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心難測

  兩個月之後，葭澍、徵彧、北陌還有素落四人全部入了宮。因著剛登基，需要穩固後宮，不宜有太多妃嬪，因此皇上這次選的秀女非常少，隻有十餘人。


  “左丘葭澍被封為歆婉儀，皇甫徵彧為姀小儀，祁北陌為媶常在，公冶素落為瑉貴人。四人之中，左丘葭澍位分最高，皇甫徵彧次之，而祁北陌位分最低。”湘妃的侍女喬萱向湘妃稟告這次選秀後新進宮的妃嬪們的位分，“娘娘，旁人倒也罷了，隻左丘氏、皇甫氏家世不俗，都是一等將軍之女，還有祁氏，她是由左丘氏親口求皇上才被選進宮的。說來也是，這左丘氏也太狂妄了，這才中選，還沒入宮呢，便敢向皇上提要求了。”


  湘妃的長相是現有的三位後妃中最美的，身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步搖，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而她卻並不似表麵上看起來如此溫和：“左丘葭澍？哼，她那樣張揚跋扈的性格，不用本宮動手，自有許多人不待見她的，那個公冶氏不就是頭一個嗎？本宮聽下人們嚼閑話，說那左丘氏在選秀時自恃美貌，出言不遜，與公冶氏發生了爭執。如今兩人一起入宮，往後這宮中可熱鬧了。”


  湘妃說得沒錯，當葭澍見到素落時，兩人果然立即劍拔弩張。


  “真沒想到，就憑你的資質，竟也能到這紫禁城來看一眼。”葭澍帶著徵彧和北陌兩人，向著素落迎麵走去，“不過，本宮可是從四品的婉儀。你呢？”


  素落冷哼一聲：“你別得意，宮裏可不是這麽好待的，位分也保不了你一世平安！”


  葭澍聞言怒道：“居然敢對我出言不遜！待我稟報了皇上，你便等著瞧吧！”


  北陌提醒道：“娘娘，這天看著陰沉沉的，怕是有雷雨呢，別站在這冷風口裏和別人費唇舌了。”


  葭澍抬頭一看，果然陰雲密布：“今天便饒過你，往後見了本宮，你小心著點！”


  新的妃嬪們進宮後頭幾天不能侍寢，而這幾天過後，皇上第一個翻了葭澍的牌子。


  “娘娘，皇上今晚選您侍寢，侍寢的規矩奴婢已經給您講過了，娘娘待會兒見了皇上可別緊張啊。”嬤嬤一邊為剛沐浴完畢的葭澍擦拭身子，一邊囑咐道。


  “本宮自然知道。你這幾日伺候得不錯，等本宮侍寢回來就賞你。”


  嬤嬤歡喜道：“多謝娘娘。”


  另一邊，徵彧正坐在沐姿宮中對鏡梳妝，期待著傳召。


  “小主，今夜是歆婉儀侍寢。”侍婢鬱泠小心翼翼地覷著徵彧的臉色。


  徵彧滿臉期待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我早該知道，有她在一天，皇上便不會在意我。”


  鬱泠安慰道：“小主怎的如此說啊？皇上不過召幸歆婉儀一次罷了，也不一定就是不在意小主您啊。況且，小主您的姿色也是傾國傾城。”


  徵彧輕輕一笑：“你不明白的。雖然你自小和我一同長大，但是很多時候你不會注意到我和葭澍的差距。論姿色，她在我之上；論家世，雖然都是一等將軍的女兒，但是她的阿瑪是一等鎮國將軍和一字並肩王，而我阿瑪隻是護國將軍；論位分，婉儀從四品，小儀從五品；論寵愛……”


  “小主，可是歆婉儀的才學比不過您，她隻會騎射，您的琴棋書畫可都是一絕啊。”


  徵彧幽幽歎息：“可皇上偏偏喜歡她那樣的性子。”


  “小主和歆婉儀是自小的姐妹，為何她承寵，小主您卻……”


  “入了宮之後，什麽姐妹情誼都是假的，唯有寵愛才是實在可靠的。他日若是左丘葭澍與我爭奪寵愛，休怪我心狠手毒。”徵彧眸中寒光透出，鬱泠不敢再答話，默默伺候徵彧就寢。


  “看來我選秀那日的選擇果然沒錯。”媶常在得知今夜由葭澍侍寢後，得意一笑，“那天我故意巴結左丘氏和皇甫氏，就是希望她們得寵後能幫助我，扶持我。如今左丘氏第一個侍寢，可見皇上的心意。今後我也算是有靠山了。”


  她的陪嫁絮梨不安問道：“可是，小主，歆婉儀性子那麽蠻橫沒有城府，在這後宮裏，恐怕無法長久呢。”


  媶常在道：“我還能不曉得嗎？她沒有心機才好呢，若是如此美貌又工於心計，有誰是她的對手，更別說我了。她無法長久，還有皇甫徵彧呢，皇甫氏可絕對不是好對付的，留神著點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