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3.絕美的女子
遠遠的,白一朵看到魁梧的塔木船長和一眾江盜。
桑巴拓站在一塊浮筒上,扯著嗓子招攬生意,而他們運營的是一具腐爛惡臭的斑鹿,看一眼一百銀錢。
“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哈,正宗的靈源宗蘿莉,絕世傾城,百媚千嬌,既端莊又風情萬種,既苗條又豐腴柔嫩…………”
就在桑巴托扯著嗓子招攬生意的時候,十幾個彪形大漢圍繞在斑鹿屍體的四周,生怕會有人搶奪似的。
擠進人群,大多數人和白一朵一樣,被惡臭的腐蝕味熏的一陣惡心,緊緊的捂著鼻子。
有人不惑的問:“什麽叫蘿莉?這不是腐臭的斑鹿嗎?”
“對呀,看一眼腐臭的斑鹿就要一百銀錢?”
麵對眾人的質疑,桑巴拓抓了抓胡子,不耐說道:“都是些迂腐之人!”
“這可是正宗的靈源宗蘿莉,椌榕神木元靈所孕育,看一眼入夢侵懷,看兩眼醉生夢死,看三眼羽化成仙……”
人群中,白一朵看著站在浮筒上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桑巴拓,臉皮抽搐了幾下,
“怎麽辦,好尬呀!”
雖然眼前的斑鹿屍體已經腐爛的麵目全非,可白一朵知道,這就是當初他忽悠這幫江盜高價買走的斑鹿。
而所謂的椌榕神木孕育元靈、什麽靈源宗蘿莉,皆都是子虛烏有。
不過,白一朵也很疑惑,為什麽這群江盜得知真相後還要拿來騙錢?這東西真的能騙錢?
想著,白一朵搖了搖頭:“要麽是塔木這群人窮瘋了;要麽就是這群人智商有問題,”
就在白一朵為之尷尬的時候,一個靈源宗商人很是不屑的說:“我牧雲傑從來沒聽說過椌榕神樹孕育過什麽蘿莉,拿一具腐爛的斑鹿屍體在這裏裝謠作騙、褻瀆我靈源宗聖祖,是何居心?”
見有人質疑,桑巴拓眼睛一眯,冷哼道:“無知之輩!”
“此蘿莉乃靈源宗天驕白一朵所贈,貨真價實。白老前輩還說,蘿莉乃天地靈物,需注傾靈力契緣者可見,道緣淺薄之人……”桑巴拓說著瞋視牧雲傑一眼,不屑的搖了搖頭:“是看不見的。”
說完,桑巴托翻身指了指斑鹿,繼又對眾人說道:“各位,此乃人間靈物,有幸得見不枉此生。如果大家還有疑惑,可以先看蘿莉,覺得不值這個價錢,在下分文不取。”
“可以先看,再付費?”
有人開始動搖,雖然還是緊緊的捂著鼻子,心裏好奇難耐。
見桑巴拓點頭,眾人麵麵相覷,
牧雲傑被指責的臉色白沉,奪前一步說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在搞什麽花樣……”
說著,牧雲傑跳出一步,調運全身水係靈力,向著遠處的斑鹿屍體嘭然一擊。
牧雲傑的修為顯然不俗,磅礴靈氣轟然擊出,卻隻是讓斑鹿屍體微微的晃了晃,
緊接著,牧雲傑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人間尤物,臉色頓變,甚至泛起一抹紅暈。
沒人知道牧雲傑看到了什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斑鹿屍體,胸口跌宕起伏,
許久之後,才見牧雲白恍惚之下連退數步,雙腿竟是有些發軟,
有人緊忙攙扶住他,厲目問道:“牧雲師兄,他們是不是在行騙?我去召集師兄弟前來,給你出氣。”
這人說著就要反身去叫人,卻被牧雲傑一把攔住,
隻見牧雲白精神恍惚的擺了擺腦袋,目光空洞的掃視一圈,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掏出兩百銀錢,直接扔給了桑巴拓。
“我還要看,我還要看一次……”牧雲傑急迫而激動的喊道。
見狀,攙扶他的靈源宗弟子皺了皺眉,尋聲問道:“牧雲師兄你瘋了嗎?一百銀錢看一個腐爛的動物屍體?傻一次就夠了,你還要傻第二次?”
牧雲傑卻不耐的推開此人,怒目叱道:“什麽動物屍體,不要褻瀆聖靈之物。”
“她是世界上最美的仙子,別說一百銀錢,就是讓我牧雲傑拋妻棄子傾家蕩產,也絕無二話……。別擋我~……”
隻見牧雲傑暴躁的推開阻攔他的人,丟出銀錢,更加蓬勃的靈氣蘊騰而出。
按照桑巴拓剛才的話,看一眼入夢侵懷、看兩眼醉生夢死……
隻見磅礴的靈氣擊打在斑鹿屍體上,緊隨著,牧雲傑就好像真的傻了,嘴角蘊起一抹傻傻的微笑,對著斑鹿屍體望眼欲穿……
這時候,所有人都嗞的倒吸一口涼氣,開始議論紛紛。
“難道,真的有什麽百媚千嬌的蘿莉?”
“該不會是托吧?”
“我看不像,牧雲傑怎麽說也是靈源宗第二仙域的天驕,會給一幫江盜做托?”
終於又有人安耐不住,猶豫了一下,帶著幾分好奇踏出一步:
“我宮向南也來試試!”
隻見一名白袍加身的靈渠宗弟子跳出人群,並肩走到牧雲傑身旁,得到桑巴拓的認同後,調運強橫的火係靈氣轟然擊出,
如出一轍,磅礴的靈力接觸斑鹿屍體後黯然消失,緊接著,宮向南就眼睛瞪的滾圓,喉結滾動。
有人好奇,晃了晃宮向南的膀子:“南哥,南哥,你看到了什麽?真的有絕世佳人!?”
然而,宮向南卻隻是木訥的搖了搖頭,
“沒有絕世佳人!”
就在大家詫異的時候,宮向南咽了咽喉嚨又說:“她不是佳人!她是仙子,是女神,是不染凡塵的精靈!我從來沒見過這麽美的女人,我……愛上她了!!”
就在宮向南神迷意動的時候,桑巴拓粗獷的嗓音喝囂道:“嘿,看到了吧?還不給錢?”
宮向南一愣,好像被驚擾了美夢,一個恍惚收回目光。
緊接著,就見宮向南一把掏出一袋子銀錢,想也不想就扔給了桑巴拓:“我還要看,再讓我看兩眼……”
有宮向南和牧雲傑以身試毒,相序的又有幾個弟子跳出人群,
但一百銀錢畢竟不是小數目,還是有不少的人持以觀望,也隻是好奇。
就像桑巴拓所說,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看到所謂的百媚千嬌,也有幾個弟子什麽都沒看到,被桑巴拓以沒有靈緣為理由打發走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白一朵一開始還以為牧雲傑和宮向南都是江盜請來的托,
但看著看著,就有點不對勁了。
直到眼見很多人試毒過後,白一朵終於忍不住好奇,調運全身的水脈靈氣擊向斑鹿屍體。
剛擊出靈氣,白一朵就後悔了。
“該死,我怎麽能相信這種事呢?斑鹿屍體可是我賣給塔木船長的呀,”
想到當初是自己忽悠了他們,白一朵就覺得胃疼。
“但是他們都說看見了,難道都是托?或者說,都是好麵子,不想承認自己不能契合靈緣?”
就在白一朵自我質疑的時候,強橫靈力擊打進斑鹿屍體,
與此同時,眼前忽然一花,一個美豔的女子身影,似精靈般出現在眼前,
似有似無,似夢似幻,
白一朵直接傻眼了!
在腐爛的斑鹿屍體上,升騰起一片光霧,光霧中一位絕世美人舞姿弄騷,跳著銷魂的舞蹈,
仿佛有光晨在斑駁,女子縈舞翩躚仙袂飄飄,
那盈盈一握的蠻腰、那豐滿挺拔的大物、那欺霜賽雪的玉膚、那柳眉如畫的盛世容顏……
有那麽一刻,白一朵都看的癡迷了,
“這個女人,好美……”忽然,白一朵又發現不對,眼前的女子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少年眼睛一眯,甩了甩腦袋仔細去看,
就在這時,光晨中翩翩起舞的女子好像也注意到了白一朵異樣的目光,動作忽然一僵,下意識的凝眸看向白一朵。
四目相對,白一朵驚了一記的同時,女子也是本能捂了捂臉,竟然忘了她現在還在跳舞,下意識就想逃走。
“是她?”
雖然是被斑駁光晨美化過的,但白一朵還是一眼認出,眼前仿若仙女般的女子,正是那個在靈源宗外院巷子裏被他兩次救下的女人,
因為白一朵有生之年沒怎麽做過見義勇為的好事,所以對她的相貌格外留意。
光晨中,女子下意識的捂了捂臉,正準備逃走,忽然又想到白一朵可能認不出自己,稍作遲疑之後繼續扭動蠻腰翩翩起舞,
隻是現在忌諱被白一朵看到,舞姿變得僵硬敷衍,有意無意的背著白一朵這邊。
塔木船長躺在一張藤椅上嗑瓜子,正愜意的哼著小曲。端起茶杯,忽然目光一凝,給浮筒上的桑巴拓使了個眼色。
桑巴拓會意的點了點,目光在人群中找了找,很快就鎖定了白衣少年。
“嘿~,那邊穿白衣服的,你的錢給了嗎?”
說完,桑巴拓忽然神色一憟,滿臉的凶煞一晃而釋,轉即化作一抹驚詫與欣然微笑。
“白一朵前輩?怎麽是你!?”
聽到桑巴拓的話,正在愜意品茶塔木船長嗆了一記,咳勻稱才一股腦的翹起身,迎著人群衝了過來,
“啊哈哈哈,白前輩,我就說今早喜鵲怎麽一個勁的叫,原來是要遇貴人!”
與對方的熱情背道而馳,白一朵下意識的就想跑,
畢竟當初拿斑鹿屍體忽悠他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會有再見麵的一天。
“白前輩,您這是要去哪兒?”塔木船長笑盈盈的詢問,給桑巴拓等人使了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打發走嚷嚷著還要看蘿莉的修士們,迎白一朵登船。
“難得能在這裏見到白前輩,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要走,你我不醉不歸。”
白一朵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還急著回宗門,就不打擾了。”
“哎呀,能有什麽急事,白前輩勿要推辭。”勸著,塔木船長又想水手吩咐道:“今天不做生意了,切十斤牛肉、美酒美女,我們送白前輩回靈源宗。”
雖然過了橋就是靈源宗的地界,但是真要步奔的話,還是有不近路程的。
隻見塔木船長豪氣的笑著,牽起白一朵的手邊登船邊解釋說:“白前輩,水路雖然繞行,但節省體力呀。當日割愛贈寶,塔木還沒找到機會報答前輩,今天無論如何都要給塔木一個機會。”
白一朵正不知道如何拒絕,忽然就看到一旁的水手在抬斑鹿屍體,一個半透明的人影遠遠的看向白一朵,秀眉微蹙。
四目相對,女子驚愕了一下,隨即對白一朵擠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這個微笑好像蘊含著別樣的含義,
白一朵並不笨,結合兩次小巷子裏被人輕薄的事件,很快就聯想到了諸多可能。
所謂的蘿莉精靈並不存在、斑鹿屍體也隻不過就是一具屍體。
但是當初自己的一個謊話,怎麽就真的蹦出一個精靈來了?
“塔木船長,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拿蘿莉掙錢的?”踏上甲板,白一朵忽然問道。
塔木聞言一愣,遲疑的看向白一朵,尷尬的笑了笑:“白前輩勿怪,隻因為近年來江盜生意不景氣,市場競爭壓力大,我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一朵苦笑著搖了搖頭,繼而問道:“我是問你,你們什麽時候發現‘蘿莉’可以用來掙錢的?”
塔木這才鬆了口氣,憨笑一聲回答道:“有一段時間了。”
“當時帶回蘿莉之後,我們所有人都沉浸在唯美的幻境裏,醉生夢死,不願醒來。直到幾日之後,我發現船上所有人的精元枯竭殆盡,一個個瘦骨嶙峋麵黃肌瘦,這才知道,蘿莉雖好,可不能貪杯。”
“後來有一天,蘿莉在夢境裏對我說,可以把她的美貌分享給更多的人……”
聽完塔木船長的話,白一朵若有所思。
“這妖精像是在利用斑鹿屍體吸收精元,原理竟然和當初我利用斑鹿吸走塔木他們的靈力一個路數,”
越想越覺得相似,白一朵眼睛危險的半眯起來。
船身搖搖晃晃,沿著支流一路東進,兩岸翠柳連蔭,鳥鳴花香。
塔木船長和桑巴拓熱情款待,酒肉穿腸。
不過白一朵不敢在陌生的環境裏喝酒,裝模作樣的喝,酒水卻是被偷偷的送進了黑子宮殿裏。
紅毛狐狸丟失了酒壇,整日抑鬱寡歡,白一朵送進宮殿的酒水幾乎都被她偷喝了。
半日之後,船艙裏酒氣彌漫,桑巴托仰著膀子呼呼大睡,塔木和白一朵則是懷裏捧著一個酒壇,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就在這個時候,船艙的門被一陣風吹開,一道光斑閃爍的曼妙人影飄了進來。
全身被光斑包裹的女子走到酒桌前,看一眼滿桌的狼藉,嘴角揚起一抹譏誚。
“原來你就是白一朵?也不過如此嘛,……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麽想的,我蝶羽髏貌美如花,才不要嫁給你這樣的廢物。”
女子朝昏睡的白一朵翻了個白眼,雲袖抬了抬,一柄閃爍著寒芒的匕首出現在手中。
但她隻是身形一旋,走向了內室。
光斑中,女子走進一間寬敞的內室,
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秀眉顰蹙,女子嫌棄的捂了捂鼻子,揚起匕首刺向斑鹿屍體。
匕首的刀刃劃開腐臭的屍體,黃水呲呲呲往外冒,
忽然刀尖一挑,一枚黑色的棋子彈了出來。
看到黑色棋子,女子麵上一喜,伸手便抓,
可就在手掌接觸棋子的前一刻,忽然一道白影呼的一聲閃過跟前,黑色棋子被其奪走。
蝶羽髏愣了幾秒,等緩回神,就看到白衣少年攥著黑色棋子戲謔一笑:
“姑娘,看見救命恩人怎麽也不打聲招呼?
我可是救了你兩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