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91、鬆本伊代的焦慮
令人感到燥熱的，不僅僅隻有天氣。
有時，心中的壓力，會更加讓人坐立不安，五心煩燥，何況是一種巨大的壓力。鬆本伊代感覺到了這種壓力的存在，並且，正在向自己襲來。
她感到十分地焦慮。
她很清楚，自己的這種焦慮，是上官雄造成的。同時，她感到自己與上官雄即將進入到一場白刃戰的較量之中。
她拿起了電話，直接撥通了岡村寧次的號碼：“司令官閣下，上官雄的案子變得異常複雜起來。”
“古賀君已經向我通報了今天的情況，你怎麽看？”
“如果植田雄因為出自家父的門下，對鬆本也有兄妹之誼，因此而力保上官雄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但是，我懷疑背後還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
“你是不是想說，植田雄很可能是日共或者反戰同盟的人，而上官雄可能已經與他們有很深的勾結？”
“是的。不過，這隻是原因之一。另外，我一直懷疑植田雄本來就是中國人！”
“哦，這件事你對鬆本先生說過嗎？”
“沒有。因為是在東北拓荒團的孤兒院裏收養的他，父親一直認定他是日本浪人的後代，但我記得在東京的時候，他經常夜間做惡夢，但說的確實中國話。”
如果是日本孩子學會了中國話，在夢中，他說的一定是日本話；隻有中國孩子學會了日本話，才會在夢中說中國話，岡村寧次當然懂得這個道理。
“你敢肯定江上一郎就是上官雄嗎？”
“百分之百！”
“但植田雄卻說他是宮本隆義，你對宮本隆義有多少了解？”
“宮本隆義原屬第六師團，後來編入長穀川空降特攻隊，在九江受訓時見過，但印象不深。”
“這樣吧，”岡村寧次沉吟了一會，說道：“古賀來電說，明天你們將最後一次確認江上一郎的身份，不管結果如何，你必須要做以下幾件事，一是派人到江石州找到橫路，他對皇軍占領江石州前的情況比較熟悉，從他那裏可以了解一下植田雄和宮本隆義在江石州的表現。我至今都在懷疑，在外有重兵包圍，內有鼴鼠小組和特攻隊空降成功的情況下，上官雄怎麽就能順利地讓近十萬老百姓撤退呢？二是立即派人到哈爾濱，全麵了解植田雄的身世；三是發電報給東京，讓他們派人查查植田雄當年是否與日共有過接觸。同時，讓他們查查，宮本隆義家裏還有什麽人；四是在特殊情況下，可以把江上一郎直接送到東京去，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憶了。”
“是！”
“另外，你還可以直接讓鬆本先生與江上一郎見麵，如果他是上官雄的話，一定逃不過鬆本先生的眼睛。”
“已經有幾天了，我一直沒有家父的消息。”
“那就再等等，鬆本先生遲早是要露麵的。”
“假如一切都證明江上一郎還是上官雄呢？”
“那我們就要重新計劃了。雖然從他身上找到國共兩黨的線索很難，但既然日共或者反戰同盟利用植田雄營救他，那麽，通過他徹底鏟除十一軍的日共和反戰同盟，也是一件有利於大東亞聖戰的大事情，如果因此而找出那個隱藏極深的‘富士山’，也算是我們最大的意外收獲了。”
“是!”鬆本伊代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江上一郎真的不是上官雄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如果他是的話，我隱隱感覺到他已經對我失去信任了。”
“是因為你要對他實施行刑嗎？”
“不，應該在此之前。在準備對他實施行刑的時候，他雖然還對我說‘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但看得出他是在演戲。我想，下一步要想通過他鏟除日共或者反戰同盟的話，還得依靠青木靜子了。”
“他已經知道青木靜子的真實身份，如果他是上官雄的話，隻會利用青木靜子而不會被她利用的。這樣吧，我會從土肥原君的那條線上，重新安排人員的，你這邊要靠自己見機行事了。”
“是！”
放下電話後，鬆本伊代到衛生間了洗了個澡，然後赤身裸體地躺在被子裏，同時，給趙爾凱打了個電話。
看到鬆本伊代趴在被子裏，並且讓他按摩，趙爾凱確實有點受寵若驚。跟著鬆本伊代兩年多了，他還是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他先是隔著被子替她按摩，後來試探性地直接按在她赤裸的胴體上，鬆本伊代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感之舉，好像是有點昏昏欲睡。
當然，占點小便宜的膽量還是有的。但如果讓他真刀真槍的地幹，沒有鬆本伊代的默許，趙爾凱即使色膽包天，終究不敢越雷池半步。
“你在想什麽？”鬆本伊代突然問道。
雙手摁在她光潔的胴體上，除了意淫之外，趙爾凱還能想什麽呢？
“哦，我……我在想上午的事，如果不是植田司令及時趕到的話，您今天親手處決的，將是一個大日本皇軍的軍官。”
“在九江，你和上官雄也有過接觸，難道你就看不出江上一郎和上官雄有什麽相似之處嗎？”
趙爾凱想了想：“在氣質上，這個江上一郎和上官雄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說到宮本隆義，江上一郎還真有可能是他。”
“是不是因為上官雄幫你殺了鈴木，現在投桃報李，你也想救他一命呀？”
“沒有的事。您難道沒發現嗎？雖然都讓人感到有點恐怖，但上官雄給人的印象是火爆，而這個江上一郎卻是過於陰冷了點。雖然麵目全非了，但說句您別生氣的話，這個江上一郎更象是個日本太君。”
“那麽，你的意思是說，上官雄真的死了？”
“不。這次到江石州我見到過橫路先生，他說在皇軍攻占江石州後，上官雄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象他當時在江石州的聲望，除非他死了，如果僅僅是失蹤，就證明他一定還活著。況且，在江石州最後時刻一直陪伴他的吳起燕，根本沒有任何道理突然跑到武漢來開診所，除非上官雄還活著，她應該是追隨上官雄到這裏來的。”
從吳起燕那裏發現上官雄的電台後，鬆本伊代就肯定上官雄沒死，而且還一定會以傷科診所為聯絡站的。
“你的意思是說，江上一郎是宮本隆義，同時上官雄也在武漢，而且就是真正的影子殺手？”
“是的。”
“其他情況就不說了，但慶祝會上的那次暗殺，如果上官雄不是江上一郎，而以其他形象出現的話，一定逃不過我的眼睛。”
“有一種可能。”
“什麽？”
“他當時化妝成了女人。在你和青木靜子和江上一郎糾纏的時候，他趁機溜走了。”
“好了，你出去吧，”鬆本伊代打了個嗬欠：“明天你跟我一塊到憲兵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