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與子偕老
出去打酒的小連翹默默走進來將酒葫蘆放在藥宗長老的手邊，轉身要走時還是頓住了，痛心疾首地說：“長老，以後這些話您當著外人的麵就不要再說了！咱們藥宗的臉還要不要了？”
藥宗長老被他這麽一說，臉麵上掛不住，便斥責他道：“趕緊給我出去守著！年紀輕輕話就這麽多，你師父是怎麽教你的？”
那小童顯然已經習慣了，老成持重地歎了口氣，然後出去繼續守著洞口。
沈月儀試探著開口：“如果你真是藥宗長老……”
“我真的是！你不信就算了！走走走！我要睡覺了！”藥宗長老來了脾氣，吹胡子瞪眼，一言不合便要趕人。
沈月儀一樂，那敢情好啊，你讓我走那我便走了。
他撒腿便想要開溜，卻被早就已經閉上眼睛假寐的藥宗長老叫住：“我讓你走，是讓你到一邊去乖乖坐好，不要出聲打擾我休息，誰說要放了你了？”
沈月儀氣急：“你這個怎麽這麽不講理，你究竟想怎麽樣？”
那藥宗長老聽她這麽一說也來了氣：“嘿，我說你這個小女娃，我說我是長老，你又不相信，我有什麽辦法！”
沈月儀連忙改口：“我信我信！你聽我說完！”
藥宗長老哼了一聲，默許沈月儀繼續說。
“如果你真有世人說得那麽神奇，你知不知道，血殺是一種什麽樣的存在？”沈月儀試探著問他，如果他真能答出來，那說明人不可貌相，是沈月儀以貌取人，唐突了他。
藥宗長老神秘一笑，眼中卻又閃過一絲驚詫：“血殺？”
沒想到沈月儀竟然連血殺都知道，這種東西早就已經銷聲匿跡了十年有餘。
沈月儀挑眉一笑：“你可是不知道？”
“在月宮之北的淩霄山上，看見一簇異常美麗的花，如海浪般幽暗的藍，滲著嫣紅的紋理，在冰雪之中肆意招搖。名為血殺。”藥宗長老漫不經心地說道，這對於血殺他還是並不陌生的，畢竟，他曾經親眼見過血殺之王。
他假裝沒有看見沈月儀眼中無比詫異的眼神，繼續說道：“淩霄山頂有一株血殺之王，絕色傲立於群山之巔，不屑與汙濁世人為伍，睥睨蒼生。”
沈月儀這下相信了，他真的是藥宗長老，這個世界上知道血殺的人甚少，就連她還是月長情偶然與她提起，她才知曉的。
月長情還告訴她說，這個世上知道血殺的人甚少，親眼見過血殺的人，都是一等一的用毒高手，不可小覷。
這個糟老頭不僅知道血殺，還能夠將它如此細致地描述出來，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不錯，他都說對了。
沈月儀緩緩開口：“不錯，你說的都對，如今我相信你便是藥宗長老，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那個藥宗長老悠悠開口：“早這樣不就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太相信自己的判斷，卻不知這個世上的事情，皆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到頭來，你認為是對的，可能是錯的，你認為是錯的，它反而就是對的，你說，如何能夠說得清？”
沈月儀忽而抬眼看著藥宗長老，那雙看似睡眼惺忪渾濁不堪的眼睛中，卻閃著能夠看透一切的光芒。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月儀：“如何？我說的沒錯吧？”
“沒錯，”沈月儀如實招來：“你既然有這麽大的本事，我相信你也不是平白無故要把我擄來，費心計劃這一切，肯定是有什麽目的，絕對不會是想與我談天說地這麽簡單吧？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快說，明人不說暗話，我沒空跟你在這裏兜兜轉轉，話裏有話。”
“你這個小女子怎麽一點都不可愛？”藥宗長老佯裝委屈地看她一眼：“我就是想單純找你說說話不可以嗎？你我是有緣人。”
沈月儀挑眉：“哦？有緣？你倒是說說看我們如何有緣？”
那藥宗長老伸了一個懶腰到：“你體內有毒，我體內也有毒，算不算是有緣？你精通醫術，我也會幾分用毒，算不算是有緣？你心思澄澈，向往自由，我也不願被世俗禮教所牽絆，算不算是有緣？”
沈月儀警惕到：“你怎麽鬼知道這麽多關於我的事情，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我，是站在……不對，是躺在你麵前的這個人。”藥宗長老還是一副懶洋洋地樣子，我們有緣，我可以幫你一個忙，你有驚世的用毒才能，何苦要被身份所累？”
“幫我？”沈月儀嗤笑一聲：“你能幫我什麽？我告訴你，你最好乖乖把我放了，否則我夫君尋來，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的夫君？他究竟是你的夫君，還是你的枷鎖，你的束縛？嗯？”
沈月儀皺起眉頭看他，並不說話。
“我猜你也已經厭倦了這個身份，你若是不想再繼續下去，我可以幫你，把你送出去，到一個沒有人知道你的地方，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懸壺濟世，懲惡揚善，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藥宗長老向沈月儀拋出了一個巨大的橄欖枝。
“你有這個本事嗎？”沈月儀並不回答他的問題。
“我不僅能把你送出去，我還能把你送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你可以從此不再是你，換一個新的身份，去過新的日子。
你不是想要自由嗎？如今這個機會就擺在你麵前，你隻要說你願意，我現在就能滿足你。”藥宗長老是一個慷慨之人，送了人出去，還附送一個嶄新的人生，這對於一隻被困在牢籠中的金絲雀來說，無疑是巨大的誘惑。
“不行，我們曾經說過，要一起麵對所有風雨，如果我就這麽走了，他會如何？”沈月儀不敢想，皇上究竟會如何對方瑾澤，他所要麵臨的壓力和危險到底有多少，而失去了沈月儀的他，是不是能夠再次振作起來……
那又究竟是一番怎樣的情形……
“你的那個夫君，可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的目的，可是整個天下，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都是他的敵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