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後悔
“靈兒,過去的事就算拉,你怎麽瘦成這樣?臉色也難看?”
“姐,我從那天以後就和安陽置氣,躺在床上到今天。昨天晚上聽安陽打電話,我明白他遇到了麻煩,發現他在我心裏的分量,鼓足勇氣和你求救。”
“暈死,你這不是和他置氣,而是禍害自己!”安念慈生心疼的說,上前攙扶她往前走。
靈兒慘白的臉顯得神情沮喪:“姐,現在我知道錯了……安陽從手術室出來沒有?”
安念慈邊攙扶靈兒往前走邊說:“還沒有,也許我離開以後就出來了。”
“那我們快點走!”靈兒想加快腳步,卻心有餘力不足,大口喘息挪不動腳步。
她焦急的咬牙說:“姐,你別管我,先回去看看,我慢慢往前挪。”
看到靈兒吃力的樣子,安念慈心中不忍,繼續攙扶她往前走:“算了,我怎麽能把你扔這,手術室外有你姐夫和傅琰東等人,沒事的。”
“那好吧!”靈兒感激的說。
十幾分鍾以後,兩人才走回手術室門口。
看到手術室門依然緊閉,安念慈焦急的問大家,才知道安陽已經在手術室裏三個多小時了。
她生氣的問唐時初:“你不是說沒事嗎?怎麽這麽久?”
唐時初也感覺不妙,卻無言以對,臉頓時黑了。
聽姐姐質問姐夫,靈兒坐在椅子上,臉更白了幾分。
這時,從手術室裏走出一位護士,安念慈急忙迎上去問:“護士,病人怎麽樣了?”
“你是病人家屬吧,他很危險需要輸血,我去血庫取血。”說完匆忙離開了。
“呀……”這時,坐在椅子上的靈兒,聽到護士的話頓時兩眼翻白暈過去了。
安念慈好似有種天崩地陷的感覺,身體癱軟下來。
這時,觀察她動靜的唐時初閃電般奔過來,長臂伸出擁抱住她,心疼的勸:“老婆,手術輸血很正常,醫生護士慣會嚇唬人。相信我,安陽不會有事的。”
安念慈生氣的捶打他前胸:“我就是相信你才以為安陽沒事,你還在騙我,他如果有事,我也不活了。”
此刻,安念慈的心就像被刀紮了似的疼。如果唐時初不刻意隱瞞自己,她知道安陽混黑道,會勸他離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傷心難過中,她感覺身體發軟眼前發黑。
正在這時,剛才去血庫的小護士,兩手空空匆忙走回來。
看到他們焦急的問:“血庫裏沒有A型血,你們家屬誰是?”
唐時初等人麵麵相覷,他是O型血,安念慈是B型血,傅琰東也是O型。
“醫生,O型血可以嗎?”
“最好是A型血,我再去想想辦法。”護士剛想轉身離開。
這時,靈兒悠悠醒轉,正好聽到護士的話立即說:“護士,我是O型血,抽我的吧。”
“你?拉到吧,我還不想攤上官司。”護士看到靈兒瘦弱慘白的臉搖頭拒絕。
這一刻,靈兒好恨自己任性胡鬧,導致身體虛弱,如今想救安陽卻不夠格。
“護士姐姐,我身體很好,隻是有點疲倦,抽我多少血都沒事。”她想救活安陽,哪怕抽幹身上的血也心甘情願。
如今,她才明白,誰對自己好。
她很想對安陽說:“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
護士看她憔悴的麵容,堅決的搖頭:“姑娘,你還想給別人輸血,我看你也需要輸血。”
靈兒大哭,為什麽唾手可得的幸福看不到,等要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也許是從小到大在父親身邊長大,學會了陰謀詭計,以為高冷的男人最有魅力,才會對姐夫死纏爛打,失敗以後把所有的罪責都遷怒於安陽。
這些天他如果不是沒休息好,怎麽會發生這樣的危險,如今命在旦夕,自己又救不了他,罷了,還是先走一步去地獄等他吧。
想到此,她突然站起來,頭用力往身邊的牆撞過去。
安念慈就在她身邊,感覺她神態不對,急忙抓她,也許手勁小了點,盡管阻擋了下,靈兒依然撞在牆上。
盡管減弱了力量,靈兒頭上卻撞個大包。
“你鬧什麽?”安念慈不耐煩的說,她正在聽唐時初等人商量找人獻血,這丫頭又開始搗亂。
靈兒淒楚的說:“姐,我是廢物救不了他,就讓我死了吧。”
安念慈頓時明白了她的心情,既為她感動,又狠她愚蠢。
心疼的用小手揉她頭發罵道:“笨蛋,你姐夫他們正找人,你這裏要死要活的,安陽醒來以後找你怎麽辦?”
靈兒一直沉浸在他的思路中,根本沒聽到眾人在商量什麽,聞聽此言抓住安念慈的手:“姐,能找到A型血嗎?”
不說唐氏公司裏的幾萬人,就是唐家擁有的財力物力,找個A型血的人,根本不是難事。
這一刻,安念慈才感到找一個有錢有本事的老公,驕傲出現在眼角眉梢。
她信心十足的說:“靈兒,你放心,A型血的人很快就到!”
靈兒這才明白,自己又辦了件胡塗事。
感覺到大家鄙視的目光,更感覺無地自容。
她羞愧的盡量把身體縮在一起,降低存在感。
說話間,唐時初喊來的人已經到了,被護士檢驗血型,抽血以後,血液及時送進了手術室。
又過了漫長的兩個多小時,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此時,靈兒已經堅持不住,昏睡過去,聽到開門說話聲,她立即站起來。
由於起來的急,堪堪跌倒,安念及時扶住了她。
醫生平靜的對他們說:“按道理說病人傷口不在心髒位置,可他心髒太偏,本來打在胸腔的子彈,正好擦過心髒。所以,他的傷相當凶險,慶幸的是血液藥物都很及時。當然,必須小心護理,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說是否度過危險期。”
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手術這麽長時間。
安念慈狠狠地瞪了唐時初一眼。
感覺到妻子的不滿,唐時初急忙解釋:“老婆,你千萬別生氣,我怎麽知道你弟弟心髒是偏的……”
“你還說……”這叫什麽話,安念慈激憤的抱怨。
心中感歎,安陽真夠倒黴的,人家都是心髒長偏,子彈打不到,弟弟卻因為這差點沒命。
一陣兵荒馬亂以後,才安排好病房,守候的警察看病人昏迷不醒,隻好回去複命。
重症監護室裏,隻有醫生護士穿著消毒在裏麵忙碌。
大家隻能眼巴巴的透過窗子往裏麵看,安念慈和靈兒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既然安陽已經認可了靈兒,大家都自動讓出地方。
靈兒趴在窗台上,目光死死的盯著病房裏。
從這個角度能看見安陽的側麵,隻見他雙眼緊閉,也許是失血的原因,他的臉很白。
平時就顯得偏瘦的身材,躺在床上,顯得很小。
安念慈就在靈兒身後往裏看,猛然想起弟弟小時候。
就這樣安靜的睡覺,每天早晨她叫起床的時候,竟然頑皮的繼續裝睡。
她好想去喚醒弟弟,快快醒來,別頑皮了。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弟弟不是裝,而是生命垂危。
她頭腦裏嗡嗡作響,歲月轉換,來到十八歲,弟弟淒慘的喊叫聲,仿佛就在耳邊。
“姐姐,救我,我不想死……”
“安陽,你能聽見姐姐喊你嗎?弟弟回來……”
安念慈情緒失控呼喊起來,同時間,另外一個嘶啞稚氣的聲音也在她耳邊響起。
“安陽,你能原諒我嗎?我愛你……”
安念慈似乎清醒過來,聽到聲音是靈兒發出來的。
這世界上多了一個關心弟弟的人,她情緒激動的摟住靈兒,過去的芥蒂煙消雲散。
“靈兒,安陽知道我們等他,他會醒過來的。”
“姐,謝謝你原諒我。”靈兒已經哭成了淚人。
那樣的家庭中長大,十八歲任性妄為的她似乎才明白怎樣做人。
要經常站在別人的角度考慮問題,而不是憑自己的喜好一意孤行。
“好了,安陽要在重症監護室二十四小時。天都要亮了,你們都回去休息,一切有我!”
唐時初對兩個抱在一起哭泣的女人說,安念慈這才和靈兒分開。
她發現愛人目光中濃濃的關心,這關心不但是對自己的,也有對安陽的。
當時如果不是弟弟吸引了歹徒的視線,生命垂危的很可能是他們。
他目光中的憂心不但有感激,也有友情和關心。
安陽不但有自己和靈兒,也有唐時初和眾多朋友。
可她不想走,想親眼看見安陽脫離危險。
看了眼窗外,黑夜即將過去,黎明就要到來,希望陽光升起以後,弟弟會醒來。
聽見聲音靈兒轉身,看見了那個偉岸帥氣的男人,亦如從前般冷漠的看她。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很可笑,世界上的型男無數,看上就要屬於自己嗎?
腳穿在鞋上才知道合不合適,對方絕不是自己碗裏的菜。
此時比較,安陽比這位冷酷男好無數倍。
對方是安念慈的丈夫,姐姐對安陽的心思她感覺到了,她不能讓姐姐寒心。
“姐夫,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