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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都是性情中人

  柳文給岑蘭寫情書這事,宿舍裏其他人都不知道。不過這幾天,見柳文魂不守舍的樣子,白光輝猜到七八分,陳笑語像過來人一樣,“憑我的經驗,柳文有心上人了,要不怎麽會整天耷拉著腦袋呢?”


  柳文不承認,“俺可沒有,你不要亂說。”


  陳笑語說:“我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專門治相思病,說出來,或許能幫你診斷診斷。”


  柳文不信,“你真有通天的本領?”柳文這話一說,就露餡了。


  陳笑語說:“我能掐會算,那女的對你有好感,我都瞧出來了,她這幾天也心神不寧的。”


  陳笑語故意用這話詐他,柳文果然中計,“這麽說俺有機會了。”


  陳笑語問他,“你有沒有給她寫情書?”


  柳文馬上點頭,“有。”


  陳笑語問:“寫的是什麽內容?”


  柳文從麻袋裏拿出,“我這留了一份底。”


  陳笑語問:“你留底幹什麽?”


  柳文卻說:“要是她不願意,以後給別人寫情書的時候,是可以參照的。你是知道的,我寫情書的水平太差了。”


  白光輝知道陳笑語在拿他開心,“他在騙你,不要相信他的話。”


  柳文馬上把情書揣在口袋裏,陳笑語急了,“光輝,你這人真是的。”


  白光輝一本正經地說:“柳文看上哪個女孩,那是他自個的事,你何必像私家偵探一樣查個沒玩沒了的?”


  陳笑語說:“柳文是我們兄弟,幫他撮合撮合,到時他還不請我吃兩三回豬頭肉嗎?”


  白光輝說:“你拉倒吧,柳文也是鐵公雞一個,指望在他身上刮油水,做夢吧。”


  陳笑語聽出弦外之音,“什麽也叫鐵公雞一個?”


  白光輝說:“你不算一個嗎?從開學到現在,有一個多星期了,你換過襪子和內褲嗎?”


  陳笑語沒聽明白,“這跟襪子、內褲有什麽關係?”


  白光輝哼了一聲,“柳文就一雙襪子和一條內褲,穿到現在也沒見換過,還能指望他有其他油水嗎?”


  白光輝這麽說話是有道理的,陳笑語聽了覺得汗顏,站在一旁的柳文心感不安。陳笑語算是臉皮厚的,“我這是勤儉節約,襪子髒了可以反過來穿,內褲髒了,也可以反過來穿的,至少我還是穿的。”


  柳文就不一樣,他是定期穿內褲的,也有不定期不穿內褲的,所以柳文在為自己辯解,“其實穿不穿內褲,沒什麽要緊的,那就是個形式,反正外麵還有褲子呢。”


  三人正說內褲的事,門被推開了,一張女孩的臉露出來。那人怯生生地問:“請問,這是203宿舍嗎?”


  白光輝他們三人在宿舍裏,都光著身子。那人說話像女孩似的,見沒人搭理他,便遲疑地又問:“這裏……有人嗎?”


  陳笑語以為他是女生,便說:“你是誰呀?這可是男生宿舍。”


  那人說:“我……我就住在這。”


  柳文眼珠一轉,覺得學校福利真的來了,——男女生竟然可以同住一個房間,以後柳文可以隨便揩油了。


  那人進來,拖進一隻鼓囊囊的麻袋。如果不仔細地瞧,真以為他是女生,可仔細地看,他卻是男生。柳文知道他是男生之後,便說:“學校福利都是騙人的。”


  白光輝問:“你叫什麽名字?是我們班的嗎?”


  “我叫穆荷蓮。”


  柳文說:“那你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偽娘了。”


  穆荷蓮沒聽懂,“啥?偽娘?我家有娘的。”


  柳文故意使壞,“你真的是男的?我看你長得跟女孩差不多。”說著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不像,細膩嫩滑的。”


  穆荷蓮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臉,把柳文的手擋住,“我可是爺們,純爺們。”


  柳文說:“你要是爺們,長胡須了嗎?”


  穆荷蓮說:“怎麽不長?前兩天我胡須還開了叉呢。”


  穆荷蓮做什麽事很慢,甚至可以用磨蹭來形容。一早,白光輝到食堂吃早餐,他便坐在床邊啃饅頭,細嚼慢咽的,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陳笑語和柳文起床,到水房洗臉刷牙。


  柳文說:“自從喜歡上岑蘭之後,俺得刷牙,要在她麵前留個好印象。”


  回到宿舍,柳文對鏡子瞧了瞧,亂蓬蓬的頭發像雞窩似的,用梳子梳,沒用,頭發翹在那。


  陳笑語說:“甭折騰了,趕緊走吧。”


  柳文歎息,“想當年俺也是村裏的俊後生,這發型豈能對得起俺這張臉?”


  穆荷蓮在宿舍又磨蹭了很久,然後在到教室去。陸培龍早就在教室裏轉悠了。


  陸培龍走路有個特點,頭發梳得光亮的,走兩步,甩一下頭,然後四處瞧瞧,生怕別人沒看見他。按往屆學生說,陸培龍挺古板的,是典型的老學究,對大學生談戀愛之事深惡痛絕。這時,陸培龍又在班級裏說,“你們是成年人,我不希望你們談戀愛,要以學業為重。要是我發現誰談戀愛了,到時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柳文心虛,心說:“俺喜歡岑蘭的事,莫非他知道了?”


  等陸培龍走後,柳文問白光輝,“你對班主任的廢話有什麽看法?”


  白光輝說:“我能有什麽看法?不許談戀愛,這是好事,集中精力學習,這也是不錯的。”


  聽了白光輝的話,柳文走開了,“跟你說這些,簡直對牛彈琴。”


  陸培龍越是反對學生談戀愛,可是談戀愛的風氣越旺盛。這幾天,班級的信箱裏,總有幾封帶著“內詳”二字的信,其中寫給肖夢、斷羅、趙明、白玉的最多。之所以寫給這四個人,是因為和前不久評班級四大美女有關。


  陳笑語說:“據不完全統計,目前我們班四大美女成為全校的美女,肖夢,稱絳珠仙子,有多愁善感之美。斷羅,稱綠珠仙子,有小家碧玉之美。趙明,稱煙嵐仙子,有春上明媚之美。白玉,稱桂月仙子,有靜花照水之美。我陳笑語若得其一,必不會抱憾終生。”


  柳文持不同意見,說:“古代有四大美女之稱,現在套用,太俗,不如評五位佳人最好。”


  陳笑語不明白,“明明四人,怎麽叫五位佳人?”


  柳文說:“俺覺得岑蘭應該當選。”


  陳笑語說:“歪瓜裂棗,怎麽能評上?像岑蘭之流,最多稱為容嬤嬤之流。”


  柳文說:“什麽歪瓜裂棗?岑蘭胖得富態,眼鏡戴上那叫斯文,要俺說,就叫嬤嬤仙子,有河東獅吼之美。”


  白光輝聽了,說:“河東獅吼,那叫美嗎?”


  柳文卻說:“俺喜歡獅子,願意聽獅子的吼叫,怎麽了?”


  白光輝說:“俺覺得岑蘭沒評上,那是好事,至少沒人跟你搶。”


  柳文覺得白光輝說話有道理,不過他心裏有些不平衡。既然女生中有四大美女,男生中應該有四大帥哥啊。柳文把這想法說給大家聽,陳笑語說:“是啊,要是評出四大帥哥,那可是咱班的招牌。”怎麽評呢?全麵隻有十一個男生,長得帥的,又太少。


  柳文是有自知之明,說:“最好不要評出五大美男,到時俺是有壓力的。”


  白光輝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柳文說:“我可是十一個男生之一的,到時俺就是五大美男之一。”


  陳笑語說:“評誰都評不到你。”


  柳文說:“不見得吧,要是評十一個美男呢?咱班就十一個男生。”


  陳笑語說:“要是真評出十一個美男的話,第十一個隻能作廢。”


  柳文說:“你這個名額肯定也作廢。”


  陳笑語問:“為什麽?”


  柳文說:“你跟俺是一個檔次的。”


  幾個男生在下了晚自修之後,開始搗鼓“四大帥哥”之事。白光輝覺得孫浩然算上一個,中分發型,籃球打得好,說話輕聲細語的。吳群也可以算上一個,長得白白淨淨的,寫一手好字。說到吳群,柳文是有意見的,“評他,不如評俺,俺身高比他高一點。”


  白光輝說:“你全身上下零部件不合格,怎麽能參評呢?”


  柳文說:“那也不影響美觀啊。”


  白光輝說:“你就算了吧,全身上下都是粗加工做出來的,你看人家吳群,小鮮肉級別的。”


  林奇,是全班年紀最小的,人很精明,有女孩緣,跟其他班的女生都有緣,白光輝覺得他應該算上一個。最後一個名額,白光輝覺得給穆荷蓮。


  陳笑語不同意,“給他,不如給我。”


  柳文說:“穆荷蓮,就是個偽娘,怎麽稱得上帥哥?”


  大家正說這事時候,穆荷蓮冷不丁從哪裏冒出來,“我可是算是帥哥,當年我在高中時候,被稱為帥哥的。”


  “你?”柳文笑了,“你就是全班第十一個帥哥,那還是作廢的名額。”


  “我……我這就證書。”穆荷蓮認死理,“全校十大美男稱號。”


  穆荷蓮從麻袋裏翻了一通,找出一張證書,“我才是正宗的美男,學校承認的。”


  白光輝看了看,穆荷蓮還真有美男證書。


  不過關於“四大帥哥”這個說法,隻是在宿舍裏說說而已。可是女生206宿舍可是炸開了鍋,她們已經聽說關於“四大美女”的消息。肖夢沒怎麽過問,仿佛對男生評論“四大美女”之事嗤之以鼻。


  岑蘭卻說:“絳珠仙子,這個稱呼對肖夢來說,最恰當不過了。要我說,起‘絳珠仙子’的這個人,還真有文采。”


  白玉來了,“要我說,能起出詩情畫意的名字來,可能是白光輝。”


  岑蘭說:“憑什麽說是白光輝?柳文,那也說不定。”


  白玉說:“你讓他吃十個饅頭行,弄這些東西,他可是外行。”


  岑蘭為柳文說話,“這麽說你覺得柳文就是個吃貨?他是張飛繡花,粗中有細。”


  肖夢同意白玉的說法,“我聽說,白光輝寫文章有一手,以前發表過不少作品,所以,能起出這些名字的,大概是非白光輝莫屬了。”


  馬春燕從外麵進來。她現在是三班的班長,剛才在陸培龍那,陸培龍說:“學校有個春草文學社,前幾天張教授跟我說,我們班有幾個寫作能力不錯的學生,得加入這個文學社,一來大家可以相互交流,提高文學素養;二來作為文學平台,多發揮他們的特長。不過,加入文學社,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加入的,得要選拔,具體怎麽選拔,你先拿個選拔方案出來,這事不用太急,過幾天給我。”


  陸培龍提到的張教授,是雲都大學文學院的張天遠教授,五十來歲,雲都人,在文學上有一定造詣,現在他有兩個身份,一是雲都大學的老師,——現在是三班古代文學史的任教的老師;二是雲都作協副主席。以前,張文遠帶出好幾個不錯的學生,有的成為教師,有的在報社工作。春草文學社,是張文遠籌建的,他是文學社的顧問。


  馬春燕正想著如何擬定選拔方案的時候,聽到肖夢剛才說的話,馬上有了主意。“剛才你們說白光輝寫文章有一手,是嗎?”


  岑蘭接上話茬,“肖夢這麽說的,我可沒這麽說。”


  馬春燕把陸培龍對她說的話告訴大家,肖夢倒是高興了,“有這樣的平台,那真是太好了。春燕,我可說好了,加入春草文學社,算我一個。”


  馬春燕說:“可是要加入文學社,必須要經過選拔。按照以往的慣例,一個班上報名額不超過5個。”


  肖夢說:“這有什麽難的?你擬定一個選拔方案,到時誰寫的文章好,誰就可以加入,這樣誰都沒有意見。”


  當晚就在宿舍裏擬定了一個選拔方案,擬定好後給肖夢過目。肖夢看了一遍,說:“我沒什麽意見,挺好的,大家都看看,這個方案怎麽樣?”


  關於選拔方案,馬春燕又反複修改了幾次,最後提交給陸培龍。陸培龍又把這個方案提交給張文遠。張文遠看了,覺得不錯,可以這樣進行。等方案通過之後,陸培龍在班級裏公布,說這周五就開始選拔,大家提前做好準備。


  消息一傳出,柳文倒是高興了,他覺得這個方案是給他量身定做的。陳笑語給他潑涼水,“你這點水平,還有資格參加選拔嗎?要我說,你就當觀眾算了。”


  柳文不高興,“憑什麽?想當年,俺寫文章的水平在十裏八鄉可是數一數二的。”


  陳笑語不信,“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稅。要我說,有資格加入文學社的,就我們宿舍,隻有白光輝一人,沒第二個人。”


  此時,白光輝和吳群操場邊打乒乓球,穆荷蓮蹲在邊上,幫他們拿衣服。過了一會,孫浩然打完籃球走過來,穆荷蓮站起來,“浩然,我想跟你商量個事,行嗎?”


  孫浩然說:“行啊。”


  穆荷蓮憋了半天,說:“你答應了,我才能說。”


  孫浩然說:“說吧。”穆荷蓮說:“我……我想學打籃球,你教教我唄。”


  孫浩然露出鄙夷的神色,“你?我看還是算了吧。”


  穆荷蓮小聲地對孫浩然說:“你要是教我打籃球,我可是有交換條件的。”


  瞧穆荷蓮神秘兮兮的樣子,孫浩然問:“什麽條件?”


  穆荷蓮似乎早就想好了,“以後你的衣服,我幫你洗,另外一個星期給你買一斤豬頭肉。”


  孫浩然是個勤快人,與陳笑語、柳文不是一路人,怎麽會讓穆荷蓮給他洗衣服呢?孫浩然淡然地說:“算了,我有手腳,不勞煩你。”


  穆荷蓮不依不饒的,見一招不成,又生一招,“要是評選四大帥哥,我投你一票。這可是機會難得的。”


  孫浩然覺得他幼稚,“我對四大帥哥評選沒興趣。”


  穆荷蓮覺得很失望,“既然你不答應,那就算了。”


  孫浩然沒理他,來到吳群身邊。吳群把乒乓球拍遞給他,“你跟白光輝打吧。”


  白光輝打乒乓球是有一手的,不過遇上孫浩然,那就不行了。幾個回合下來,白光輝甘拜下風。孫浩然說:“光輝,你打乒乓球的水平不錯。”


  白光輝笑了,“哪裏,與你相比還差得遠。不過,我覺得打乒乓球就是個娛樂,勝負無所謂。”


  孫浩然說:“那是。”


  打完乒乓球,累了一身汗。白光輝、孫浩然和吳群回宿舍,準備洗個澡。穆荷蓮跟在他們後麵,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滿臉委屈。


  白光輝看出來了,覺得不能這樣對待他,畢竟是同學,所以回過頭,對穆荷蓮說:“荷蓮,你想不想打乒乓球?”


  穆荷蓮馬上跟上來,高興地說:“想,做夢都想。”


  孫浩然看了看他,“你不是想學打籃球的嗎?”


  穆荷蓮嘟著嘴,“想,可是沒人教我啊。”


  孫浩然看了看天空,“你要是願意,我是可以考慮收你這個徒弟的。”


  穆荷蓮像孩子一樣笑了,“謝謝。”他說完就跑開了。


  孫浩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你到哪裏去?”


  穆荷蓮說:“我去買豬頭肉,慶祝一下。”


  白光輝看了看孫浩然,“穆荷蓮真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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