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怎麽回事？睡了一晚莫不是連怎麽穿衣都忘了？”夜晏青趕緊低下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沒想到自己居然把裏衣和外衣穿反了，怪不得這麽多出一些。
夜晏青趕緊把門關上了，“若是忘了怎麽穿，你可以請教我。”柳逸的聲音中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夜晏青惱了，拍拍自己的頭，自己想什麽去了，居然把衣服穿反了，鬧了這麽大的一個笑話。
夜晏青懊悔不已，決定對昨晚的夢隻字不提。
夜晏青確定無誤，才重新打開了門出來。
阿婆在廚房裏忙碌著，柳逸從水井裏打上來一桶水，倒入木盆中。
“可是穿好了？過來洗洗臉吧。”
柳逸去外麵看了一下，果然外麵都清掃的很幹淨別說會留什麽血跡，連壓倒的草都扶起來了。
早飯是粗糧就著野菜，也沒有誰來找上門了，二人吃了便離開了村子。
相比來時看他們是不懷好意的目光，這次則更多的是恐懼，這裏武功最高的人都被他們殺死，看著柳逸的目光都是小心翼翼的。
正好走到村口那第五棵大樹那裏，有一家人紮了靈堂，一群人在那裏哭哭啼啼的。
夜晏青走過去一看，樂了，其中正好有一人是昨天讓那個阿婆留宿他們的人嗎？
對於這些人柳逸生不出惻隱之心，他們這些人死有餘辜。
“那個，有銀子嗎？借我一些。”夜晏青有些難為情的說道。
“沒有？”柳逸看破了夜晏青的小心思，也不點破。
“怎麽會，我知道你身上帶著銀票，那日你買東西時我看見了。”
“行呀。”柳逸在懷中摸出一個荷包，丟給夜晏青。“你自己選一張吧！不過要還的。”意味深長的看來一眼。
打開荷包，夜晏青倒吸了一口冷氣裏麵數十張銀票，最低的竟然都是一千兩。
夜晏青猶豫了，這要多久才能還的清呀。
“想不到你居然有這麽多銀子。”
“我在永州收了租子，不過都是要上交的，我自己可沒有那麽多錢。”夜晏青看柳逸神色也不似開玩笑，倒信了他。
咬呀牙，從中抽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把剩餘的又還給了柳逸。
“你可想好了，要是還不起，你一輩子可要在我身邊做牛做馬了。”
“自然是想好了，倘若自己能抵得上這一千兩的銀子，倒也值了。”柳逸歎了口氣，又從袖子裏取出一張銀票遞給他。
”真拿你沒辦法，那這一張去吧！多了反而會給他們引起禍亂。”畢竟人心都是複雜的。
“……”覺得我不值得一千兩銀子也不要說道這般好吧？
腹疑歸腹疑，但是也知道柳逸說的是對的。
夜晏青走進去了，沒有人給他好臉色，但也人沒有為難他，大概是看見了柳逸的緣故。
“願你們從此以後便做一個良民。”
“良民！嗬！去他媽的良民，老子當了半輩子的良民，還不是被官府欺壓，連土地都被鄉紳們奪去了。當什麽良民？連口飯都不讓吃，不是要逼死我們老百姓嗎？”一個年紀大約四十上下的人激動的說道。
“對！我們隻想好好的活著，可是他們連一口糧食都不給我們！”
“那些當官狗賊！”
“……”
“可是你們也不能無端殺人呀？”夜晏青艱難的說道，有些事情是他無法改變的。
“那些商賈在災年時哄抬物價，我們連一碗清粥都喝不上，現在搶他們一些貨物算什麽？丟了性命也是他們舍不得這些財物。”那人破口大罵，看來時恨極了那人商賈。
“我母親，妻兒便是因為無錢買糧而生生餓死的！”說著，渾濁的眼睛裏留下了一行淚水。
“我兒子死於前年的大旱。”
“我母親死在了逃荒的路上。”
“……”
他們一個個並不是自願想要做土匪的，都是被逼著活不下去了。
夜晏青沉默了，留下了銀票便走了。
柳逸察覺了他的低落，半開玩笑的問道：“怎麽，這是還不起錢而不開心了嗎？”
夜晏青把他在裏麵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柳逸。
“世上因為很多的不平事，所以才有了俠，在官服管不著，百姓無能為力時幫他們伸張正義。俠是心中有正氣，懲奸除惡，而不是仗著自己有一身本領，便幫助一群可憐的人去欺壓另外的無辜人。把自己遭受過的痛楚轉嫁在別人的身上。”
“可是……”
“無論他們之前受了什麽樣的迫害，但是他們現在的做法就是把自己的不幸施加在別人身上了。並不能因為他們可憐而忽略了他們犯下到錯。”
“嗯。”夜晏青也不傻，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隻是他受到了那些人哭聲的影響。
忽然，不遠處的一處樹林裏聚集了許多的人，隔的很遠，也聽不見聲音，夜晏青正要上前去看看，被柳逸攔住了，帶到以後隱蔽的角落裏。
“別去，看見那個穿正紅色衣服的男子了嗎？他就是魔教的右護法，實力十分的高強。他對麵相距二十步，穿著藍紫色那人便是魑城主了。”
夜晏青在人群裏仔細看了看，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熟人，是那日給他們讓房間的，叫舒燕歸。
那麽多人，就他一身翠綠的衣服，想不看見都難。
“你打得過嗎？”
看見柳逸神色凝重，夜晏青有些擔心。
“既然你打不過，不如我們快點離開吧。”別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
“誰說我打不過，隻是有些難，會髒了我的衣裳。”
“那你為什麽神色這麽凝重？”
“因為我們被他們發現了。”柳逸露出八顆牙齒，笑的人畜無害。
夜晏青一驚，往後看去，果然有三四個人在他們麵前，皆穿紅色衣服係著魔教腰牌。
夜晏青站了起來，明晃晃的長劍就在眼前，十分耀眼。
“你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說著就往柳逸的身後躲了躲，感覺有安全感了，頓時說話的語氣都足了些。
“你們這些小嘍囉，有本事找他單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