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你,喜不喜歡他?
“這麽晚了,談什麽?我成績比她差多了,你怎麽不找我談話?”
劉老師有些語塞,見劉昊不見到我是不會走的,隻得先讓他在外麵等一會兒,然後進來幫我穿好衣服。為了遮住臉上的紅痕,他將我的頭發披散下來,要求我低著頭,別讓劉昊看見。
我不敢不從,唯唯諾諾走到劉昊身邊。
“劉幹部隻是跟我談談學習,”我小聲說著,感覺淚水堵了喉嚨,“真的。”
劉昊不相信的看了一眼劉幹部,而後者則笑眯眯的說:“聽她老師說,她最近成績有點下降,和班上同學也處不好。我怕她是不是心理上有點問題,畢竟那種童年嘛……”
“你應該先問問,那些同學是怎麽對待蘇長的!”劉昊啐了一口唾沫,拉起我的手就將我扯到身後,瞪眼看著劉幹部:“以後蘇長跟我睡!”
說著,他就將我拉進了臥室。
“他打的?”剛關上門,他就伸手撩起了我的頭發,正好露出臉頰上五道指印。
原來,他早就看到了。
我不敢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掉眼淚。
“媽的,”他讓我坐在床上,自己則翻找著抽屜裏的藥品,“以後誰打你,都來告訴我,我給他打回去!”
“你答應過我,不為我打架的。”我小聲呢喃。
“那我就這麽看著你受傷?”他一步竄到我麵前,眼睛瞪的滾圓。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幫我上好藥,就讓我睡在他床上。我躺了一會兒,睜著眼睛怎麽也睡不著。我想起劉幹部上次說的,叫我離劉昊遠一點,否則他連著劉昊一起打,還不準我們上學。我怎麽被欺負無所謂,但劉昊不能……畢竟,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這麽想著,我轉過頭,看著劉昊:“那個,昊哥哥,我還是回去睡吧。”
“嗯?”他吃了一驚,顯然沒料到。
“我,我跟你睡不太習慣。”我瞎說著理由,心卻在滴血,“我有點害怕。”
“你怕什麽?”劉昊忽然怒了,抓起我的手腕,“你怕我像劉幹部那樣對待你?”
“不,不是的……”我把手抽回來,眼淚啪噠噠濕了他的枕巾,然後下定決心似的站起身來,轉身跑開。我不能說,如果他知道是劉幹部這麽要求,一定會找他打架。我不願意,他再為我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不知哪來的勇氣敲開劉幹部房間的門,瑟縮在被子裏。夜色越深,腹部的疼痛感越發強烈,我似乎發起了高燒。
早上起來,腦子一陣陣生疼。客廳的餐桌上,有劉昊丟下的一袋紅糖,以及幾包板藍根,留了字條讓我趁熱喝。
喝了藥並沒有太多效果,我昏昏沉沉的來到學校,落座不久,便發現自己忘記給鋼筆上墨,根本寫不出來。
我有些窘迫的望著吳筱然,準備好聽她的冷嘲熱諷。但與往常不同,這次她竟然笑眯眯的將自己的墨水遞給我:“拿去用吧。”
這是她第一次對我笑,我呆在原地。
“喂,我問你,”正在我發呆之際,她趴在我耳邊,小聲的問道,“你跟劉幹部,什麽關係?”
“我……”我語塞了一下,慌忙解釋,“他是我父親的好朋友,我父親死了之後,把我托付給他了。”
“哦。”吳筱然若有所思,“那麽你跟劉昊,關係很好咯?”
“嗯。”
“那你,喜不喜歡他?”
我沒料到她問這種問題,窮迫的低下了頭,臉頰一片緋紅。她笑眯眯的拉著我胳膊,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這有什麽啊,劉昊又高又帥,還會打籃球,很多女生都喜歡啊!”
“不過呢,”她話鋒一轉,“你再喜歡他也沒機會了,劉昊啊,喜歡孫玉潔!”
我瞪大眼睛:“你,你憑什麽這麽說?”
“還要憑什麽?”吳筱然冷哼一聲,“他們可都接過吻了!接吻,懂不懂?就是嘴對嘴靠在一起,那是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情呢!”
我聽了心裏咯噔一下,隻感覺漏了什麽東西。本就因為發燒作痛的大腦,這刻更是天旋地轉起來。我趴在課桌上,要哭卻沒有眼淚。
劉昊喜歡孫玉潔了。
是啊,這再正常不過了。孫玉潔長得漂亮,家境又好,追她的男生排著隊都數不完。隻有這樣優秀的女孩子,才配得上劉昊,至於我……
就別癡心妄想了。
我好像病的很嚴重,在上課的時候暈倒了,被老師送回家去。我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劉幹部姍姍來遲,把我丟到小診所便匆匆忙忙離開了,一點也不關心我的死活。我眼前一片漆黑,身體像落入水裏一樣,一直在下墜、下墜……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劉昊,有劉幹部,還有吳筱然和孫玉潔。他們全都高興的笑著,隻有我被遺棄在原地,漸漸的化作一灘血膿。
再睜眼的時候,劉昊站在我麵前。還在小診所,手上掛著點滴。
“叫你喝藥,你不喝。”劉昊似乎有些生氣,但我眼尖的發現他背上背著包,裝的很滿,顯然不是書本。
“你要幹嘛?”我警惕的問他。
“搬走,不跟劉幹部住了。”劉昊淡淡說道。
我瞪大眼睛,想要挽留他卻又不敢。是啊,他喜歡的人是孫玉潔,我這樣一個人,說話哪裏有分量呢?再加上劉幹部本就反對我們兩個在一起,如今他的離開,正中了劉幹部下懷。如此兩全其美,我又何必拆穿。
“你哭什麽?”劉昊見我淚眼汪汪,“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我咬緊牙關,搖了搖頭:“不舒服。”
“哪裏不舒服?”劉昊眉頭一皺,低下頭來看我。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動作遠不如以前親密。
“你走啊,管我幹什麽!”我大聲哭了出來,推開了劉昊伸出的手,他眼睛瞪大了一圈,顯然沒料到我的舉動。掙脫的動作讓我手背上的針滑了下來,但我不管疼痛,就這樣跑了開去。
我不知道他什麽表情,隻是從那時候起,家裏隻有我和劉幹部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