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殊死較量 109、意外中的意外
上官雄以為鬆本伊代一定會對自己繼續懷柔政策,卻沒想到她在這個時候翻臉。麵對她冷峻的目光和漆黑的槍口,上官雄突然變得冷靜起來。
如果她平靜地躺在那裏,那麽,他所能做的,隻能是不惜暴露自己結果了她。現在,她把槍口對著上官雄,反而給了他機會和借口。
當然,這也等於救了她自己一命。
因為上官雄已經沒有必要結束她的生命。
他可以借機把她擊暈,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吳起燕趕緊撤離。
“為什麽?”上官雄瞪大眼睛,充滿疑惑地看著她。
“如果你是宮本隆義,現在就會聽我的,洗洗之後上床,與我共享快樂。如果你是上官雄,那麽,你現在要做的,要麽是給吳起燕打電話,要麽是搶在趙爾凱之前趕到診所去,而這一切,因為我的存在都將無法實施。所以,你必須除掉了我。”
“可我隻是進來與你共享快樂的。”
“你連臉腳都不去洗,就證明你已經意識到時間來不及了。”
上官雄搖了搖頭:“我已經洗過了。”
“那麽,再去洗一次!”
上官雄隻好無奈地聳了聳肩,轉身準備出去。就在轉身的瞬間,他抬手摁熄了電燈的開關。同時借助拍打開關時的力量,把自己彈向鬆本伊代。
眼前一黑的鬆本伊代一愣。
就在她這不到半秒的愣神中,已經來不及扣動扳機了。
“砰”地一聲,她的胸口被上官雄狠狠地擊中一掌,連哼都沒哼一聲,她就一頭栽倒床上了。
上官雄從她手中取下手槍後,再打開電燈,看到她已經昏厥過去,於是來到客廳撥通了診所的電話號碼。
電話傳來的一直是盲音。
他又撥了一次,還是沒人接聽。
他看了看時間,從鬆本伊代給趙爾凱打電話到現在,最多不過十分鍾,趙爾凱即使一路暢通無阻,開著轎車直奔診所,至少也需要十五分鍾。
除非診所周圍本來就埋伏了特務,趙爾凱隻需給他們一個電話,他們就可以立即動手。
上官雄顧不得許多,立即返回臥室,從鬆本伊代的身上摸出轎車鑰匙,為了不讓鬆本伊代中途清醒過來,上官雄準備給她注射一針鎮靜劑,這樣的話,她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後才清醒過來,而上官雄驅車到診所一個來回,最多隻需要四十分鍾。
就在這時,外麵的電話響了。
這時,會有誰打電話來呢?況且,知道他電話號碼的人不多。
他拿起電話一問,竟然是趙爾凱打來的。
上官雄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趙爾凱已經完成了任務?
“趙隊長,什麽事?”
“哦,宮本太君,我有急事找鬆本課長,請問,她的車是不是還停在您公寓的門口?”
“是的。”
“那麽,能不能麻煩您轉告她一下,讓她到法租界來一趟?”
“到底出了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剛才鬆本課長讓我去抓一個人,可等我的人趕到後,要抓的人不見了。”
上官雄一怔:這怎麽可能?自己離開診所時已經很晚了,吳起燕不可能不在呀?
“好吧,你等著。不過,你等會別說給我這裏打了電話,否則她追問起來,那麽,你在我公寓的事就露餡了。”
“我明白,那就謝謝宮本太君了。”
好在趙爾凱的電話來得及時,這一針,上官雄沒給鬆本伊代打下去。
放下電話後,他走到床邊,用手拍著鬆本伊代的臉。
鬆本伊代眉頭一皺,十分痛苦地睜開眼睛:“怎麽,我還活著?”
“沒人讓你死。”
“承認了吧,上官雄。”
“我隻是不習慣被人脅迫,尤其是被課長你這麽漂亮的女人脅迫。”上官雄在她的臉蛋上擰了一把:“在部裏,你是我的課長,在這裏,你是我的女人。如果在部裏和這裏,我都必須聽你的,那麽,我做男人的尊嚴和顏麵都消失殆盡了。”
“你到底想幹什麽?”
“本來呢,我想跟你好好快樂一下,但你的疑心讓我感到索然無味,現在,我想跟你一塊去見見那個女醫生,看看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鬆本伊代側頭朝門口望了望:“你大概不是已經通風報信了吧?”
上官雄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認定我就是上官雄。”
鬆本伊代靜了一會,突然起身坐了起來,一掌推開上官雄,光著腳就衝到外麵拿起電話,直接搖通了診所。
上官雄拿著她的皮靴跟了出來,她一邊打著電話,一邊配合著上官雄把她把皮靴穿好。
接電話的是趙爾凱。
“趙隊長?”
“是的,鬆本課長。”
“情況怎麽樣了?”
“人跑了。”
鬆本伊代望了上官雄一眼,隻見他委屈地把頭偏向了一邊。
“你什麽時候趕到的?”
“剛剛。不過,在接到您的電話後,我就先讓租界行動小組的人趕到了,他們來時,人已經不見了。”
“好,我馬上趕到。”
“課長,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換身衣服,然後再過去?”
鬆本伊代沒有吭聲,而是直接朝門外走去。
這就是默許。
上官雄立即拿起她透濕的衣服跟著她出了門。門外,大雨已經停了,但卻飄起了雪花。
鬆本伊代和上官雄趕到診所時,趙爾凱和憲佐隊租界行動小組的人都在場,用六個人。鬆本伊代進門後,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直接走到二樓。
一切,都象她上次來的時候一樣,什麽都沒有變化,隻是閣樓上的電台不見了。
“要不要我們派人在這裏埋伏?看樣子,也許她隻是臨時有時出門了,什麽也沒帶走。”趙爾凱說道。
“正因為沒有走的跡象,就證明她已經走了。”鬆本伊代環視了一下四周:“立即發布通緝令。她在這裏行醫一年多了,認識她的人多,找到她並不是件難事。”
“是。”
“這裏原樣別動,門外放個暗哨。”
“是。”
鬆本伊代望了上官雄一眼:“我們走吧。”
車子在鬆本伊代的公寓前停下,看到她準備開門下車,上官雄曖昧地問道:“鬆本課長,不請我進去嗎?”
鬆本伊代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等你破了孫建章的案子再說。哦,你可以把車子開回去,明天早上送過來就可以了。”
說著,她拉開門下去了。
上官雄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手握著方向盤陷入了沉思:吳起燕能到哪裏去呢?
難道是趙爾凱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故意放走了吳起燕,以還他在九江出手營救臘梅的情嗎?
還是吳起燕得知他要讓她離開武漢後,因為不願意走,於是躲了起來?
又或者因為報春鳥從診所出來被他挾持後,唐凱因為找不到挾持的人,又把她挾持住了?
上官雄看到鬆本伊代臥室的燈亮了之後,才將車子駛出了別墅的大門。鬆本伊代走到窗口,一直看著轎車消失在目光的盡頭。
一切跡象都表麵,吳起燕根本就不是他放走的,但這卻不能讓鬆本伊代相信他就是宮本隆義。在堅信他就是上官雄的同時,鬆本伊代覺得一定還有一個能力與他不相上下的人,正在暗處幫他。
這個人會是誰呢?
她覺得應該是趙爾凱。
她拿起電話:“喂,趙隊長嗎?”
“是的。”
“到我這裏來一趟。”
“現在?”
“是的。”
“好,我馬上來。”
鬆本伊代十分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可能再從上官雄身上打開缺口了,唯一的辦法就是趙爾凱,如果趙爾凱真的是上官雄的幫手的話,那麽,她是有足夠的信心讓他開口的。
趙爾凱顯然已經口幹舌燥了。
卻並不是因為武漢的天氣幹燥,這場大雪之前,剛剛還下了一場暴雨。
也不是因為禁閉的門窗和鬆本伊代臥室空間的狹小。
他坐在沙發上。
鬆本伊代不僅坐在他的身邊,而且,一條修長而充滿誘惑的腿,正架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腳趾雖然緊裹在美國產的尼龍襪裏,但卻不停地摩擦著他的耳根,讓他不得不心猿意馬起來。
她的另一條腿,正橫放在他平行的雙膝之上。
仰靠在沙發扶手背上的她,展開的雙腿,就象是一把張開的鉗子,牢牢地把他貪婪的目光鉗住。
短褲,雖然遮住了她的隱私處,卻擋不住他已經失控的情緒。
“跟了我已經多久了?”
“兩年。”趙爾凱咽了一口,卻發現嘴裏已經幹得沒有一滴口水了。
“是從來沒有想過我呢,還是一直把我當成意淫的玩偶?”
趙爾凱一想,怎麽回答都不對,都會讓她感覺到自己對她的不尊敬。
“這——”
“知道嗎,你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你看你的外麵,挺象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的,但表現出的氣質,卻是無比地懦弱和讓人不屑一顧。”
趙爾凱心裏罵道:你不就是一個婊子嗎?如果不是日本人,看你大爺我怎麽收拾你!
“這天,是皇軍的天;這地,也是皇軍的地。作為一個中國人,除了俯首帖耳和惟命是從外,我想不出自己還有其他的什麽選擇。”
“這就是你與上官雄最大的不同的地方。所以,上官雄不僅可以得到我,還可以擁抱青木靜子,並且,像個真正的男人那樣,讓我們這些日本最優秀的女人趨之若鶩。而你呢?盡管也在青木靜子的肚皮上得意了一回,恐怕更多的時候,她若是讓你舔她的腳趾丫,你也不敢不舔吧?”
趙爾凱的臉色變了幾變。
他無法揣摩出鬆本伊代的真實意圖,判斷不出今晚叫自己過來,是誘惑自己,還是要揭穿自己與青木靜子的交易。
他想矢口否認與青木靜子有染,但鬆本伊代犀利的目光,讓他不敢撒謊。
“課……課長,說真的,我與她隻有過一次。您知道,她也是太君,她奈何不了你,卻有的是辦法治我的罪。還不是因為我抓了她一次,如果我……”
“沒關係,雖然我與她有過節,但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都是天皇陛下虔誠的子民。即使,她想通過你從我這裏探知什麽情報,也都是出於私人恩怨,不會損害大日本帝國的利益。但上官雄就不同了,如果你與他同流合汙的話,那麽,你做的每一件事,隨時都可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爾凱一怔:“上官雄,他不是早死了嗎,我怎麽可能與他攪在一起?”
“是嗎?”
“怎麽,難道您有了他的消息?”
“你覺得宮本隆義這個人怎麽樣?”
“讓人感到恐怖。”
“和上官雄相比呢?”
“在九江,幸虧上官雄的對手是酒井少佐,如果是宮本太君的話,那麽被廢的一定是上官雄了。”
“如果宮本隆義不是日本人的話,和他單打獨鬥,你有幾成勝算?”
“我沒有把握殺得了他。但,如果他想殺我,也很費勁。”
鬆本伊代盯著他看了半晌,看不出什麽破綻。
——難道是自己判斷失誤?
鬆本伊代實在想不通,如果不是趙爾凱通風報信,吳起燕是絕對不可能逃脫的。但他的樣子,又絕對可以看出他與上官雄絕無瓜葛。
那麽,上官雄的幫手一定是另有其人了。
鬆本伊代把放在他肩膀上的那條腿,順著他的胸口滑了下去,兩條玉腿都橫臥在他的懷裏。
“不早了,抱我上床睡吧。”
鬆本伊代清楚,對於趙爾凱來說,自己給了他生存的空間和前途,而青木靜子給了他女人的溫存。在自己和青木靜子之間,他現在處於一種難以取舍的狀態,假如自己再給他以溫柔之鄉銷魂的話,那麽,他一定會死心塌地地為自己賣命。
不管是對付上官雄還是他身邊的那個幫手,或者是對付青木靜子,有趙爾凱總比沒有強。再加上她已經意識到,上官雄已經把她當成了真正的敵人,過去的情感也就無從談起。而作為一個女人,她也需要和渴望來自男人的慰藉。
雖然,在對待日本人時,趙爾凱表現的十分猥瑣和令人不屑,但作為男人,鬆本伊代覺得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趙爾凱眼巴巴地看著她,卻不敢輕舉妄動。
鬆本伊代笑道:“你是不願呢,還是不敢?”
“不敢,不敢。”
鬆本伊代朝前挪了挪身子,一屁股坐在他的雙腿之間,然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熱烈的親吻。
趙爾凱終於明白,鬆本伊代確實是耐不住寂寞了。
於是,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她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