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心思浮動
“見過侯爺。”雲行舟和張道陵連同張拓一起上前,濃霧當中,便是有一個中年道人站出來朝兩人一禮。
“那道人,道路通途,乃朝廷刻意開辟以方便百姓,你卻以濃霧阻之,是何道理?”得了雲行舟示意,張拓當即便是出聲嗬斥道,“還不快快散開濃霧,以免攔了我大軍去路。”
“貧道應休,乃零陵太安山門人,前不久,山門當中有叛徒盜走靈尊子嗣,貧道奉命追索,一路至於這瓊山道,將那叛徒困於此間,奈何那叛徒有遁地神通,急切之間,難以將之捉拿,不得已之下,方才封鎖山道,最多再須十日,貧道便可將那叛徒拿下,還望侯爺行個方便。”那名為應休的道人看著雲行舟。
聽著那道人的話,張道陵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靈尊,是一個相當特殊的稱呼——在宗派當中,這並非是指某個大修行者,而是宗派的鎮山靈獸。
所謂靈獸,便是被其他修行者所降服的,拋卻了人身,以真身見於人前的妖族,宗派所有靈獸當中最為強大的一頭,便會成為鎮山靈獸,以靈尊稱之。
那應休所說的靈尊子嗣,便是太安山中那鎮山靈獸的子嗣——靈獸為被降服的妖,其本質,依舊是妖,其血脈子嗣,亦不例外,在山中有人看顧教導管束還好,一旦脫離了山門,必然便會萌發野性,從伴於修行者身邊的靈獸,重新化作妖屬。
靈獸子嗣的血脈源頭強大,化作妖屬之後,其自然也有著強大無比的潛力,很快便會化作強大的妖族,加之此地又為人族腹心之地,若是不知曉此事還好,但既然知曉了此事,那張道陵作為天師府弟子,便絕對不能坐視不管,任由那靈尊子嗣被人帶走,以至於成為隱患。
“侯爺?”張道陵看著雲行舟。
“不允。”
雲行舟看著麵前的道人,這道人雖然還不曾成就長生天仙,但其一身的氣機沉凝,隱隱有溝通天地元氣之兆,顯然是距離長生天仙隻得一步之遙。
“隻十日之間,侯爺都不肯給嗎?”應休臉上越發的苦澀。
當他發現,那盜走了山門靈尊子嗣的叛徒,正好就藏在這瓊山道,而這瓊山道又正好是雲行舟他們去往零陵郡的必經之地的時候,他就知曉,他自己,以及他背後的太安山,有極大的可能是糟了他人的算計,被卷了零陵郡的變故當中。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隻能是按照他們的算計而行,隻能是將這瓊山道給封鎖了起來。
道理很簡單,若是那靈尊子嗣隻是被激發了野性化作妖屬也就罷了,但若是落到了心懷叵測的人手中,被外人以詛咒之法,以那靈尊子嗣的血脈為引,對太安山的鎮山靈尊下了什麽惡咒的話,對太安山的打擊,就是在是太大太大。
在得到了消息之後,他以密寶封鎖瓊山道的同時,就已經將消息通傳了山門,向山門請求援手,以盡快的將靈尊子嗣給找回去,得到了消息的太安山,也有長生天仙帶著人手正在趕來的路上,可惜,還不等他們山門的援手趕到,雲行舟一行人,便是先一步來到了這瓊山道。
“我若是允你十日,那一路而去,其他攔路之人請我給些時間,我給是不給?”
“若是不給,難免又是公道,令他人平白生出怨恨,若是給了,那一路拖延下去,要何時才能至零陵郡?”雲行舟目光冷冽,“應休,你是要自己放開這封鎖,還是我親自出手破開這封鎖?”
“侯爺雖是長生,但我派靈尊修為更在侯爺之上,若靈尊子嗣真的出了什麽以外,侯爺非但和我太安山結怨,更是和靈尊結怨,難道侯爺當真就不在乎嗎?”應休道人的臉色變幻,從左右為難,到一點一點的變得堅定,其氣機,緩緩的和瓊山道的法陣融為一體,在他的背後,那濃霧席卷著,隱隱的在其間顯化出一頭龐大無比的雲獸模樣。
“錯,不是我要和爾等結怨,而是你太安山想要和我結怨——我前腳才出長安城,後腳你們太安山就出了叛徒,當真就有這麽巧合嗎?既然那靈尊子嗣幹係重大,又如何這般輕易的就被那叛徒盜走,那叛徒還剛好就在這瓊山道落腳,還被你得了消息?”雲行舟毫不留情的便是將其中的關隘疑點,一一的點了出來。
“既如此,便請侯爺賜教。”按常理而言,這瓊山道中的事,還有一個解決的辦法,那就是應休維係著瓊山道的法陣,然後請雲行舟出手,代為搜查這瓊山道,以雲行舟長生天仙的實力,應休十日才能做到的事,雲行舟或許隻用些許時間便能夠做到,但問題在於,太安山的那靈尊,血脈源頭非比尋常,而其子嗣的血脈,則是於那靈尊的基礎上,更進一步,應休根本就不敢保證,那靈尊子嗣落到了雲行舟手上以後,他們太安山還能不能討得回來,就算是能討回來,他們太安山又需要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
“以半仙之身挑戰長生,此事非比尋常,有其此刻,人多眼雜。若是雲侯爺對你留手,必然會有人以此為你揚名,繼而中傷雲侯爺之威信,若是雲侯爺不留手的話,你怕是十死無生。”張道陵出生勸阻起來。
以半仙之身挑戰長生天仙,在下界天地當中,幾乎是不可能,但在這洪荒界中,卻不算是什麽稀罕的事,畢竟,洪荒界中超越長生的強者無數,若是有人得到了那些強者所留下的遺寶,也未必就不能令長生天仙吃一個大虧——但問題在於,雲行舟並不是普通的長生天仙。
下界當中,天師道撲滅妖族傳承,其道主以一己之力強壓匈奴國運,可見其強橫,但就算是如此,也依舊是隕落於雲行舟的手上,雲行舟的實力,可見一般。
就算是其還不曾登臨長生之境,也不是應休這樣的人能夠挑戰的,更不要提其已經登臨了長生之境。
“太安山不算小派,但也不算大派,並不曾掌控下界之天地,要出一位長生天仙,並不簡單——應休道友,我觀你之修為,距離長生也不過咫尺之間,想必太安山對你的期許,也非同小可,若是你在此間出了什麽意外的話,隻怕你們太安山和雲侯爺之間,更難轉圜。”
“在這,侯爺背靠朝堂,入得五古帝府,並非難事,因他人之算計而與這樣的人結怨,當真是值得嗎?此事還請應休道友妥善考量才是。”
張道陵有心要在兩者之間調和,卻不想,那應休道人在聽了他的言語之後,反而是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半仙之身挑戰長生——傳聞這位雲侯爺精氣虧損眼中,三寶不調,雖得長生之境,但一身的實力到底能施展幾分還在兩可之間,而我的實力,距離長生不過一步之遙,加之又有法陣作為依仗,要勝過他,並非沒有可能。”應休暗自思索,想著自己真的有可能以半仙之身戰勝長生天仙,他的目光也不由得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