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爭暗鬥
“娘娘，慎貴妃到了。”
“請她進來。”湘妃放下手中的簿冊道。
“是。”
慎貴妃一身清麗服色，與平日喜好奢華的她大相徑庭：“湘妃妹妹準備了什麽美味佳肴啊？本宮今日可大飽口福了。”
湘妃起身相迎：“貴妃姐姐金安。妹妹宮裏的廚子定是不如姐姐的，但卻是妹妹一番心意，妹妹還怕姐姐嫌棄呢。”
慎貴妃笑道：“你我姐妹，如此豈不生分了？”
湘妃看了看慎貴妃的隨從：“妹妹平日用膳，一向不喜下人在旁打擾。”
慎貴妃揮了揮手道：“你們出去候著吧。”
湘妃見她們離開，這才步入正題：“姐姐，你看，這是敬事房的記檔。”她說著將剛才手中的簿冊遞給慎貴妃。
慎貴妃接過翻了翻：“皇上每月就來後宮十幾次，總有一半是歆婉儀陪著，其餘要麽是姀小儀，要麽是瑉貴人。這三人倒是占盡了恩寵啊，連你我二人每月都隻能見著皇上一兩次，侍寢更是屈指可數。”
“姐姐說的是，她們沒進宮之前，咱們二人好歹還能平分春色，如今……唉，真是隻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啊。”湘妃半是幽怨，半是憤恨。
慎貴妃合上記檔：“妹妹的想法，喬萱已經同本宮說過了。怎麽，姀小儀不願意協助嗎？她如何還沒來？”
“她答應了前來，隻是現在還在陪皇上，恐怕還要晚一些。”
說話間，姀小儀到了：“臣妾小儀皇甫氏，參見二位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免禮。姀妹妹真是大忙人啊，也是，陪伴聖駕嘛，哪有我們這些人清閑。”慎貴妃略有不滿。
“娘娘抬舉臣妾了，臣妾不敢與娘娘相比。”姀小儀道。
湘妃忙圓場道：“快別站著了，坐下吧。今日我請兩位姐妹來，是來一同用膳說話的，何必如此拘束？”
“是，謝娘娘。”
“姀小儀真是乖巧懂事，可比歆婉儀強多了。”慎貴妃一提起歆婉儀便是滿目的怒氣。
“娘娘謬讚。臣妾自幼與歆婉儀一處長大，早就受夠了她的專橫跋扈，如今實在是不想再忍了。湘妃娘娘的計策，臣妾自會全力相助，隻是不知臣妾應該如何做？還請娘娘指點。”
“這個也簡單。隻要妹妹修書一封給妹妹的阿瑪，就說歆婉儀如何欺淩妹妹，請求皇甫大人替你做主，皇甫大人自會明白。本宮也會知會本宮的阿瑪。”湘妃又向慎貴妃道，“那姐姐那邊？”
“本宮知道，自會修書告知。”
“既如此，左丘氏必敗無疑。”湘妃陰狠一笑。
“可是，娘娘，我們修書之後，就什麽都不用做了嗎？”姀小儀問道。
湘妃道：“前朝的鬥爭，我們女人管不著，隻能靠我們三人的阿瑪。可是後宮裏，絕對不能就此平靜下去。我們要想辦法讓左丘葭澍先失了陛下歡心，以後陛下才不會為了她對左丘弘懾留情麵。”
“此事就交給臣妾吧，臣妾了解左丘葭澍，一定能讓她失了恩寵。”姀小儀略一思索道。
慎貴妃道：“你有多大把握？不需要我們幫助嗎？可別弄巧成拙。”
“娘娘放心，臣妾有十分的把握。兩位娘娘就等著臣妾的好消息吧。”姀小儀道。
次日，姀小儀前往重華宮看望葭澍。
“徵彧姐姐，你來了。”葭澍起身相迎。
“許久不見妹妹了，特地來看看妹妹。”徵彧身著一身寬鬆衣衫，顯得身材不似往日纖瘦。
葭澍也注意到了：“姐姐今日怎麽穿如此寬鬆的衣服？我都不習慣了呢。”
徵彧執著葭澍的手：“好妹妹，我今日其實是有事對你說。”
葭澍令侍女們退下，方道：“姐姐說吧。”
“實不相瞞，其實，我已經有一月的身孕了。雖說還不顯懷，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穿著寬鬆的衣服以免束腹過緊，傷著孩子。”徵彧半是欣喜，半是羞澀。
“真的嗎？”葭澍像是自己有孕了一般高興，“姐姐怎的不早說？皇上還不知道吧？咱們快去告訴他！皇上到現在都沒有孩子，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徵彧卻阻攔道：“妹妹，你先別急，聽我說。我前思後想，此事不宜張揚。雖說懷孕對我和皇上來說是喜事，可是有些人就不這麽覺得了。你可知道，這些年後宮隻有三位後妃時，皇後不得寵，因此不曾有孕，而湘妃曾懷過一個孩子，卻莫名其妙地沒了。你不覺得慎貴妃脫不了幹係嗎？隻是因為慎貴妃母家有權有勢，而且又沒有證據，這才不了了之了。自此之後，三位後妃再無一人有孕。許是為了綿延子嗣，皇上才下旨選秀的。”
“我明白了，姐姐，你是害怕有人知道你有孕會害你？”
“嗯。所以我隻告訴你一人，你一定要替我保密，不可讓旁人知曉，等到我胎象穩固，再公布此事也不遲。”
“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守口如瓶。”
“什麽？姀小儀去了歆婉儀宮裏？”湘妃正拿著釵環在自己發上比著，“她還真用了此計。”
“奴婢還看見姀小儀特地穿著寬鬆，儼然一副真有身孕的模樣。”喬萱道。
“姀小儀也是個有膽子有主意的，本宮選擇與她聯手，當真是沒選錯人。”
“娘娘，此計若是成了，歆婉儀便是謀害龍胎的罪人，而她的阿瑪又成了裏通外國的奸臣，到時候，即便皇上不殺她，朝中那些老臣也不會放過她。”喬萱賀道，“恭喜娘娘得償所願。”
“還早呢。”湘妃口中如此說，卻是得意一笑，“慎貴妃知道了嗎？”
“知道了，想必她也是如此高興呢。”
湘妃愣了愣，複又笑道：“當年本宮的那個孩子……慎貴妃，等我這次利用完了你，就該好好和你算算賬了。”
“娘娘不必傷懷，娘娘尚且年輕，總會再有孩子的。”喬萱勸慰道。
“本宮自己的身體，本宮自己清楚。小產早已傷了身子，怕是不成了。本宮和慎貴妃不一樣，她那是為了懷孕而誤用麝香，這才自作自受，好在所用不多，若是好好調養，還是有可能懷孕的。可本宮……”湘妃強忍淚水：“罷了，沒有孩子又如何，有了孩子又如何？大不了，本宮隨便找個別的嬪妃的孩子撫養也就是了。但是慎貴妃不能留，此仇不報，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