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忍到極限
親自目送沈月容幾人安全離開後，沈裘這才回過神來，關心起沈月儀來。入眼便看到小桃與她主仆情深，於是笑眯眯地刻意討好道：“你姐姐她們那是耳根子軟，無心聽了旁人的教唆，所以你也別太往心裏去。”
沈月儀兀自用力地握緊了小桃的手，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額頭上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奈何沈裘遲遲沒有離去的意思，看樣子是還想跟她寒暄兩句。
閉眼極力地隱忍了一會兒，而後緩緩睜開眼睛，漠然地開口說道：“今夜之事女兒自然不會再追究，還請爹爹放心就是。畢竟都是一家姐妹，真要鬧起來，怕是會傷了大家的和氣，到最後也不過是自找煩惱。”
雖然語氣不怎麽和善，但意思說到了沈裘的心裏去。他訕訕地笑了兩下，看沈月儀不像是跟他開玩笑的樣子，於是就立即將這個話題給打住了。
“爹爹知道你委屈，日後定會想辦法好好彌補你的。”他忽然歎了口氣，眼底劃過一絲不同尋常的關懷和慈愛，直把沈月儀看得心裏發毛。
見沈月儀無動於衷，他便坐到了她的對麵去，同她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回去看看屋裏頭還缺些什麽東西，明兒我就讓人給你送最好的過來。若是你姐姐她們哪裏惹得你不開心了，你也盡管告訴爹爹。”
猛然聽見沈裘跟她掏心掏肺地說話，沈月儀的心裏頭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可臉上還得不動聲色地應下，省得他回去後多心，又要琢磨該如何才能討好她。
想到這兒，沈月儀便朝著沈裘溫順地笑了兩下，剛準備獅子大開口，可旋即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好主意，於是就抬起雙手虛弱地放到了太陽穴上，一邊故作難受地揉著太陽穴，一邊矯情地輕啟薄唇：“女兒倒也沒什麽損失，可是姐姐們吵鬧太過了，現在我這頭實在疼得厲害。”
看到沈裘的臉色幾經變化，沈月儀差點兒就笑出聲來，可最後還是被她給硬生生地憋住了，轉而一本正經地跟他說：“爹爹隻要管好姐姐們，讓她們莫要再來鬧得妹妹不得安生，就是對女兒最好的彌補了。”
聽完沈月儀的話之後，沈裘原本有些泛白的臉色，不禁轉為了酡紅色。他垂下頭去頗為不好意思地囁嚅道：“你姐姐她們的性子就是鬧了些，下去後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們一頓不可，讓她們再也不敢來打擾你。”
得到沈裘的保證後，沈月儀便緩緩地站起身來，朝著他悠悠一拜：“那女兒就在此先謝過父親。時候也不早了，父親若是沒什麽事要交代的話，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明擺著就是下了逐客令，沈裘自然聽得出來沈月儀話裏的意思。他細細想了想，此番前來也是因為聽到傳言，說是沈月容帶人過來找茬。怕她們把事情鬧大，這才過來看一看的。
既然事情已經圓滿解決，那麽他也沒必要再繼續耗下去了。又跟個父親似的對沈月儀囑咐了兩句，沈裘便悻悻地離開了。
親眼目送著他離開後，沈月儀終是撐不住身子，軟綿綿地癱坐在了石凳上。一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小桃，看到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後，嚇得差點兒驚聲尖叫起來。
好在沈月儀笑眯眯地擺擺手，這才製止了小桃激動的行為。她蹲下來抱住沈月儀顫抖的身子，心疼得都快哭出聲來：“那小桃現在能為小姐做些什麽嗎？”
聽這丫頭說話帶著隱隱的哭腔，沈月儀不禁有些於心不忍。她反手拍了拍了小桃的後背，又好笑又好氣地寬慰她：“我現在可是自顧不暇，沒空兒理會你的，所以你能為我做的事，也就隻有學會獨立自主了。”
“什麽獨立自主？”小桃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沈月儀的話，顯然是對她的某些用詞不甚理解。
“就是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沈月儀無奈地歎了口氣，她自以為用詞已經很明白通俗了，哪知小桃竟然會聽不懂。
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有些驚訝地指著沈月儀的臉，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幾分：“小姐，你的臉怎麽就跟個猴子屁股似的？”
這個形象的比喻簡直就是欠抽，沈月儀忍不住白了她兩眼。而見她滿臉的不屑，小桃賭氣地去搬來了一麵鏡子，放到了沈月儀的麵前。
看到鏡子裏麵龐通紅的自己，沈月儀也不禁有點兒不可置信。塗抹了那麽厚的一層粉都蓋不住，沈月容她們下手可真夠狠的。
身體又開始燥熱起來，而比起之前的躁動不安，還隱隱多了一絲惡心的欲望。沈月儀忍不住想要吐的衝動，於是扶著石桌俯身趴下去，望著地麵一陣幹嘔起來。
看見她突然這樣難受，小桃一時也有點兒不知所措：“要不然的話奴婢還是出去請一個大夫回來吧，小姐你這樣一直硬撐著也不是個辦法。”
恍然聽到小桃說要請大夫，沈月儀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轉身一把抓住了小桃的手腕，厲聲製止她道：“不許去！”
聲音大得小桃都有些發懵，目瞪口呆地望著她，久久不曾言語。意識到是自己太過於激動後，沈月儀急忙跟小桃道歉：“這藥在身體裏憋著難受，我本意不想吼你，你也別往心裏去。”
頓了片刻後，見小桃仍舊情緒低落，對她的話也並未有所感觸，沈月儀立刻就軟了下來，拉著她的手晃悠道：“要不你再替我打幾盆井水回來吧，我想洗個澡。”
“可是小姐的身子……”聽到她說要用井水洗澡，小桃腦海裏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答應。
可是沈月儀卻鐵了心要用冷水洗澡，她現在由不得小桃不同意，直接就跟她下了死命令：“不管你找哪個大夫回來，用的法子都是這個。再說如果不夠痛苦的話，我又怎麽能夠記得沈月容她們是如何對我的？”
正是最後一句話，說動了小桃，讓她咬著牙去替沈月儀打開了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