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土豪，分田地

  朱言說要為守護自己的家園，自己的國家，自己的民族而打仗，很多人並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家園他們勉強能懂，但國家、和民族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們為什麼要去守護它。

  朱言知道他們可能並不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和意義，所以立即接著說道：「我知道，大家可能還不太理解，但我與陳先生、張將軍，高將軍他們商量過後，決定，給大家分銀子，分田地。」

  下面的人轟然鬧了起來，紛紛問道分多少，在哪兒。

  張遼、高順見狀，立即出來控制住了局面，大聲呵斥道：「先別吵，讓住公子先說。」

  那些人終於稍微安靜了一點，但還是有人問道：「先生，你別騙我們，城中連糧都快沒有了，哪裡還有金銀、土地分給我們。」

  朱言朝著他問道：「你們沒打仗之前，吃得飽嗎？」

  有人說：「有些時候，勉強能吃飽，大多是時候，也只是餓不死。」

  朱言又問：「那你們為什麼吃不飽？是因為懶嗎，莊稼收成不好？」

  那人立即惱了起來，大聲反駁道：「先生可不準誣陷人，俺可不是懶人，是地不夠種，俺們一家七八口人，才三十畝地，咋個夠吃嘛？」

  朱言問道：「地不夠種，為什麼不開荒？」

  有人嘲笑道：「先生說笑了，地都是有主的，咋個能夠亂開嘛。」

  「那地都是誰的，為什麼不準開？」

  「都是那些大族大戶家的啊。」

  「那他們的地多嗎？」

  「多啊，我們一個縣，有大半的地是他們家的。」

  朱言裝作吃驚道：「他們家這麼多地，那他們家有多少人，種得過來嗎？」

  眾人笑道：「他們哪裡會親自種地，都是佃戶種的。」

  「那你們不能當佃戶，種他們的地嗎？」

  眾人又笑：「公子開玩笑，只要自己有地，誰願意去當佃戶，當佃戶，不但要給國家交稅，還要給地主交租。自己辛辛苦苦種幾十畝地，還不夠半年的口糧。」

  朱言又問：「那地主家夠吃嗎？」

  眾人笑道：「當然，每年地頭收起來的租子，夠他們家吃幾百年。」

  朱言問：「那為什麼他們不種地，不織布，反而能錦衣玉食，我們辛辛苦苦，種地織布，到頭來卻依然挨餓受凍，吃不飽，穿不暖？我們共同出生在這片土地上，為什麼他們就能夠擁有這麼多土地，而我們卻甚至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朱言看著他們，憤怒的質問道：「憑什麼？」

  眾人愣住了，他們沒想到朱言會拋出這樣的問題，他們覺得有些不明白，卻也隨著朱言的語氣憤怒起來。

  是啊，憑什麼？

  朱言身邊，高順、張遼在皺著眉頭，在想朱言的問題。只有陳宮，看著朱言義憤填膺的樣子，隱隱有些心裡發涼，卻又有些窺破天機的激動。

  張柱子問道：「先生，那是為什麼？」

  朱言憤怒的道：「因為不公平，因為這些世家大族，擁有了大片土地之後，有以收來的租子，在我們困難的時候，用極低的價格，就把我們的土地給霸佔了去，所以他們的土地越來越多，我們卻無地可種。因為他們巧取豪奪，壓榨剝削我們，讓我們越來越窮，只能租他們的地，為他們種田過日子。因為他們騙我們說，人生來就分三六九等，他們就該富有，我們就活該受窮受苦。」

  眾人都被這番言辭所震驚，但卻又覺得朱言的話，每一句都說道了他們心坎之上。

  張柱子顫抖著嘴唇，甚至眼含淚花，問道：「那先生，我們該怎麼辦？」

  朱言仰天怒吼，道：「我們要打土豪，分田地。」

  眾人呆了好一會兒，才異口同聲，仰天怒吼：「打土豪，分田地。」

  朱言高聲問道：「你們剛才有人說，我們沒錢，沒地，甚至沒糧。現在你們告訴我，哪裡有錢，哪裡有糧，哪裡有地？」

  「大戶有。」

  「那我們要怎麼辦？」

  「打土豪，分田地。」

  朱言點頭道：「很好，那下面，我們就要說說，土豪我們要怎麼打，地，我們要怎麼分。」

  沒有人再胡亂插嘴，朱言接著說道：「我們打土豪，只是手段，分田地才是目的。所以我們並不能隨便衝上去就把那些世家大族都胡亂殺了，再把地胡亂分了了事。」

  「除了剝削了我們，侵佔了我們賴以生存的土地，這一原罪之外，世家大族之中，有好人，也有壞人。」

  「對於好人，我們只能沒收他的田地，分給我們勞苦大眾。對於壞人，我們要把他們的罪行，公諸於世，讓他接受正義的審判。」

  「但是，我們千萬千萬要注意，我們……不是土匪強盜，我們並不是為了殺人。若是誰敢胡亂殺人，搶人錢財，那他也必須受到軍法的懲罰。」

  眾人的情緒，這才漸漸穩定下來，想要衝上去，燒殺搶掠的心，也才漸漸穩了下來。

  朱言懸著的心這才稍微放了下來，為了打贏曹操，守住下邳，他只能放出這終極大招，但他也不知道，在這個年代，釋放出這個猛獸，自己到底能不能控制住。

  還好，有張遼他們的威懾，局面終於勉強穩住。

  他說：「現在，我們就要把城中百姓集中起來，把道理跟他們說清楚，然後讓他們指出，城中，有哪些人為富不仁，窮凶極惡，我們先把他們的糧食、土地、金銀給拿來，平均分了。」

  有人問道：「那要是那家沒有為富不仁，卻有很多錢，很多地呢？」

  朱言道：「那就先放過，之後由我，或者是陳先生、張將軍他們親自去和那家人商談，讓他們把土地讓出來。」

  眾人這才勉強點頭，跟著朱言他們去組織城中百姓了。

  又是一番差不多的說辭，最後拉出幾個為富不仁，逼死人的大戶，開了公審大會，分了金銀錢糧。

  城中百信和士卒，呼聲雷動。直到很晚才結束。

  而城中，其他幾面還沒有做過動員的士卒百姓，朱言和陳宮三人，打著火把，連夜過去作了動員，也都將要第二天，在各自區域，開展自己的打土豪，分田地行動。

  火熱的場面讓陳宮、張遼、高順，包括朱言本人在內的四人都又是激動，又是擔心的，還好沒出什麼大亂子。也幸好，曹操今晚沒有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