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化敵為友

  “真是一群廢物！連個犯人都看不住！”現在的皇上，千寧川暮素日是個沉著冷靜的人，而此時他已無法鎮定，對著獄卒們怒喝。


  過了一會兒他壓製住了怒氣道:“不能大張旗鼓找他，否則會引起臣民揣測。”


  皇後聞聽消息也趕了過來:“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過於信任左丘葭澍了，才讓她有機可乘。”


  “左丘葭澍？”皇上問了一句，回憶了起來，“就是那個偷玉璽的歆妃吧。”


  “正是。不過，皇上不用著急，臣妾給千寧川辰下過藥，如果沒有解藥，他活不了多久的。”皇後微微一笑，“至於左丘葭澍，她也沒有得到七蟲七花散的解藥。”


  皇上點頭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皇上，臣妾想著，既然如今皇上登基稱帝，那後宮自然不能隻有臣妾一個皇後，過段時間等朝政穩定下來，也該下旨選秀了。”


  皇上側頭看她，笑出聲來:“從前你不許朕納側福晉，如今倒是想開了。”


  皇後垂首微笑:“臣妾已身為人母，如何能再小肚雞腸呢？隻是，皇上別忘了臣妾就好。”


  皇上與皇後倒真是夫妻恩愛的，二人當初成親之時滿城風雨，都道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皇上攬過皇後在懷:“若不是你，朕這個皇位也不會如此輕易到手。你還為朕育有兩個孩子，朕如何能忘了你去？”


  皇後倚在皇上懷中吃吃一笑，輕捶他的胸膛:“皇上慣會哄臣妾開心。”


  絳雪奇怪地看著月瞳收拾衣物銀兩，問道:“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啊？皇後不是許給我們錦衣玉食嗎？”


  月瞳將包袱綁好遞給絳雪:“左丘葭澍走了，我也要趕緊離開，否則唇亡齒寒啊。皇後已經把解藥給我了，我打算去找她，為她解毒，也算是把我欠她的還給她。”


  月瞳領著絳雪翻牆而出，開始四處打探葭澍的消息。


  而葭澍和川辰，也就是之前的皇上逃出皇宮之後，料想千寧川暮不敢大張旗鼓地尋找他們，便放心大膽地住在了客棧之中。深夜，葭澍帶著玦秋悄悄離開了客棧。


  “小姐，咱們為什麽要丟下皇上離開啊？”玦秋不解地跟在葭澍身後，“奴婢還以為小姐要和皇上破鏡重圓呢。”


  葭澍一邊小心翼翼地前行，一邊答道:“因為我和他緣分已盡，我不可能問心無愧地和害死我阿瑪的人在一起。”


  “那小姐為什麽要救他？還搭上了自己。”


  “一時衝動吧。”葭澍眸子如一泓粼粼池水，光彩瀲灩之下透出一絲擔憂，“當初皇後給我下的七蟲七花散的解藥還沒有給我，我該怎麽辦啊？”


  玦秋也皺起眉頭:“這解藥別處尋不來，隻有皇後那裏有。”


  “左丘葭澍！”


  葭澍聽見月瞳的聲音，回過頭去看，果然是李月瞳帶著絳雪走來。


  “是你啊，你怎麽也出宮來了？”葭澍迎了上去。


  “我不來，你就得死在這兒。”月瞳遞給她一個藥包，“這是解藥，你趕緊服下吧。”


  “這……”葭澍猶豫著接過。


  “你放心，現在我有什麽必要給你下毒？我就算不下毒你也活不了多久。”月瞳扭頭一嗤。


  葭澍眉眼含笑:“我不是懷疑你，隻是難不成你是專程出來給我送解藥的？”


  “我隻是順路罷了。”月瞳倔強著不肯承認，“你別自作多情。”


  葭澍也不答話，將藥粉盡數服下，這才問道:“今後打算怎麽辦？”


  “浪跡天涯。”月瞳看她一眼，“你呢？你把皇上救了出來，是放不下他嗎？”


  “不是。既然我們都沒有去處，不如就一起吧，人多一些也更安全。”


  月瞳愣了愣問道:“你忘了你腹中之子了？”


  葭澍麵色微微一沉，還是恬靜微笑:“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更何況，那個孩子沒了，也讓我看清了很多事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月瞳上前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當初也是受了湘妃的蒙蔽，以為皇上還私下去看過你，所以才……”


  葭澍反握住月瞳的手，唇角勾起幾分恍若幽蘭軟笑，逶迤韶華:“我可以信任你，對嗎？”


  “對。”月瞳堅定地答道。


  這是她們二人第一次沒有刀光劍影的相視而笑，而絕對不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