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沈家沒落
第二天早上,沈月儀一大早便被小桃著急忙慌地叫了起來。
她一夜擔心未眠,直到天快亮了才睡著了一小會兒,眼下烏青一片。
小桃從直接開門進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沈月儀麵前,帶著哭腔說道:“小姐,您救救老爺吧。”
沈月儀心裏一沉:“怎麽了?”
小桃抽抽搭搭地說:“今日一早,皇上便派人去了沈府,不論主子仆人,老幼婦孺,一律都被抓走了。”
沈月儀激得一下子坐了起來:“這麽快就定罪了?”
若說昨日沈月儀還在強裝鎮定,那麽今日她是真的坐不住了。
昨日雖然把沈裘抓了個正著,但沒有定案,一切都還有轉圜的餘地。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是沈裘通敵,沈家老小罪不至死,如今突然全部下獄,沈家怕是永無翻身之日,說不定還會落得個滿門抄斬。
小桃在沈月儀身旁哭哭啼啼,擾得她心煩意亂,她擺了擺手讓小桃先下去,小桃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想必小桃心中也是以為她嫁給了方瑾澤,心中便沒有了沈家。
沈月儀下床,打開窗,一陣涼風吹來,激得她打了一個冷顫,瞬間便清醒了不少。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細細地思慮著這件事。
沈裘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就算她去求情,也不會有什麽轉機。
況且他所做之事,本就是大逆不道,就算沈月儀與他有父女之情,也不能姑息。
沈裘的性命她可以不顧,可是沈家其他人呢?
那幾個年幼的弟弟妹妹,從小將她帶大的乳娘,私下同情過她的丫鬟們。
他們都是無辜的,卻都因為沈裘一人的過失而被牽連下獄。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麽,沈月儀想想都知道。
殺頭,流放,充軍。
一夕之間,所有的富貴榮華蕩然無存,一輩子背負著罪臣之後的罵名苟且偷生。
她絕不能坐視不管!
現在她唯一能夠依靠的,便隻有方瑾澤。
沈家除了這麽大的事,方瑾澤不會不來找她的。
沈月儀在房中焦急等待,一直從清晨等到了傍晚,方瑾澤明明就在書房之中,卻一直不來見她。
沈月儀心中隱隱升騰起一絲不安。
她心一橫,抬步就從門外走去。
既然方瑾澤不來找她,那麽她就主動去找方瑾澤。
沈月儀走到書房之外,看見翟秋守在門外,她正要進去卻被翟秋攔下:“王妃,王爺吩咐過了,誰也不準進去。”
沈月儀皺了皺眉:“王爺可是在議事?”
翟秋頓了一頓,低下了頭:“未曾,裏麵隻有王爺一人。”
“那我為何不能進去?我有要事要找他商量。”
翟秋麵露難色:“王妃,王爺吩咐過誰也不見,尤其是……尤其是娘娘您。”
沈月儀麵色一沉,伸手就推開了書房的們,徑直走到了方瑾澤麵前。
翟秋也不敢真攔她,便也隻好放了她進去。
方瑾澤以手扶額,看起來有些疲倦。
早前沈月儀與翟秋在外爭執,他便已經聽了個一清二楚,翟秋攔不住沈月儀,他心中是知道的。
他隻是希望沈月儀能夠明白他的意思,他心中亂的很,不想在此時見到沈月儀。
一品尚書通敵買國,聖上龍顏大怒。
再加之平時與沈裘不睦的幾個官員在朝堂上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皇上怒氣更甚,一怒之下將沈家老小全部打入天牢。
更有好事者提出,沈月儀雖然已經嫁給了厲王,但始終是沈家的女兒,所說沈裘通敵買國,沈月儀也脫不了幹係。
方瑾澤雖然在心中也不是全然相信沈月儀,但他也絕對不允許別人中傷於她。
他當即在朝堂上便指出,沈月儀是沈裘之女,與沈府脫不了幹係,這麽一說,沈月儀嫁給了方瑾澤,方瑾澤也算是沈府之人,如此說來,聖上也與沈府脫不了幹係。
若要這麽說下去,整個皇室都與沈府有關係,難道要讓皇家給沈府陪葬嗎?
方瑾澤這麽一說,眾人都不敢再說話,皇上本來也有心問罪沈月儀,但方瑾澤這麽一說,他倒是不好開口了。
他若是一開口,倒反而是把自己賠了進去。
於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這件事。
見沈月儀進來,方瑾澤連眼都沒有抬:“你來幹什麽?”
沈月儀聽他冷漠的語氣,頓時心中就涼了半分,卻還是強忍著不快問到:“你知道沈府被抄的事情了?”
方瑾澤依舊是看著公文,淡漠地說:“知道。”
沈月儀看他不溫不火的態度,上前一步:“就算是沈裘通敵賣國,可沈家其他人的無辜的,沒有必要連老幼婦孺都要全部下獄吧?”
她上前去抓住方瑾澤的臂膀,軟言求他:“他們經不住牢獄之災的,你能不能救救他們?”
“他們是無辜的,”方瑾澤終於抬起了頭,直視沈月儀,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光芒:“那麽你呢?你是無辜的嗎?”
沈月儀聽他這麽一說,愣了一愣,手不由得鬆開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方瑾澤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沈月儀:“沈裘通敵買國,由來已久,你當真毫不知情?”
沈月儀沒找到方瑾澤竟然會懷疑到了自己頭上,一時有些茫然,解釋道:“我自然是什麽都不知道,你知道我與沈家向來不睦……”
方瑾澤卻還是不相信,一步步逼近她:
“難保你們不是合起夥來演了一出好戲給我看,不是嗎?”
沈月儀難以置信地看著方瑾澤,眼中有些失望:“在你的眼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騙?”
方瑾澤被她眼中的失望灼傷,將視線移走,不再看她:“若你不知情,消息怎會三番五次被泄露出去?沈裘怎會知道皇上要去中宮避暑?”
沈月儀隨機反應過來,冷笑一聲,眼中盡是傷情:“原來你告訴我,就是為了試探我?”
方瑾澤不做聲,算是默認。
沈月儀心中了然,苦笑一聲:“方瑾澤,你承認吧,你說我欺騙了你,可你自始至終就沒有信任過我,你一直都在試探我,不是嗎?”
沈月儀沒有想到,自己在方瑾澤心中竟然如此不值得信任。
她木然地點了點頭,轉頭就出了門。
方瑾澤伸手想要去拉她,最終卻無力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