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夢中見妖邪多詭異,小陰坡果然藏禍端
劉家鎮這段時間來發生的所有詭異的怪事,其實都源於王革命的那次離奇的逃進了柳樹溝。沒人知道他的生死,也沒人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自從那天開始,劉家鎮便經常發生大大小小的怪事。劉家鎮的人們都知道柳樹溝的凶險,但卻沒人知道柳樹溝裏到底有什麽。
再後來劉家鎮裏鬧了幾次鼠患,這幾次鼠患與正常的老鼠卻不同,它們大的出奇,大的讓人害怕。但這些老鼠卻都源自王革命家的那個地穴。再加上這陣子我經常能看到王革命家被一團黑氣籠罩,那團黑氣便是人們常說的妖氣,它來勢凶猛,吞噬著王革命家的一切,最終直上雲霄。
而深更半夜的我帶著大黑狗再次來到東山的小陰坡,藏在灌木叢中,看到的那塊大石頭上,也升起了一團黑氣,那團黑氣越來越濃重,將大石頭以及在大石頭上糾纏的那兩段血蛇藤化作大蛇一起籠罩其中。那團黑氣迅速的旋轉,巨大的吸力卷起了大石頭周圍許多枯爛的葉子,甚至我藏身的灌木從,都沙沙的向著那團黑氣傾斜。那團黑氣好似一條龍卷風,吸走了他附近的一切,包括空氣。於是我感到一陣的惡心,憋悶喘不上氣來。
就在這時,那團黑氣向西移動,路過那汪泉水的時候,將泉水吸入其中。他繼續向西移動了不遠,嗖的一下,鑽進了泉眼下遊的那個小土坑,一下子便沒了蹤影。
整個小陰坡又恢複了平靜,那些剛才被迫向那團黑氣低頭的枯草和灌木,再次挺直了腰身。飄在空中的那些爛葉子慢慢的落下。當一切安靜,安靜的如同淡黃色的月光一樣,總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錯覺就是剛才什麽都沒曾發生。
我再次向大石頭上看去,那條糾纏在一起的大蛇卻不見了蹤影。其實我心裏分明的知道,這團黑氣一定與王革命家那團黑氣出於一轍。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的小陰坡果然與四方煞那些妖邪有關。而那血蛇藤,竟然被這種黑風卷走,難不成這源於鐵刹山的聖物,竟然也與那妖邪有關?
我又躲在灌木叢中悄悄的觀望了一陣,確定這小陰坡的一切真的恢複了平靜,這才帶著大黑狗慢慢的走出灌木叢。我並不知道這黑氣來源於哪兒,但我卻清楚的看到他從泉水下遊的土坑中消失,白天的時候我就清楚的覺得這個土坑不對勁,現在又看到這一幕,我便更堅信了我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的來到土坑的旁邊,那土坑如白天一樣,裏麵裝著些許的泉水,土壤濕潤,看起來十分的鬆軟。我在旁邊撿了一根細長的棍子,學著白天爸爸的樣子,試探著向土坑裏刺探。果然棍子能插進很深的一段,再往下就插不動了。相信一定是遇到了堅硬幹燥的土壤,,那麽如此說來,這個土坑下麵便不會存在我猜想中的地洞。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那陣黑風就這樣鑽到哪裏去了,於是我站起身來,一隻腳站在草地上,另一隻腳試探著踩進土坑。而就當我的那隻腳剛剛接近土坑的時候,似乎有種力量,一把抓住我的大腿,用力的向下拉,我大驚失色,可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大黑狗看出了我的窘境,跳過來一口叼住了我的衣襟。那股拉扯的力量越來越大,我幾乎不能站穩,踩在岸上的那隻腳也開始向前滑動,那土炕似乎有著巨大的磁力,要將我吸入他的腹中,成為它的美餐。
那股力量越來越大,我終於站不穩,噗通的一聲倒在地上。我的兩隻腳都已陷入土坑鬆軟的土壤之中,那泥土看似鬆軟,卻將我的雙腿緊緊的包裹,他繼續向下拉我的身體,我趴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住地上的枯草,而在拉扯的力量越來越大,那些枯草被我連根拔起。大黑狗咬住我的衣襟,想我拚命的向外拽,它的力量,卻怎能與這土坑的力量抗衡?他的四隻腳用力的蹬住地麵,但卻被拖拽的在地上趟出一道溝來。
大黑狗焦急的哼叫,我也想跟著大聲的叫喊,,但我知道這是徒勞的。因為這是荒山野嶺,又是深更半夜,怎麽可能有人答應?即便是有人聽見,等他們奔跑過來的時候,恐怕我早已被這泥潭吞噬,再也尋不見蹤影。
我已經毫無辦法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這真的隻是我的一場夢。假如我夢醒,這一切便會終結。於是我用力的閉著眼睛,再使勁的睜開,幼稚的想,說不定哪次睜開眼睛,我便再次發現我躺在家裏的炕上。可最終我卻發現這的確是徒勞的,就算這真的是在我的夢裏,我竟然也無法清醒過來。
無法醒過來的夢便如同現實一般的可怕,而最終我們掙紮的精疲力盡卻無濟於事,我的身體很快便陷入泥土當中,而那隻忠誠的大黑狗死也不肯鬆開他叼著我一斤的嘴巴,最後和我一起陷入了泥土當中。
當我們整個被這泥土吞噬之後,卻驚奇的發現我們似乎陷入了一個深邃的空間。我們的身體急速的向下墜落,四周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我們什麽都看不見。隻能憑著耳邊呼呼的風響來判斷下落的速度。我試圖伸手向四外抓撓,四外空空如也,我什麽都抓不到。
過了一陣,下落終於停止,我的雙腳踩到了一塊堅硬的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我什麽都看不見。我不敢動,不敢邁步,因為我不知道前麵到底有什麽。這時我聽見了大黑狗的叫聲,果然他就在我的身邊。
我蹲在地上順著她哼叫的聲音伸手去摸它,當我摸著它毛茸茸的頭的時候一種安全的感覺油然而生,當然,我知道光憑這隻大黑狗無法保證我的安全,但在這陌生的孤獨的環境中,他就能給我陪伴的慰籍,這種安慰便足以讓我感覺到我並不孤獨,而安全感便源於這種陪伴。
我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不知該如何是好。我猜測我們已經身處一個深邃的空洞,而這洞到底有多大,有多深,通向哪兒,我們卻一無所知。
我聽到了滴答的水聲,而那水滴一定就濺落在我身旁不遠的地方,果然我白天猜測沒錯,在那個看似不大的土坑下麵,果然有一個地洞。
我撫摸著大黑狗的頭,我們安靜的下來,側著耳朵聽。除了那水滴的聲音之外,我隱約的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那聲音很遠,我聽不清他們說的是什麽。緊接著聲音便很快的雜亂起來,有孩子的哭泣聲,女人的哀嚎聲,男人的歎息聲,雞鴨驚慌的叫嚷聲,驢子跟嘎嘎的鳴叫聲……
這聲音特別的熟悉,讓我想起了我剛剛被從柳樹溝救出來的時候,便意外的發現我能聽到別人聽不見的聲音,於是我們經常聽到像這樣雜亂的聲音,我並不知道這聲音的含義是什麽,但這聲音,卻總能讓我心煩意亂。
那聲音此起彼伏,卻讓我越來越煩亂,但我仍舊看不見任何東西,仍舊蹲在原地緊緊的抱著大黑狗不敢亂動。大黑狗也異常的沉默,躲在我的懷裏一聲不吭。
愈演愈烈的煩亂讓我的胸中升騰起一股怒火,似乎有一團火焰在我的胸膛裏四處亂撞。我甚至都能聽到劈裏啪啦的燃燒的聲音,這團火炙烤的我渾身疼痛,似乎我的血液即將被蒸發掉,我的骨骼,我的肌肉都將在這團火焰中化為灰燼。
我難受極了,終於忍不住大聲的喊了出來,
“啊……”
這喊聲在這黑暗的空間裏回蕩,突然,我的眼前一亮,
“大勇……大勇……醒醒……醒醒……”
這聲音特別的熟悉,我知道那是我奶奶。我慢慢的睜開眼睛,掛在我家屋子裏房梁上的那盞燈泡特別的亮,他的光芒,刺痛我的眼睛,我趕緊伸手遮住。這才知道原來剛才的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
“是不是做夢了??”
奶奶把我從被窩裏抱了出來摟在懷裏,我點了點頭,
“嗯,剛才做了個噩夢……”
奶奶把我摟得更緊,用手撫摸著我的頭,輕聲的說,
“不怕……不怕,摸摸毛,嚇不著,奶奶在這呢,奶奶在這呢……”
在奶奶輕聲的撫慰下,我剛才那被噩夢嚇得狂跳的心髒終於慢慢的變得平穩,其實我心裏清楚,剛才的夢裏的一切未必真的隻是虛幻的夢,或許那便是另一個世界裏的現實。他隻是以夢的形式向我傳遞這樣的信息,當然,這並不是第一次,所以我寧願相信夢裏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從奶奶的懷裏探出頭,四外張望,我在找那隻跟著我一起經曆了這場噩夢的大黑狗,就讓我相信夢裏的是現實,那麽大一狗是否應該仍在我的身邊呢?可我四外看了一陣,卻沒有看到它的蹤影。
“大勇,你找啥呢?”
奶奶見我有些異樣,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