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白小娟進城做體檢,李文學夢裏殺親兒
有些記憶似乎從我出生的那一天,便已經悄悄的刻畫在了我的腦海裏,它們就像一條涓涓流淌的小溪,不知不覺的讓我在某些時候會突然感受到一些什麽,或是想起什麽。這些被重新激活的記憶,來的特別的真切,似乎這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所真實經曆的。
最近發生的一切,讓我的這些埋藏的記憶更快的被激活,而就在棗紅馬馱著我,從鐵刹山上疼痛二期,在無盡的白茫茫的空曠裏飛行的時候,我的腦海裏一下子湧現出太多我沒見過的場景,有虛無縹緲的空間、無盡的白色的煙霧、無數猙獰的麵孔……還有火焰、風雷、和震人心魄的嘶嚎聲……
當是一切充斥我的腦海,我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到很遠,我仿佛一個跳到宇宙之外的人,俯著身,低著頭,眼睜睜的看著世事變化,滄田桑海以及生命的誕生與滅亡,生活的平淡與磨難。
佛曰,世間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及五取蘊苦。此八苦世間的一切生靈都無法逃脫。
劉家鎮冰消雪融,冰封的通往縣城的道路早已開化,大客車如約而至,於是在下午的時候,李文利和小娟她爹老白一起,送白曉娟和李文學上了大客車。小娟最近一直幹嘔,惡心的厲害,可能是有了孩子。大夫劉振綱建議他們去縣城裏的醫院好好的做做檢查。
女人懷孕其實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原本不必這麽緊張,把劉振綱知道,小娟曾給李小軍懷過一個孩子還流了產,如今再次懷孕,當然要倍加的小心。可這話隻能放在心裏,不能說破,畢竟如今小娟兒嫁給了李文學,小兩口的日子過得甜甜蜜蜜,過去的事誰也不能再提。
上一次李文學進城,大約是十年之前,當時劉家鎮沒有通大客車,人們進城,要麽步行,要麽就靠毛驢車,一個往返便是一天的時間。那次進城,李文學背了一個大口袋,裏邊裝了一袋子地瓜,他是進城去看在城裏打工的齊春梅,齊春梅愛吃烤地瓜,原本一路上,李文學都想著當齊春梅看著他背了一袋子地瓜的時候,會開心的笑。可沒想到,那次是他與齊春梅最後一次見麵,也是他最後一次進城。回來之後,李文學便一聲不吭,在小賣店的火爐前,將這滿滿一袋子的地瓜都烤熟,然後又一個個的全吃掉,肚子裏脹滿了,他便哇哇的嘔吐,吐了一會兒,再去吃,就這樣,他整整折騰了一整天。第二天,他便漫山遍野地走,不跟人說話,不與人交流,沒有喜怒,就這樣成了一個瘋子。
可這次進城卻不同,在大客車上,李文學坐在小娟的旁邊,他們倆一路上望著窗外的風景,李文學把小娟摟在懷裏,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臉,笑的像花一樣燦爛。
很快大客車進了縣城,客運站的出口處,圍滿了拉腳兒賺錢的“倒騎驢”的三輪人力板車。見有人從車上下來,他們的一窩蜂的衝了過來,
“去哪兒?走,上我的車……兩塊錢,去哪都兩塊錢……”
李文學唯恐他們碰到小娟的肚子,趕緊伸開胳膊把小娟護在懷裏,終於在混亂中擠出一條路,路邊有一輛黃色的麵包車,司機正站在車下,靠著車門抽煙。
“兄弟,去哪兒,走,上我的車吧,三塊,就三塊……”
李文學隔著車窗向車裏看了看,車裏特別幹淨,一看司機就是個勤快的人。司機也特別有眼力見兒,這小娟用手扶著肚子,便猜測她是一個孕婦,趕緊掐滅了手裏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碾碎。
李文學扶著小娟兒上了車,司機掏出鑰匙,車子發動。司機問道,
“兄弟,你們倆去哪兒?”
“縣裏的人民醫院……”白小娟說道。
“好嘞……”
司機答應了一聲,踩離合,掛擋,鬆手刹,加油門,車子平平穩穩的往前開。
“大妹子啊,你的肚子幾個月了?”
這個司機特別的健談,剛開出去沒多遠,從後視鏡裏看著小娟,問道,小娟性格內向,本來就不愛跟陌生人說話,聽著司機一問。低下頭,臉騰的一下紅。那司機見李小娟沒答話,嘿嘿的笑了,
“大妹子,你看你,這有啥可害羞的,我跟你說呀,女人生孩子是最偉大的事……一看你這害羞的樣子,就是頭一胎,不過別緊張,也別害怕,現在的醫院大夫都厲害,生孩子比過去容易多了。要是在過去的時候,生孩子是女人的坎兒,弄不好就要死人的。哎,我說這話你可別不信,就說我們家吧,我們家有七個姐姐,我是老疙瘩,也是唯一的男孩。聽我爸說,我媽就是生我的時候難產死了,我媽生我那天,他不在家,後來接生婆一看大事不好,就問我奶奶,保孩子還是保大人?我奶奶一心想要個男的,看我是個帶把兒的,就告訴接生婆說保孩子,結果這不是,我媽就看了我一眼,就咽了氣……後來就沒這事兒,我爸好長時間沒給我奶說話,後來一賭氣,就離家出走了。後來我奶奶這不是想兒子嗎,就有病了,沒過幾年就死了。要說這事怪誰?怪我奶奶重男輕女?可要不是他重男輕女,現在也就沒我了,你們小兩口,可能得坐別人的車了……哈哈哈”!
司機特別的健談,小娟一直害羞,低著頭,李文學卻並不聽他嘮叨。雖然道路平坦,車子並不顛簸,但李文學仍舊左手緊緊的摟著小娟的腰,右手牢牢的抓住車門上的把手。
很快,車子開到了縣裏人民醫院的門口,這司機仍坐在前麵唾沫橫飛的自說自話。李文學攙扶著小娟兒下車,付了車費,便不再搭理他,推門進了醫院。
給小娟昨晚各種檢查的時候,天已傍晚,趕不上回去的大客車,於是他們隻好就近找了一家旅店住下。這家旅店不大,卻很幹淨,男女住店,是要出示結婚證的,不過這些東西,他們出門前,李文利兩口子都給準備妥當。李文學挑了走廊盡頭的那給房間,那裏能安靜一些,有利於小娟的休息。
安頓好小娟,李文學到,旅店對麵的小吃店裏買了一碗熱乎乎的餛飩,拿回了旅館。看著小娟兒吃下了大半碗,他咧開嘴嘿嘿的笑了。折騰了大半天,小娟有些疲憊,脫了外衣,躺在床上睡著了。李文學跟小娟蓋好了被子,自己便躺在她的身邊和衣而臥。
李文學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躺在他身邊的小娟兒的肚子突然間迅速的脹大,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氣球。衣服的扣子早已被崩開,露出她雪白的肚皮。肚子越來越大,大的嚇人,肚皮便被撐得越來越薄,薄的幾乎透明,李文學透過他的肚皮,甚至可以看到裏麵的孩子在迅速的長大。那孩子伸展著四肢,瞪著眼睛,裂開嘴,衝著李文學嘿嘿的笑。模樣有些詭異。
突然那孩子,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一把鋒利的小刀,身體向上伸展,一伸手抓住了小娟的腸子,手一揮,便割下來一塊血肉,扔在嘴裏,咯吱吱的咀嚼。血一下子流了出來,將小娟的子宮染紅。那孩子還似乎嚐到了甜頭,吃了一塊肉並不罷手,再次伸手用小刀在小娟的肚子裏切割她的內髒……
躺在床上的小娟疼得四肢抽搐,大汗淋漓,身體卻不能動彈,嘴巴張大,卻喊不出聲音。李文學急壞了,他衝著肚子裏的孩子大聲的喊叫讓他住手,跟著孩子似乎聽不見他的聲音,揮動著小刀,在小娟的肚子裏,左突右衝,前挑後刺。血出的越來越多,很快便灌滿了小娟的子宮,那孩子,便在血液裏來回的遊動,咕咚咚的大口的喝著他的鮮血,突的吐出一串串氣泡。
小娟已被折騰得奄奄一息,五官扭曲,臉色煞白,渾身癱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李文學急壞了,不知該怎樣才能救小娟的性命,突然,李文學伸出手插進了小娟的肚子,一下子抓住那孩子的脖子,硬生生的將他從小娟的子宮裏拽了出來,那個孩子被掐的喘不上氣來,瞪大的眼睛吐著舌頭,四肢來回的揮舞,發出哇啦哇啦的聲音。
李文學揮動胳膊,啪的一聲將它摔到地上,這下把他摔得不輕,張開嘴哇哇的吐了起來。吐出來的都是剛才吃下的小娟兒的肉,和喝下的小娟兒的血。李文學餘怒未消,抬起腿來當的一聲將他踢到牆角,他疼的嗚哇亂叫,在屋子裏東躲西竄。一會兒鑽到床底,一會跑到門口。李文學來回的追趕來回的追趕,恨不得一腳將他踩扁,才能解心頭之恨。
那個血肉模糊的孩子,在牆角處奮力的奮力的挖掘,很快便挖出一個大洞,鑽了進去,沒了蹤影。兒李文學再回頭看床上的小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