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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何謹修在心裏罵了一句‘無恥’,繼續無恥地說,“我想不明白。”
“他嫉妒你!”韓念初斬釘截鐵地說。
“我有的他都有,有什麽是能讓他嫉妒的?”
“他沒你人品好,沒你專一,也沒你帥,”韓念初一一細數,加重語氣,“你腳後跟都比他長得周正。”
何謹修一把將她抱住,臉埋在她的發絲間憋著笑。
韓念初感到他的身體發抖,呼吸聽起來也顯得急促,連忙緊緊地擁住他說:“你別難過。”
“嗯。”他幽幽地歎息一聲,“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不管他怎麽想,我做好兄長該做的就行了。”
韓念初無奈地搖了下頭,“你這麽善良太容易被利用了。”
“但他是家人。”
“沒關係,我不善良,”韓念初拍撫著他的背說,“我是最好的防守,不會讓任何一個居心叵測的人得逞。”
何謹修身體一僵,半晌沉默不語。
“好了,”韓念初把他推離半尺,“我先上去收拾,你跟他聊吧。”
說完她往外走,何謹修卻叫住她,“阿念。”
她回頭,見他仍靠著餐桌,垂頭望著自己的鞋尖,“怎麽了?”
何謹修交替的雙腳回到原位,站直身體,嚴肅地挺直脊背,才一臉鄭重地注視著她,“你很善良,江岷也是,不善良的是我。”
“你在說什麽?”
“是我讓江岷去留惡評的,”他說,“在前一刻,我還想瞞著你,讓他背黑鍋。”
韓念初定定地望著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何謹修認真地盯著冰箱的門,似乎在思索那裏能不能藏下他,“借口。”
“借口?”
“一個能跟你天天相處的借口,”他說,“你的邏輯裏,隻要是你的過錯,你一定會承擔責任。”
“所以你受到傷害是假的?”
“嗯。”
“你心情不好時想聽鋼琴彈奏是假的?”
“嗯。”
“那你心情不好時做什麽?”
“嗯?”何謹修困惑地看向她,“有段時間會喝酒。”
韓念初點了下頭,“我先上去收拾了。”
“就這樣?”他訝異地問。
“應該怎麽樣?”韓念初反問,“我們是因為這樣才在一起的對嗎?”
“嗯。”
“那我就沒有理由去追究這件事。”她說著走出廚房,又回頭說道,“不過,以後我才不會再彈琴給你聽了。”
何謹修按按額角,心裏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失落,也許這就是理智冷血的好處吧。
他的手垂到身側,慢步踱到客廳,對江岷揮了下手,便走進書房。
“這個女人誰啊?看著像誰欠她錢似的。”
“知道你內褲品牌顏色型號的人。”
江岷反射性地夾緊大腿,腦子裏閃過那件至今令他如鯁在喉的事,頓時嚷了起來,“是她?正好,我跟她好好算算這筆賬。”
“你想幹什麽?”何謹修目光帶著脅迫,緊緊地盯著他。
江岷抓了把頭發,“她倒底什麽人啊?”
“你表嫂。”
江岷怔愕半晌,一臉晦氣,“所以這根本就是個LOW爆的追女套路?”
“雖然LOW,但是很管用。”
“絕配!”江岷豎起大拇指,“瞎貓和死耗子一樣的配!”
“這事到此為止。”
“行,”江岷大度地揮揮手說,“誰讓我們是兄弟,維係我們關係的紐帶是血緣親情。”
“不,”何謹修斜睨著他,“維係我們關係的紐帶是我為家族做牛做馬,讓你有很多很多錢在外麵作威作福。”
“隨便你怎麽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別又像上次一樣,”江岷說道,“人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別為了分手玩兒命糟踐自己。”
“不會。”何謹修說。如果她再離開一次,玩兒命地糟踐自己怎麽夠,他想像不出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對了,說正事,”江岷從抽屜裏拿出一疊資料遞給他,“這是需要你簽字的文件,地我買了。”
何謹修接過來,隨手一翻就合上,“辛苦了。”
“你是早就得到消息了麽?”江岷問。
“什麽消息?”
“我這剛走完手續,那邊的地就不賣了,”江岷說,“有消息說那邊要開發,可連舅舅都不知道是不是確切的消息。”
何謹修怔了怔,“我沒有得到什麽消息。”
“那你買這塊地幹嘛?”
“送她。”
“如果真開發了,這麽大塊地,你送她還不得虧死?”
“我心裏有數。”何謹修說完,又想到了什麽,接著說道,“你去找一家AR公司,要做得很逼真的那種。”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江岷走後,何謹修去了樓上,韓念初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
“你先看看,沒問題就把字簽了。”
他洗完澡出來,就見韓念初坐在窗前看書,那一疊資料扔在床上,隻翻了前幾頁。
“你沒看完?”他在椅子的扶手上坐下,稍一低頭,頭發上的水滴到她的臉上。
她站起來,扯下他脖子上的毛巾給他擦著頭發,“看了幾頁,懶得看了。”
“你要那塊地做什麽?”
“建研究中心,”韓念初說,“名字我想好了,ANL,Academy of Natural Languages。”
何謹修若有所思的點了下頭。
“隻需要撥一小塊地來蓋樓,”韓念初說,“其他的地商業價值很高,所以還是放到你名下,我不懂,也沒空經營。”
何謹修被毛巾遮住的眉頭皺了起來,既然她對商業一竅不通,又怎麽會篤定那塊地商業價值很高呢?
報紙刊登了韓念初的銅版頁半身照,采訪視頻全網傳播。
韓念初聲名大噪,曾經先後申請到MIT和ETH兩所名校的全獎offer,Siegfried Guertler遺憾錯過的學生,科研成果被頂會評為最傑出文章。
與此同時,她幾乎成了無數人搜索的對象,從小到大的獎項,鋼琴比賽的視頻,一次又一次地被翻出來,各種可靠不可靠的八卦也頻頻傳開,而真正將她送上搜索是新聞上她曾坦白正在熱戀當中,彈奏鋼琴曲的視頻廣泛轉載。
盡管有人出來批評她的水平很業餘,卻無人在意,人們在意的是,她彈完鋼琴後,說了那句:“我彈鋼琴是十年前的事,我也並不喜歡彈鋼琴,還會再彈是因為他喜歡聽。”
人們想知道那個“他”是誰?
才子佳人的緋聞永遠是人們追求的熱點,天作之合是人們最喜聞樂見和津津樂道的八卦,比起緋聞八卦,人們更為熱衷的是沒被證實的小道消息。
韓念初從小學到大學的同學錄被翻爛了,稍稍算得上是優秀的,都被拉來跟韓念初組了一回couple。
那被翻出來的每個人都像布匹上冒出的線頭,以為捏住線頭就能扯起一條長線,豈知道扯出來的就是個多餘的線頭。人們的耐心被消耗殆盡,熱度剛要下去時,有員工匿名爆料是淩雲科技的CEO何謹修。
由此開始,采訪邀約就沒斷過,總裁辦的電話從早到晚地響,強化學習模型線上測試的注冊人數劇增,服務器一再地擴容,而反饋區和討論區的留言都爆了。人們想盡辦法地證實這一小道消息的真實性,聽到他倆親口承認,然而這兩個人卻自始至終沒有回應。
相較於外麵的熱鬧,會議室裏的氣氛卻相當的低沉壓抑。
韓念初根本不知道那些八卦新聞,關閉了正在看的幾篇關於技術采訪的新聞網頁,話題度和點擊率都低得可以。
“全都去關注你倆的戀情了,”劉銘歎了口氣說,“沒人關心我們做出了什麽。”
周嚴果露出一個冷嘲的神色,“在采訪最後搞那麽一出,還怪別人窮追不舍?”
何謹修麵色沉沉,狠狠剜他一眼,“與你何幹?”
周嚴果陰冷地一笑。
韓念初置身事外一般,專心看著員工上傳的工作日誌,看一會兒就會打字回複一下。
“你還有心情工作?”劉銘佩服地說道,“你小學畢業照都被人放網上了。”
“那怎麽了?”韓念初的手指敲擊著鍵盤,“我小時候長得又不醜。”
“……”
玻璃門被敲響,一個員工推門進來,見會議室這麽多人,打過招呼,就走到韓念初旁邊。
韓念初椅子轉了個向,麵向員工,“你說語序出了問題?”
員工點頭,“模型給出的回答意思接近,但是字句順序有些顛倒。”
“是不符合平時人們說話的語序嗎?”韓念初問。
“是的。”
“你試著加一下位置嵌入層,看看結果,”韓念初轉過臉,在工作日誌上勾了一道,才又說道,“如果還有問題,我們再討論。”
一連進來好幾個員工,四人的會議被迫結束。
其他三人習以為常,跟她工作不相關的討論,她半途離席是慣常出現的情況。
員工一個接一個的進來,簡短地討論完就出去了。
劉銘湊過到何謹修旁邊,低聲說道:“她是真行,我們走了一個星期,實驗室照常高效運轉,我現在每天都能準點下班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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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你們都很樂於見到男主倒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