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霆出擊 172、該是清帳的時候了
古賀咂巴了一下嘴：“嗯，真香——”
青木靜子笑道：“司令閣下，是人香還是酒香呀？”
“酒香，人更香。”
“酒香常在，人香卻不常在呀！”
古賀笑道：“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有了這種悲觀的想法？”
“不是嗎？”青木靜子說道：“夫人也有年輕的時候，我也有衰老的日子，隻怕今天的良宵美景，司令過目即忘。”
“你是在向我暗示什麽嗎？”古賀又伸出手去摸著她漂亮的臉蛋：“你和她不一樣，這並不是因為你年輕漂亮，而是因為她欠了我一筆血債，欠債總是要還的。現在，到了該我清帳的時候了。”
青木靜子又喂了他一口酒，然後把酒杯放到旁邊。
“司令閣下，您昨天在辦公室和左近部長討論案情的時候，我總覺得意猶未盡似的，本來昨晚就想問您，後來看到您興致盎然，也就沒有問了。”
古賀從木桶裏站起身來，待青木靜子替他擦幹身體後，穿上內衣，走到臥室裏，然後說道：“有些事，是不能當其他人的麵說的。”
青木靜子鋪好榻榻米後，坐到他身邊：“現在就我們倆了。”
古賀點頭道：“對於你，我現在是無話不說的。你要知道，除了中國的間諜外，我還有三個敵人，一個是岡村寧次殘留在武漢的勢力，包括在他庇護下的鬆本也夫的情報係統；一個是類似於森田皋及左近允尚這樣的老牌特高課的所謂元老，而最讓我無法放下的，就是我所謂的夫人守田菊子和他的丈夫矢村。我跟你說過，中國的間諜是整個大日本皇軍的敵人，即使我不去理會，也會有人替我去對付他們。但後三個敵人就不同了，都需要我自己親自動手，而且還要注意計謀和策略，稍有不慎就會引火燒身。”
青木靜子說道：“岡村將軍離開十一軍後，鬆本也夫同時銷聲匿跡了，而鬆本伊代畢竟是個女流之輩，也就是說，岡村係也好，鬆本係也罷，已經沒有任何能力架空您了。”
“話是這麽說，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也確實如此，但鬆本也夫是隻老狐狸，他的銷聲匿跡我目前還沒弄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這次高田的到來，會不會又給他提供施展的空間還不得而知，不過，這已不是我急需解決的問題。”
“至於所謂的特高課元老，過去的陸軍和海軍特務部本來就有矛盾，加上森田皋已經死了，左近允尚成不了氣候。不僅如此，高田隊長的到來，似乎給他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壓力，我想，他現在想靠近您都已經覺得太晚了。”
“不錯，這個左近允尚很有可能變成將來我製約高田的棋子，所以說，剩下的就是應該好好與守田菊子清清舊賬了。”
“說的也是，”青木靜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一直就沒弄明白，您以一個中將之尊的身份，怎麽就能夠容忍一個妓女做妻子，並且在嫁給您後，還公然與矢村同居，並且保持著與白俄和關外那些馬賊保持曖昧關係。”
古賀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認識她之前，我緊緊是一個士官學校的總教官，軍銜不過中佐，我一沒到過野戰師團指揮作戰，二也無軍內派係作為靠山，這些年來之所以能夠熬到中將這個位置，倒是和守田菊子這個婊子在床上的表現密不可分。她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但因為畢竟是個妓女出生，終究不可能登入大雅之堂，所以，她就拚命在軍部那些老色鬼那裏替我美言，從而使她自己能夠由一個妓女間諜，搖身一變成為帝國中將的夫人。”
“所以，您雖然倚仗她成為帝國的將軍，但卻並不領情。”
“何止不會領情，而且也到了與她清算的時候了。一是當年她毒殺了我的夫人，這筆血債我一直記在腦海裏。”
“哦，您知道自己的夫人是她下的毒手，可當年您為什麽不讓她以命抵命呢？”
古賀歎道：“唉，一是因為當時大家都知道，我是因為她才庇護了矢村，二來夫人已經死了，而她也確實能夠讓我享受到無窮的床底之樂，所以，我忍住了。不過，從那以後，我也經常想到要除掉她，因為經常看夢中看到夫人的慘狀，總想為夫人報仇雪恨，但她不僅讓我找到了做男人的快樂，而且能夠使我不斷地被提拔提升，這一耽誤就是十多年了。”
“那您現在怎麽突然就想到要清算她呢？矢村已經死了，說不定她會死心塌地地跟著您，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認，要是對付那個影子殺手上官雄的話，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當年她陪著別人上床的人，都是我上級的上級，軍銜也比我高出一截，雖然同樣是恥辱，但我還能忍受，現在就不一樣了，那些騎在她肚皮上還在譏諷我的人，隻有少數與我平級，大多數都成了我的下級，這口氣再也不能忍了。再說，作為一個中將出任武漢警備司令部司令，這也是我這一生軍旅生涯的頂點了，再升也升不上去了，留著她和她帶給我的那份恥辱已經沒有必要了。至於讓她去對付影子殺手上官雄，那恐怕會成為我一廂情願的事了。”
青木靜子疑惑道：“怎麽，難道您懷疑她親中？”
“那倒不是。”古賀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雖然你也是帝國之櫻，但畢竟還是年輕，你不可能知道她的用心會如何險惡。憑她的能力，我相信她一踏上武漢這塊土地，與宮本隆義見過第一麵後就知道他不是上官雄，但她為什麽要在鬆本伊代別墅的那天才承認呢？其主要原因就是怕我重用他，因為她也清楚，隻有宮本隆義才能對付上官雄，她想讓宮本隆義為她所用。所以，她才會調你去服侍矢村，讓我到大岩洞去監督早川，而她就有時間去誘惑宮本隆義了。她之所以裝模作樣地一直把宮本隆義當成上官雄去對待，一是為了迷惑我們，二是為了讓宮本隆義欠她一份情。”
“您的意思是說，她已經知道趙爾凱是山鷹，那個逃走的人是影子殺手上官雄？”
“連左近允尚都能推斷出來的結果，她還推斷不出來？”古賀冷哼了一聲：“哼，矢村死了，她也明白我已經盯上了你，所以，她不得不替自己找後路。如果我判斷的不錯的話，她不僅知道宮本隆義是無辜的，而且也知道鬆本伊代正在為影子殺手上官雄工作，所以，她要強迫鬆本伊代嫁給宮本隆義，那麽，影子殺手上官雄想回避都回避不了。現在你明白了嗎？她是準備用宮本隆義作餌，釣影子殺手上官雄上鉤。”
從古賀的角度來看，他對守田菊子的判斷是對的，但卻不知道與事實相去甚遠。
這時，桌子上的電話響了。
古賀起身拿起電話：“喂，那位？”
“是古賀君嗎？我是木下勇。”
“哦，是木下參謀長，請問有什麽事？”
“我不得不以沉痛的心情轉告您，您的夫人及其兩名隨從人員不幸陣亡，請您節哀順變。”
古賀故意沉默了一會，然後問道：“她的屍體呢？”
“非常抱歉，因為遇到敵機的轟炸，她的屍體已經找不到蹤跡了。”
“謝謝！”
說完，古賀放下了電話。
青木靜子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司令閣下，怎麽這麽巧，難道是蒼天有眼，提您出了這口惡氣？”
古賀冷笑道：“哼，天下當然沒有這麽巧的事。他阿南惟幾算個什麽東西，竟然也能夠趴在我女人的肚皮上笑話我是個王八？我不僅要讓他此生此世都背負殺害守田菊子的負罪感，而且要讓守田菊子知道，就是她準備趕著去幽會的男人要了她的命！”
青木靜子想到鬆本伊代也跟著陪葬了，心裏說不出有多興奮，但一想到宮本隆義白白陪上了一條性命，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轉了幾圈：“對不起，司令閣下，我讓您失望了，沒能完成您交給我的任務。”
古賀陰陰地笑道：“嘿，小丫頭，你以為我是誰呀？如果不是我特別交代，早川能把那慢性毒藥給你嗎？”
“您……您知道我下了毒？”
“這點事都辦不到，當年還能從南京的監獄裏逃出來？”
“既然您知道了，可為什麽還……”
“一是為了保護你，二是為了懲罰阿南惟幾和守田菊子，三也是為了把影子殺手上官雄吸引到十一軍去。哼，他的情人鬆本伊代死在十一軍，我就不相信他會放過阿南惟幾。”
青木靜子心裏冷冷發瑟。
如果說守田菊子陰險狡詐的話，那麽古賀可以說是歹毒無比，能夠利用的人，不管是敵是友他都能充分利用，利用完了的人，他一個都不放過。當著自己的麵，他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給自己夫人報仇，但誰又敢肯定，當年他就不是借守田菊子的手去殺死自己的夫人呢？
青木靜子不敢想繼續這樣下去，自己將會是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她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
古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啊——哦，好了，該來的電話終於來了，今天算是徹底輕鬆了。來，寶貝，現在讓我也替你放鬆放鬆。”
說著，他伸手把青木靜子抱起來，突然看到她眼裏濕潤潤的。
“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宮本隆義，他是不是太冤了點？”
“哈哈哈，有兩個女人陪著，他在奔赴黃泉的路上不會寂寞的！”
“不管怎麽說，我覺得自己還是欠了他的，如果當初不是我指證他是上官雄的話，那麽，他是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的。”
古賀又親了她一口：“真沒想到，你還是顆多情的種子，嗯，我就是喜歡多情的人！”
說完，他有些急不可待地把她抱到榻榻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