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棗紅馬騰雲施接引,火神爺臨世道天機
從沒想過自己的生命會有什麽不凡,更沒想過自己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所以也從沒預料到自己會經曆怎樣的,危險,我僅有八歲,在這個世界上才生存了八年,我還不懂什麽是責任,便要被迫去接受,去肩負,去承擔。
如果說前一秒我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如果說前一天,我還在天真的做夢,夢想有一天我能像爸爸的那本武俠裏描述的大俠一樣,自由灑脫,而現今卻要經曆,善與惡美與醜,以及生與死的種種考驗。或許這便是奶奶所說的命中注定,即便我不懂得什麽是前世,什麽是今生,卻要遵循著命裏注定的安排。
記得前幾天常三太奶說過,要正式的成為她柳門的常家弟子,都必要經曆三劫五難,其實我並不明確,劫難的定義,不,開始將從那件事結束,我的劫難是從哪一件事,開始將以哪一件事結束,我隻知道我正在一次又一次的經曆,我永遠預想不到的危險,我找不到盡頭,又無法抗拒,於是我隻能承受,而每一次承受,都是一次難忘的經曆。我的腦海裏都會閃爍出,我從不知曉的情景,那些情景似真似幻,如夢如醒。像是虛無的幻覺,又好似確切的真實。
我被困在山洞裏的時候幾乎絕望,尤其是看著常三太奶,帶著我奶奶,乘風而去的時候,那種孤獨和寒冷,幾乎讓我崩潰。而很快,我的體內升騰出一股炙熱的能量,這股能量瞬間將山洞裏的空氣烘烤得滾燙。我腳下的砂石漸漸的融化,變成暗紅色的岩漿,慢慢地向前流淌,吞噬著他所接觸到的一切,並慢慢的壯大,再壯大,最終衝破堵在洞口的沙石和血蛇藤,與山洞外麵厚厚的積雪,糾纏相融,在升起一陣滾滾的蒸汽之後凝結。
我慢慢的開著冷卻的岩漿變成的石路,走出這個詭異的山洞,天上的陰雲早已散去,溫暖的陽光照射著整個鐵刹山。我轉回身,看了看那個山洞,突然感覺一陣的眩暈。吱吱的耳鳴聲,再次響起,那聲音尖銳,令我的心髒,一陣陣的酥麻。呼的一聲,眼前的一切,轉瞬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紅的世界。這世界裏每一塊石頭都在燃燒,每一條河流都流淌著岩漿,每一棵樹木都噴射著火焰,我的眼前有一塊巨大的方石,我正用雙手死死的,按它的一角。石頭的,下麵是個黑漆漆的洞口,順著縫隙鑽出刺骨的冷風。
似乎有股巨大的力量將這石頭向上托起,每托起一點,那冷風便冷的變本加厲。我奮力地用雙手死死地按著石頭的一角,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卻不曾有一絲的鬆懈
。可能寒冷的力量越來越大,眼看著這塊巨石便會被它托起,我咬著牙身上的青筋暴露,胸中一股滾燙的洪流在翻滾奔騰,我仰起頭大喊一聲,
“啊……”
隨著這聲怒喊我的雙手開始融化,融化成粘稠的岩漿,而最終,我的渾身都開始癱軟,當我整個身體都開始,燃燒的時候,很快便將這塊大青石的一角融化,我融化的腳粘在了地上,雙手與大青石融為一體,突然天上雷聲滾滾,轉瞬間便下起了傾盆大雨,我融化的身體迅速的被冷卻,牢牢的將那塊大青石粘在了地上。
呼了一聲,我眼前的一切再次變幻,回到了陽光溫暖的鐵刹山。我這才發現剛才的一切,隻是我的幻覺。
我揉揉眼睛環顧四周,洞口附近的石壁上,那些形狀怪異的血蛇藤,都已幹枯發黃。
盡管鐵刹山已沒有了剛來時候的淒冷,但既然我已逃出了那個山洞,別想立即回到劉家鎮,回到我奶奶以及我家人的身邊。可我知道,鐵刹山是常氏仙家的掌教常天龍的住處,距離我的劉家鎮有千裏之遙,我還沒學會像常三太奶奶那樣乘風駕雲,那麽我該怎樣才能回去?
正在猶豫之間,突然從西南方向閃過一道紅光,沒等我緩過神兒來,一匹棗紅色的大馬,出現在我的麵前。我認得她,剛才我被困在洞裏的時候,曾透過血蛇藤的縫隙,看到常三太奶和我奶奶,就是騎著這匹棗紅馬飛來鐵刹山。
想到這兒,我心中大喜,難道這匹馬是來接我都不成?沒等我多想那匹馬來到我的身旁,我的身體輕輕的飄起落在了馬背上,那匹馬仰天長嘯了一聲,蹬開四蹄,騰空而起。向著西南的方向,飛奔而去。
棗紅馬跑的特別的快,兩旁的景物都變成了虛幻的暈影,無法分清。我隻能聽到耳邊呼呼的風響。而在風聲裏,我驚訝的發現,我的身體在逐漸的長大,一些雜亂的,奇怪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我知道,這些回憶並不屬於我,但卻又如此的真實。我開始感覺到矛盾,既想排斥,又想接受。而就在這糾結之中,棗紅馬減慢了速度,我低頭看去腳下,就是那個我熟悉的村莊,我能聽見村子裏的犬吠雞鳴。
棗紅馬鬃毛一抖,落到了地上,我知道,這正是我家的西園子。我回來了,我知道,我終於回來了。趕緊一翻身跳下馬背,而那匹棗紅馬,突然化作一片紅色的雲霧,飛進了西園子北麵,老槐樹下那個常三太奶的小廟。
我把雙手伸在眼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還是那個個子不高的八歲的小孩兒,剛才在馬背上身體的變化,又恢複了原樣。
最近奇怪的事見的實在是太多了,所以對此早已見怪不怪。我急切的想回到家裏,便趕緊邁步向屋子跑去。跑進院子的時候,我奶奶正從大門口抱著一捆潮濕的柴火往園子裏走。院子中間的地上,已經散落的放著一些柴火,想必鋪開之後能更快的被太陽曬幹。
奶奶看見了我,一下子把柴火扔在了地上,三兩步跑到我的麵前,一把將我抱了起來。上下打量著我,
“孩子,你……你咋回來了……”
我伸出手摸了摸我奶奶的臉,衝著她笑了。我奶奶抬頭衝著大門口大聲的喊,
“老頭子,老二,老二媳婦,你們快來,大勇……大勇回來了……”
我爸爸和我爺爺正在門口的柴火垛旁將柴火弄下來,我媽媽剛剛抱起一捆,正要往院子裏走。聽見我奶奶的喊聲趕緊跑了過來。
我們回到屋子裏,我看得出來所有人都非常的激動。其實我並不知道我離開了多久,但從他們的眼神裏卻可以分明的看出,他們的擔心。
我並沒有直接回答奶奶的問題,而是直接問我爸爸,
“爸,白小娟現在咋樣?你今天看沒看見她?”
我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把我爸爸問的一愣,
“啊?小娟……小娟和李文學坐下午的車,去縣城的醫院……檢查身體去了…你咋突然問這個?”
我點了點頭,又轉身對我奶奶說,
“禍事就要來了……鎮壓四方煞的魔咒,就要被破解了……”
我的話讓全家人都一頭霧水,我奶奶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我,
“你……你是那位老仙?”
我知道我奶奶的意思,我剛才說了這些有些反常,她一定是以為我是那位老仙附體。我笑了,
“奶奶,沒有老仙,是我,我,大勇……”
“那……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我奶奶問到。
其實我能感覺到家裏每一個人都在疑惑,都想知道我失蹤的這些時間裏到底發生裏什麽。但我還是沒講給他們聽,因為就在我騎乘在棗紅馬從鐵刹山飛回劉家鎮的途中,我的大腦中湧入了大量的記憶,那些記憶亦真亦幻,在很多時候我都無法分清那些是我的幻覺,哪些是真實發生的,所以我覺得我需要時間去整理,把那些一股腦湧進來的東西慢慢的捋順。而剛才我說的四方煞的事情,便是那些記憶的一部分,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些,但我隻知道這很重要……
我有些頭疼,我猜想是因為我段時間裏接收了這麽多東西,我暫時無法消化造成的。於是我脫了鞋子爬到炕上,躺在炕頭鋪著的氈子上,閉上眼睛。我奶奶見了,示意大家不要出生,這孩子從凶惡的鐵刹山討回來,一定經曆了千難萬險,所以應該好好的休息。
盡管外麵的冰雨早已經融化,而且太陽的光芒也十分的溫暖,但被雨水浸泡的柴火還需要時間來重新曬幹。屋子裏的火爐已經熄滅,屋子裏的溫度有些低。奶奶伸手給我拉過被子,要給我蓋上,我擺手拒絕,奶奶摸了摸我的手,我的手十分的熱乎,一點沒有冷的感覺。
其實有太多的疑問,但我奶奶還是沒問。盡管我剛回來沒一會兒,但我奶奶卻分明的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她知道我的命裏注定我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但這麽也沒想到經曆了一場劫難之後,我卻好似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