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再也不會離開你
沈月儀與普善大師相談甚歡。
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普善大師在說，說方瑾澤幼時的趣事，說他坎坷的經曆，沈月儀聽得入迷，它錯過了方瑾澤之前二十年的人生，既然無法再參與一次，從別人的敘述中將它一點點拚湊還原出來，也算是參與他人生的一種方式吧。
或許有一天，他會願意自己將這個故事說給沈月儀聽，用一種完全不同，更加貼近他內心的視角，說他在某個時刻最孤獨，在某個時刻最難過，說那些隱晦的，私密的，未曾對別人講過的故事。
他希望方瑾澤向她分享他的人生，用完全契合與交融的方式，讓兩顆心走得更近。
她伏在案上，歪著頭，聽普善大師絮絮叨叨：“你都不知道，為了讓他開口說話，我用了多少方法……可”
沈月儀隻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普善大師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眼前一黑，便徹底睡熟了過去。
普善大師說了半天，才發現沈月儀一點回應都沒有，一看她原來伏在案上睡著了，一頭青絲披散下來，睡顏安靜美好，乖巧地如同一隻小貓。
他嘟囔了一句：“聽我說話有這麽無聊嗎？竟然還真的睡著了！”
“是真的很無聊。”方瑾澤從門口進來，恰好聽見普善大師的嘟囔，便接了他的話。
方瑾澤閑庭信步，負手而來，一身玄色衣袍勾勒出他挺拔頎長的身姿，更襯得他麵冠如玉，豐神俊朗。
他雖是向善存大師走去，眼神卻一動不動地盯著沈月儀，眼中充滿了柔情，溫柔地像是要化出水來。
這個女娃當真是有魔力，普善大師在心中暗想，能把一座冰山融化，並不算稀奇，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隻要有心，誰都可以成功。
可是要在冰山上種上花，可謂是難上加難。
沈月儀卻輕易就做到了，不僅種上了花，這花還生根發芽，長勢極好，漫山遍野地蔓延開來。
她在方瑾澤的心尖上種下了一朵花。
自從有了沈月儀在身邊以來，方瑾澤也不似從前那樣沉默了，有時普善大師打趣揶揄他，他也會還擊回去，起初普善大師驚訝不已，還懷疑這個方瑾澤是不是假冒的，後來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方瑾澤之前曾與他提過一句，說是他要娶王妃了，是尚書府的庶女，當時方瑾澤的表情很淡漠，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對於婚事的期待，普善大師也沒有過多去問，畢竟天家的姻緣都是為了利益，娶誰嫁誰，又有什麽不同？
隻是後麵方瑾澤的變化越來越來，似乎更愛笑了，話也多了，普善大師表麵上沒有問原因，心中猜想肯定與那位新王妃有關，果不其然，沒想到當初錯配的鴛鴦，倒成了一對真正的有情人。
普善大師這才想起問方瑾澤正事：“他這個來寶通寺，真的不是為了試探？”
方瑾澤壓低了聲音，生怕擾了沈月儀的好夢：“是要試探不假，不過不是我。”
普善心中了然：“那就是他了。”
方瑾澤點點頭：“不錯，今日皇上找我去，是讓我協同一起將他拿下。”
普善淡淡一笑：“蘭因絮果，一切都是天意。”
方瑾澤將沈月儀輕輕抱到廂房裏去，反正普善大師這裏的院子寬敞，廂房也多，之前方瑾澤來小住過幾次，普善大師便吩咐團團將門鎖了，定時打掃，當做是方瑾澤的房間。
在普善大師的心中，方瑾澤就如同自己的親人一般。
看著方瑾澤抱著沈月儀進去廂房，他在心裏盤算著，下次下山采購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們，買個大一點的床……
沈月儀睡得熟，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她剛剛清醒之時，眼睛還沒有睜開，閉著眼睛哼哼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先前不是趴在案上睡著了嗎？怎麽現在是在床上？
莫非是……
“起來吃點東西還是想繼續睡？”床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激得沈月儀猛得一睜眼，看見方瑾澤就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我不是在做夢吧？”沈月儀驚喜不已，原先以為此行凶多吉少。她都已經做好要與方瑾澤共赴黃泉的準備了，可是如今一覺醒來，卻看見最牽掛的人正在床邊看著自己。
沈月儀回過神來，撲到方瑾澤懷裏，緊緊地摟著他：“剛才把我嚇壞了。我以為你……”沈月儀說著說著鼻頭一酸，聲音哽咽起來，如今想起來還是會後怕，她不敢想象沒有方瑾澤的日子，她該怎麽活下去。
方瑾澤將她摟得更緊，拍著她的背柔聲哄她：“沒事，都過去了，隻不過是虛驚一場，皇上並未懷疑我。”
沈月儀聽他這麽說，既然皇上沒有懷疑他，為什麽要把他召去密談，這一係列奇怪的舉動又應該怎麽解釋？
方瑾澤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一字一句地解釋道：“你還記得我們查到太子私自征兵一事嗎？”
沈月儀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本來我們回來就是要向皇上說明此事的。還押回來兩個人證。”
“我已經讓翟秋將那兩個人證送回去了。”方瑾澤說到。
沈月儀覺得詫異：“為什麽？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證據，放了他們我們口說無憑，皇上不一定會相信的。”
“這件事不用我們說了，”方瑾澤看著沈月儀：“因為皇上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沈月儀驚訝萬分：“太子背地裏幹了那麽多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沒有被發現，怎麽這次反倒被……是有人搶在我們之前通風報信了嗎？”
方瑾澤搖了搖頭：“今日我才知道，許多事情並未我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