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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東瀛妖花 211、一波三折

  土肥原讓站在門口的士兵退出了門外,然後瞟了青木靜子一眼:“怎麽,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青木靜子把頭一低:“對不起,老師,我沒明白。”


  “沒明白為什麽不繼續問呢?”土肥原站起身來說道:“是不是心裏還有其他雜念?”


  “我擔心老師不信任我。”


  “你有了這個想法,就證明你已經不值得我信任了!”土肥原瞪了她一眼:“我看井上對你的判斷是出現了偏差,其實你並不比守田菊子更堅定,如果現在站在我麵前的是她,隻要不明白的,她就一定會問,一直問到明白為止,而從不會顧忌其他任何事情。”


  “畢竟,我曾計劃拉攏他一塊對付古賀,我擔心自己的言論會引起老師的誤會,所以,我想盡量回避關於他的問題,尤其是老師對他以後命運的安排。”


  “看來,你是在中國呆的時間太長了,接觸的中國人也太多了,所以才變得象一個中國人一樣患得患失。”土肥原正色道:“你應該記住,不管在任何時候,你都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隻要你所做的一切,完全符合帝國的利益,就一個一往無前、義無反顧。你隻有首先相信自己,才能夠贏得別人的信任;你隻有自己不首先產生動搖,才能夠避免別人對你產生懷疑。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不管他是宮本隆義還是上官雄,你心裏並不希望他死,為什麽不直接表述出自己的意見,而在我麵前陽奉陰違?好在我了解你的內心,就象了解你漂亮的麵孔和白嫩的身體一樣清楚,否則,我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你!”


  “是,老師,靜子知道自己錯了。”


  土肥原拿出井上日昭整理的有關上官雄的那份材料,用手指點著上麵上官雄的照片說道:“可疑之人必有可疑之處,他剛才說了一百句話,也許其中九十九句都是真的,但至少有一句是假話,而這句假話卻是至關重要的,也就是這句話,翻過來,可以證明他是無辜的,覆過去,就足以證明他是敵人。而這假句話參雜在九十九句真話中,不是簡單的提問或者審訊就可以得到結果的,所以,我更看重他的表現。”


  “老師,您看我的想法是否正確。”青木靜子說道:“您讓井上日昭的人對他下手,其實就是想看看他是如何對待和處理這件事的,而您則從他在整個事件過程中的表現,去偽存真,辨別他究竟是可用之人還是可殺之人,對嗎?”


  “不錯。雖然和語言一樣,人的行動也帶有相當大的欺騙性,但行動的欺騙性較之語言的欺騙性來說,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這種代價往往十分慘痛,所以,人類在實施行動的欺騙的時候,往往更謹慎小心,而不象實施語言欺騙那樣信口開河。”


  “那麽,對於他目前的一舉一動,您的判斷是?”


  “他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有一點他倒是和守田菊子特別相似,那就是敢於把自己置之於死地而求後生。”說著,土肥原拿起電話,撥通了井上日昭的號碼:“井上君嗎?”


  “是的,將軍閣下。”


  “看來在武漢,你遭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是的,憑他的本事,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脫身,但卻毫不忌諱地用影子殺手的眉心一槍,給我們出了一道難題,他的此舉,既可以讓我們判斷出,他本來就是影子殺手,隻是用了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手法,又可以讓我們判斷出,他根本就不是影子殺手,所以並不忌諱使用影子殺手的手法。”


  “所以,你今天五個人算是白死了。”


  “至少通過此事,您我已經知道此人的深淺了。”井上日昭接著問道:“將軍閣下,下一步您打算怎麽處理他?”


  “除非他自己找死,否則,就把他當成一個敵人使用。”


  “我明白了,將軍閣下。”井上日昭接著問道:“他遲早、也許現在就已經知道我和我的人的存在,如果他找上門來需要我配合怎麽辦?”


  “他現在正在我這裏,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一回事呢。”土肥原想了想:“如果你說的情況出現了,可以根據實際情況決定,一旦發現疑點,你可以延續執行我今天給你下達的命令。”


  也就是說,隻要井上日昭覺得上官雄有問題,不用請示,就可以直接除掉上官雄,這也就是所謂的把上官雄當成敵人使用的基本原則。


  “是,我明白了,將軍閣下。”


  從決定主動見土肥原的那一刻起,上官雄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和準備,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實際情況居然會壞到如此無以複加的程度。如果守田菊子此刻正在樓上,如果她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土肥原,那麽上官雄就不再有任何機會了。


  土肥原不比古賀,他沒有任何顧忌,不管對內對外,他都不可能象古賀那樣,留給上官雄任何機會。


  上官雄跟著那個士兵一上二樓,心就提了起來。


  長長的過道裏,兩邊對開的七八間房門都是緊閉著的,但每間房間門口的中央,都站著一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在樓梯口還不易發現他們,一旦走進過道,每經過一道門,就可以看到麵對麵站立的兩個士兵。


  他被帶到了最裏麵的一間房間的門口,帶路的士兵伸手敲了敲門,門開了,裏麵立即出來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左右分立於門前,帶路的士兵直接走了進去,上官雄也邁步跟了進去。


  這裏本來隻是一個空曠的大房間,但此刻在進門處立著一扇屏風,繞過屏風,上官雄首先看到的是一個護士站在那裏,她的身邊擺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守田菊子?!

  雖然上官雄預計到了這種可能,但一旦真正看到她躺在那裏的時候,他還是大吃一驚。隻見她臉色蠟黃地躺在那裏,床頭旁邊的木架上,正掛著鹽水瓶。


  床的裏麵,還坐著一個日軍的軍官,聽到腳步身後才從板凳上站起,當他回過身來的時候,上官雄才看清他的麵孔,居然是大岩洞守備中隊的中隊長朝比奈大尉。上官雄想起,怪不得守田菊子在給自己那枚金菊花標誌的時候說過,那是她的信物,憑它可以直接通過大岩洞的關卡,原來這個朝比奈居然是土肥原的人,和守田菊子是一條線上的。

  朝比奈朝上官雄一鞠躬:“您來了?”


  上官雄點了點頭:“司令夫人怎麽樣了?”


  “不僅深受內傷,而且極度羸弱,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什麽時間、在哪裏找到她的?”


  “這個我不清楚。” 朝比奈說道:“從大岩洞撤回來後,我準備回野戰師團的,是土肥原將軍讓我和整個中隊留下,今天早晨才通知我來擔任司令夫人和這棟大樓的保衛工作。”


  看到朝比奈一直擋在自己麵前,似乎是不希望自己靠近病床時,上官雄覺得有點蹊蹺,難道床上躺著的隻是個贗品?

  看到上官雄疑惑的目光,朝比奈似乎反應過來了,立即閃到一邊:“聽說司令夫人非常器重您,過去看看吧。”


  上官雄忽然想到,象土肥原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使用如此低劣的手段,他走到床邊仔細一看,確信躺在床上的是守田菊子無疑。


  “情況怎麽樣?”他低聲問了那個護士一句。


  “很難說,不僅內腹受了傷,而且頭部也受到撞擊,如果幸運的話,醒過來至少也要三天多的時間。”


  上官雄隔著她的衣服號了一下脈,感覺跳動得非常微弱,放下手後,他什麽也沒說,直接朝門外走去。


  他想起了在自己臥室裏,守田菊子對他說的最後一段話:“其實,自從離開間諜學校後,就沒人煽過我耳光了。說實話,你的那記耳光,不知怎麽地,居然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興奮。還有,剛才我其實騙了你,你就是把我弄死我也不會說出你想知道的事,那倒不是因為我不怕死,也不是因為不怕痛,而是因為是你下的手,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渾身都有一種舒暢的感覺,即使是剛才被你踢得口吐鮮血的時候,我想的居然是再讓你踹一腳才好,隻是不要把我踹死。”


  從這些話表麵上來分析,似乎守田菊子還真的對自己動了真情,問題是象她這樣的大名鼎鼎的女特工,真的就那麽容易為情所困?

  上官雄一邊朝樓下走著,一邊就想到,堅決不能讓她醒過來,自己冒不起這個險。問題是除了警備司令部派來的一個警衛小隊外,朝比奈的一個中隊也駐紮在周圍,如果自己不親自動手,其他人是下不了手的,而土肥原會讓自己自由行動嗎?

  他回到土肥原的辦公室,隻見土肥原淡淡地問了一句:“她醒過來沒有?”


  “還沒有。”


  “你過去好像做過醫生,聽說還是內科的,如果把她交給你,你有多大把握讓她盡快清醒過來?”


  “這需要拍x光片才能確定。”


  土肥原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你來見我,是不是希望我授權你徹底調查高田和左近允尚?”


  上官雄本來是這個意思,他想通過對他們的調查找出守田菊子,現在守田菊子竟然已經躺在了樓上,再去調查他們已經毫無意義,他現在迫在眉睫的問題,就是如果迅速讓守田菊子停止呼吸。


  “本來是的,但既然司令夫人已經在這裏,我覺得隻要等她清醒過來,一切就都解決了。”

  青木靜子聽到他這番話,才肯定守田菊子果然在樓上,心裏忍不住七上八下的。看到她陰晴不定的目光,上官雄忽然想到她說過,她曾在守田菊子的體內下過毒引子,隻要再用藥物一刺激,就會毒發身亡的。上官雄暗自決定,一定要從她那裏弄到誘發引子的藥物,或者想辦法慫恿她自己下手。


  “萬一她醒不來呢?或者在醒來之前,又出什麽意外呢?”土肥原把手一伸:“拿來。”


  上官雄一愣:“什麽?”


  “你的證件。”


  上官雄立即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他,隻見他在上麵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遞還給上官雄:“我特別授權你調查他們,一有進展立即向我直接匯報。”


  “是。”


  上官雄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暫時鬆弛的機會,因為土肥原的舉動證明,他對自己的情況掌握的並不多,充其量也隻是懷疑而已。


  就在他認為自己已經涉險過關時,土肥原突然問道:“接到上級的命令後,你為什麽拒絕撤離?”


  這就是土肥原的高明之處,當他懷疑某個人時,會首先向對方發難,而且所有的問題都是單刀直入,沒有那些所謂的暗示和閃爍其詞,一般的人是經不住他滴水不漏的追問的,一旦對方從容應對過去,就象上官雄今天這樣,那麽,他又會在讓你覺得他暫時放棄對你的懷疑,並且已經安排你新的任務,在你感到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會把他自認為是最能擊中對方要害的殺手鐧使出來,讓你瞠目結舌。


  而他的這句問話,確實足以讓上官雄瞠目結舌。


  上官雄瞪大眼睛望著他:“將軍閣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一邊問道,大腦卻在飛快運轉:到底是怎麽回事?報春鳥和曹副部長通知自己撤退,難道是土肥原布的一個局?他是通過什麽人,把這個局傳遞到組織裏去的?難道報春鳥或者曹副部長已經暴露,或者組織內部又出了奸細或者叛徒?不會是一排長吧,難道植田雄的內線情況有誤,一排長並沒有死在醫院,而是……可如果一排長沒死,並且已經叛變了,他的出賣完全可以讓土肥原把自己和所有的同誌一網打盡呀,土肥原有必要在這裏跟自己兜圈子嗎?

  上官雄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快要炸開裂了。


  站在一旁的青木靜子開始也以為上官雄已經過關了,至少土肥原暫時放棄了除掉他的念頭,她還準備事後在上官雄麵前討討好,就說自己在土肥原麵前說了一大堆好話,才留下他一條小命的,沒想到最後土肥原又冒出這麽一句,讓她也大吃一驚。雖然跟了土肥原很多年,也看過他親自審訊過犯人,但審訊象上官雄這樣介乎於敵我之間的人,還是第一次,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其實自己對土肥原頂多隻是一知半解,他的深淺卻是自己無法探知的。


  土肥原冷冷地說道:“我的意思,我想你十分明白,你反問我一句,隻是為了給自己贏得一點思考對策的時間而已。沒有關係,你有的是時間,我會在這裏慢慢地等待你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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