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實的夢境

  乳白色的歐式寶頂風格糅合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教堂，推開鏤空設計的雕花大門，入目的是木錦身著白色拖地長裙捧著花束站在紅毯鋪就的路的盡頭。抹胸的設計露出她白皙圓潤的肩頭，腰部鏤空的設計更顯她腰肢纖細。另一頭是個身穿黑色西裝，熨的筆直的褲腿，和擦的鋥光瓦亮的皮鞋的男人，木錦看他緩緩向她走來，卻總也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伸出秀氣的右手鄭重地握住她的左手，兩人轉身麵向神父。木錦聽到心跳亂序的蹦躂，她仿佛回到了高二桂花飄香那年，曾經有個男孩逆光而來，又好像是另一個苦苦支撐她整個青蔥歲月的男孩。 在神父莊嚴地問“你願意嗎？”教堂頓時鴉雀無聲，她順著自己的心情想要點頭，白色雕花大門突然被推了開來，帶著沉重的聲響，就仿佛是年老體衰的故人拖著拖遝的腳步坐著最後的告別，在安靜的教堂中顯得格外刺耳。 “阿錦，我們都錯了！”歐楊文略帶喘息的聲音。木錦回頭卻發現站在紅毯上除了歐楊文還站著一個趙唐。那她身邊的是誰？她迅速環視在座的滿臉祝福之意的人，竟連一張熟悉的臉龐都不曾看見，她立馬看向緊握她左手的男人，男人模糊的麵龐慢慢清晰，那是一張她從未見過的臉，大約四十餘歲，他溫和地笑著，露出眼角的笑紋，和法令紋。嘴角抿出熟悉的弧度，她想，這人怎麽這麽熟悉，就好像經常見麵似的。 木錦下意識地推開他的右手，卻聽到他溫和地詢問:“他們兩個你隻能選擇一個，想要哪一個今天和你結婚，我的女兒？”說完麵色變得猙獰不堪，扭曲的變了樣子。 木錦高速運轉的大腦出現死機，重啟後她終於想起到底是像誰了，他的嘴唇抿起的弧度和自己對著鏡子抿起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 頭疼難忍，她拚命捶打自己的腦袋，扯掉了用來固定頭發的發卡，弄亂了扮好的頭發，卻抵擋不了愈演愈烈的頭疼。麵前的男子一個變兩，兩個變四，終於當他們重重疊疊爭先恐後地湧入腦海時，木錦放鬆地倒在了地上。雪白的婚紗鋪在血色的紅毯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像一朵誤入玫瑰海洋的梔子花，尋不到屬於它安身立命之處。 閉眼之時隱隱看見歐楊文猩紅著雙目向她跑去，她無比放鬆地合上撲扇的大眼。心底一片坦然，她知他會護她安康。 模糊間竟聽到歐楊文的呼喊，臉頰隱隱作痛，木錦昏昏沉沉地睜眼，剛剛睡醒的她迷糊的不行，隻拿一雙帶著分泌物的眼睛瞅著麵前的男孩，半晌才道：“你怎麽進我房間了？”低頭看了一眼身上，幸好還穿了秋衣褲，不然該多糗。 歐楊文在門外敲了許久的門，不見她應聲，不得已隻得進門來叫她起床。初進來時便看她不停地拉扯自己的頭發，似是進入了夢魘。歐楊文叫她也不應，推她也沒反應，不得已用手去拍打她的臉。力道越來越重，她仍舊一片絕望之色。就在他準備下狠手時，木錦忽然醒來。看見的就是他伸手欲掌聒她的樣子，他有些難為情地收回手，就見木錦呆滯地打量他。 難得迷糊的樣子看的他有些仲怔，他好像看到了小時候那個從來對人毫無芥蒂的小兔子。多久沒有這樣了？ 歐楊文笑：“上學要遲到了！”說完好不留念地轉身，將時間留給手忙腳亂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