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影子殺手 56、不穿衣服的敖靜更好看

  敖靜的眼睛直了，表情，也凝固在那個覺得不可思議的瞬間。她沒有感到吃驚，但卻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碰到的最大意外。


  這個意外，足以讓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她剛剛還躊躇滿誌地想向石木貞直和岡村寧次揭露一個驚天大秘密的主角——江上一郎，居然就坐在自己的麵前。


  江上一郎看著他，既象是一個剛剛出遠門回來的丈夫看著自己的妻子一樣，又象是一切都不曾發生，他根本就沒出過門一樣。


  “你的身材真好看，”江上一郎平靜如初地說道：“膚色也很美，我覺得你叫敖靜的時候，雖然有點煩人，但卻是個真正的女人。而做青木靜子的時候就不好了，那身軍裝讓人感到血腥和恐怖。”


  敖靜眨巴眨巴眼睛，似乎這才發現自己僅僅戴著胸罩穿著短褲，她看了看拿在手裏的軍裝，幹脆把它扔到一邊，然後走到床邊坐下，架起二郎腿，說道：“動手吧。”


  她的表情很淡然，但姿勢卻很撩人，尤其是豐滿的大腿和渾圓的乳房，足以讓天下所有的男人不能自製。


  不過，現在在她麵前的是江上一郎，在她眼裏，江上一郎算不上是男人，至少，算不上是正常的男人。


  “動手？”江上一郎木然道：“你是讓我幫你穿衣，還是讓我幫你寬衣呀？”


  “少給我演戲了，上官雄，”敖靜白了他一眼：“是不是後悔昨天晚上沒在車裏動手？憑你的本事，現在殺了我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這次輪到江上一郎感到意外了，他瞪大眼睛看著她：“昨天晚上你剛出去，我就進來了，一直坐在這裏沒動。後來，我聽到你回來了，但你卻一直坐在外麵沒進來，我以為你知道我在這裏不願進來，所以我沒打攪你。早上，我又聽到你出門了，現在急匆匆的衝進來，又要我殺你，又說昨天晚上我後悔沒殺你。兩天不見，你不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敖靜靜靜地看著他，忽然笑了。


  “怎麽，我的話很幽默嗎？”


  “我是在笑自己。”


  “為什麽？”


  “因為，我剛才想通過你的這雙眼睛，看透你的心思。”


  “結果你什麽都沒看到。”


  “如果能夠看到的話，這一年多來，我早就看透你了。”

  “所以，你覺得自己很好笑。”


  “是的，我是第一次在男人麵前，嘲笑自己。”


  “過去，被你嘲笑的，都是男人。”


  “因為男人隻配被我嘲笑。”


  “所以，在你眼裏，我算不上是男人。或者，算不上是真正的男人。”


  “難得聽到你讚美我一句，”敖靜起身，拿起剛剛脫下的旗袍又穿上：“既然你希望看敖靜的樣子，那今天我就讓你看個夠。”


  “其實……”


  “什麽？”


  “不穿衣服的敖靜更好看。”


  “你在耍猴呐？你要早說，我就不穿了。”


  “問題是，當你穿上旗袍的時候我才發現，剛才的你更好看。”


  “哦，”敖靜走到他的麵前，弓著腰，把臉湊近他：“哪裏好看？”


  “哪裏都好看。”江上一郎一聳肩：“隻有剛才的那個瞬間，我才發現你很真實，老實說，不管你穿什麽，我都覺得你很虛偽。”


  “你的意思，是讓我整天光著身子走在大街上嗎？”


  “我的意思是，以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能少穿就盡量少穿。”


  “能不穿的時候呢？”


  “還是少穿。”


  “耍夠了嗎？”


  “我是認真的。”


  “那我們就談點正事吧。”


  江上一郎疑惑地望著她：“在我的記憶中，你這是第一次要和我談正事。”


  敖靜並不否認這一點，因為接下來，她打算一層層地揭開江上一郎的麵紗，她正琢磨著，當自己揭開他最後一層麵紗時，他那張難看的臉上，究竟會出現怎樣一種更難看的表情。


  當然，她也想到，最壞的結果，大概就是惱羞成怒的他，送給自己一顆子彈，給自己烙上眉心一槍。說也奇怪，或許是難得聽到他讚美自己，敖靜忽然變得不太怕死了。


  不怕死的人，不一定不會被嚇著。而被嚇壞了的她，當然也就不一定怕死。


  其實，她一直就不怕死，隻是被影子殺手嚇得太苦了。


  現在，她已經準備好了去死。


  當一個人準備去死時候，一般都會表現得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