巷子口遇到了一個同學，多說了兩句話，我就先回來了。” 木錦心情緊張到無以複加，為什麽阿文還沒有回來？該怎麽辦怎麽辦。她揪住襯衫的手緊緊地攢在一起，拎成花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