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老記憶
一片黑暗之中，夏洛克站了起來。
他環顧四周，發現遠處有一點光源，於是他向那裏走了過去。
突然，巨大的幻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他置身於無垠的太空之中，無論往哪個方向看去，他都隻能看到星星和漆黑的虛空。
他轉過身來，幻影也突然改變。
巨大的戰艦出現在星空之中：它們是那樣優雅而又莊重，流線型的設計，充滿曲線和弧度的外型，純金色的外殼，青藍色的幽光在艦船的每一個縫隙中流動，它像是一件藝術品。
夏洛克眯起眼睛：他無法辨別這戰艦到底有多龐大，它們占據了他的整個目光，他在地球上見過的最大的城市大概也不過如此。
而這樣的戰艦整整有三艘！
那三艘戰艦的外殼展開，露出幽深的炮口，藍色的能量在艦船上流動，它們匯聚在炮口裏，讓整個艦船都顯得有些黯淡。
或許不是黯淡，而是那炮口的光芒太過於耀眼！
夏洛克流下眼淚，他覺得就算是麵對麵直視太陽也不過如此。
三道耀眼的藍色光線發出，劃破大片的星空，夏洛克伸手阻擋這光線，卻覺得那些光線越來越亮，原來那光線是衝他而來！
光芒將它淹沒，但等到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重新恢複了一片黑暗，隻有遠處仍然是一點微微的光源。
夏洛克站在原地，思索著剛才看到的場景。
“那是什麽？太空戰爭？但為什麽那些光線是朝我射來的？”
夏洛克想到了那些邪教徒們的話：“難道我是連接到了那個古神的思緒，看到了他的記憶？”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夏洛克重新邁步，走向了前方。
但是幻象又一次出現了。
這次是一個龐大的大廳，他在一個巨大圓形空腔的正中央，周邊的牆壁並非是牆壁，而是一層又一層的平台，平台和這個空腔之間被玻璃封死，平台上有人型的生物走來走去：他們大多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卻也仍有少數人會停下腳步來看一看夏洛克的方向。
夏洛克眯起眼睛，仔細地觀察著：整個這些建築物都是金色的，還有藍色的能量流從這些建築的縫隙中流過，玻璃和平台的地板上都有高雅而又優美的裝飾，讓看到的人心情愉悅。
行走的人影都是人型生物，皮膚白皙，金發金瞳，體態修長，身著白色的長袍，麵目溫和，他們數量眾多，從能看到的中間平台到最底層，夏洛克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一眼掃過去都能看到上萬。
夏洛克注意到那些縫隙中的幽藍光芒逐漸亮了起來，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升起。
“啊！”
巨大的電流穿過他的身體，讓他顫抖著倒地，眼前的幻象也崩碎消失了。
待到幻象消失，麻痹的感覺也慢慢消退，夏洛克雙手撐地，重新站了起來。
“如果說我的視角是古神的話，那麽那些人影就是戰艦的主人了麽？”
“他們居然像是動物園一樣把古神關在了籠子裏，他們到底是什麽種族？居然會這麽強大？”
“泰拉的曆史上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生物，他們是精靈的祖先？還是神明？”
想到他們白皙的皮膚和修長的體態，夏洛克想到了高等精靈，這和對他們的描述很相似。
“想這麽多也沒有什麽用處，或許前麵有更多的線索呢。”夏洛克邁步向前。
離那片光源已經很近了，幻象再一次在夏洛克麵前悄然無聲地編織了起來。
那是一顆巨大的星球，寒冷、荒蕪。
視野拉近，他看到了這片冰封的大地。
巨大的膜翼鋪展，夏洛克看到了一個高貴而又威嚴的生物，它足足有百米之長，黑色的鱗片開合，噴湧出大量的熱氣，這是一隻巨龍！
夏洛克不由得振奮：這是他來到新世界以來第一次看到幻想生物！
巨龍四足一蹬，騰空而起，屬於冷血動物的金色豎瞳中帶著讓人心悸的憤怒。
另一個生物從雪地中衝出，他是人型，隻不過皮膚幽藍，肌肉隆起，身高至少也有六七十米。
它蹬地而起，激起大片的雪花。
夏洛克的視線隨著他的身影向上，發現那個巨人已經已經在空中抓住了巨龍的脖子。
巨龍四足猛抓，在巨人的胸口留下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巨人卻似乎沒有感覺到似的，隻是堅定不移地一拳又一拳地轟擊在巨龍的頭部。
龍牙墜落，龍角碎裂，不複過去的威嚴。
戰鬥不妨礙巨龍煽動它的翅膀，它已經帶著巨人上升到了數千米的高空，隨後，它翅膀一收，猛墜而下。
在巨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巨龍對著巨人的臉部，張口突出了一個玄奧的音符。
火星在它的口中擦出，一道火柱對著巨人的頭噴射而出。
巨人吃痛鬆開了手，脫離了巨龍。
而巨龍則又一次猛地張開了雙翼，在空中進行了一次急停，冰冷的豎瞳盯著巨人墜向地麵，炸開大片血花。
巨龍盤旋了幾圈，落在了巨人的屍體旁，大口啃咬了起來。
視野重又拉近，夏洛克的視野回到了一塊屏幕上。
繼續拉近，他發現自己回到了那個空腔裏，那個關押古神的監獄，而他所看到的，不過是平台上的廣播電視裏麵播放的場景。
他重新注視著那屏幕，他發現或許是因為自己是古神視角的原因，視力出奇的好。
他發現屏幕上下麵滾動著一條消息。
“率先到達的風信子號為我們傳來了這條消息，風信子號稱這座星球上有可以使用靈能的物種，引發了科研人員的極大興趣。”
“他們將這顆星球命名為.……”
夏洛克眼瞳一縮。
“泰拉。”
他對古神所處的位置有了新的猜測，他覺得這些生物，那些疑似精靈祖先的生物應當是抓捕了在星空之中遊蕩的古神，把它關在了自己的飛船裏麵，而那些飛船則遊蕩在宇宙之中，尋找新的棲息地。
這個猜測很合理，也非常帶感，夏洛克想到。
他突然察覺這所飛船的縫隙間的藍光又變得強盛了起來，他心有所感，立刻苦起了一張臉。
“不會又要來吧？”
巨大的電流又一次經過了夏洛克的身體，在幻象破碎後許久他才重新爬起身來。
定了定神，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麵前那微弱的光源。
“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吧。”
夏洛克堅定地邁步而去。
突然，黑暗褪去，一切豁然開朗。
夏洛克看到了。
這是一個類似於之前關押古神的監獄那樣的巨大圓形空腔，那圓形空間的牆壁使用金色的金屬鑄成，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藍色的光芒從牆壁的縫隙中閃現，吞吐著，仿佛這牆壁具有生命一般。
在這空腔的中央，他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生物。
祂光半徑就有數百米之長。如同之前見過的雕像，有巨大的觸須和遍布全身的眼睛，但是那些觸須現在溫順地擺動著，黃綠色的眼珠也覆蓋在眼皮之下，祂靜靜地漂浮在空中，仿佛陷入了沉睡。
夏洛克屏住了呼吸，害怕吵醒了沉睡的古神。
突然間，他聽到了巨大的耳鳴，瘋狂的、汙穢的、邪惡的、混亂的聲音在他耳中炸響，但他卻聽不清那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麽。
他猛地低下頭來，那些聲音才消失不見。
地板上也是那些疑似精靈祖先的生物的風格：光滑整潔而又典雅高貴。
他在地板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的頭。
那赫然正是一團狂舞著的觸手和黃綠色眼睛組成的肉塊！
現實世界裏，夏洛克猛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