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逆天九階
眾人守望已久的仙闕，此刻近在眼前，這千丈的距離，每個人都行走的戰戰兢兢，事到如今，誰也無法輕鬆，無論是萬龍登天梯，還是箭魂羽魄陣，均是奪去了不少條鮮活的生命，半仙在華帝仙府的禁製麵前，也孱弱到束手無策。
在鳳羽的率領下，眾人平安無事的降臨仙闕所在的虛空懸島上，彌漫的仙霧中，飽含濃鬱精純的仙靈之氣，僅僅是在其中呼吸，半仙以下的修士，都能清晰的體會到力量的提升。
甚至有之前達到突破臨界點的修士，在仙靈之氣的洗滌下，衝擊瓶頸、打破桎梏，朝新的境界邁進，可惜這華帝仙府本身就是件可怕的時空仙器，不但法則秩序和外界不相仿，還隔絕了修士與上界的感應，劫數在這裏是不會落下的，這一點和千鬼淵很相似。
屠雲、水無痕、道慧、一玄、禪主、白玉、獨孤仙兒、紫輕侯，仰視著這座雄偉的仙闕，在他們眼中，仙闕不是沒有生命的建築物，它擁有著靈魂，雍容華貴、自在獨行的靈魂，八人對仙闕搖搖叩拜，那是發自內心的崇敬，不分仙魔佛。
若是說萬龍登天梯是華帝的拈來之作，那這座仙闕才真正灌注了華帝的心血，一磚一瓦、一木一石，似乎都留有華帝的痕跡，盡管捕捉不到，可還是讓人心生敬畏。
與跟風而跪的一眾修士不同，鳳羽以平常心靜立在仙闕前，像是在和華帝逝去的身影穿越時空對話，第一次來時，他亦是被仙闕展露出的浩瀚大道所震驚，可鳳羽卻未曾折服於華帝的偉岸。
他是落鳳羽，是黃泉帝君的轉世，是九幽令的主人，承蒙命運的青睞，誓要掀翻這沉屙纏身的五界，重塑新的秩序和規律，除了他落鳳羽，誰能夠讓三大主宰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榮耀，他可以驕傲的像隻展翅翱翔的鳳凰，那是他應得的權利，沒人可以讓他拜服，天都不可以，何況是華帝。
這處仙闕他進去過，裏麵的確收藏著琳琅滿目的法寶，值得華帝珍藏的，最差也是道器級的，寶器根本難入堂堂仙君的法眼，說句難聽的，這座仙闕上，隨便撬枚銅釘出來，也比在場九成以上的修士賴以成名的法寶，品階要高的多。
但鳳羽沒有取走任何一件，除了仙府核心封印之物，鳳羽不會對法寶動太多的心思。畢竟華帝縱然是仙君，搜羅奇珍異寶，可王品以上的仙器，對誰而言都可遇不可求的異寶。
華帝舍得以後羿神箭布置箭魂羽魄陣，那是為了守護這座仙闕，鳳羽盡管沒有走遍仙府的每個角落，可他敢斷言這仙府中，類似於後羿神箭的法寶，不會超過三件。
仙帝可以錘煉聖器，少有人鍛造神器，除了先天神物難尋，便是太耗費帝道法則的緣故，而仙君除非有逆天機緣，也無法憑自身能力祭煉出聖器，哪怕集聚到煉製聖器的材料，一般也僅能鑄造王品仙器，這是受到了自身法力和本身大道的局限。
華帝是仙君，不是煉器神匠，修道者要海納百川，如何能沉迷於鑄器一道中，除非華帝放棄成帝，可那幾乎不可能。
但鳳羽的眼界高，不代表別人也看不上眼，在人間界，一件絕品道器就能創造一個近乎不朽的道統，何況是仙器。
在眾人熱切的期盼下，鳳羽從沉思中蘇醒過來。
“我既然選擇公開華帝仙府，就沒有讓忘塵宗獨攬的打算，諸位請自便。”
鳳羽說的坦坦蕩蕩，可還是沒人朝仙闕走去，剛剛不過是千丈虛空，就有那般恐怖的陣法，這偌大的仙闕，要說沒有強大的守護力量，誰會相信。
沒人不垂涎仙闕中的法寶，可誰敢率先越過雷池一步，笨蛋白癡才會以身試險卻便宜別人。
詭異的氣氛在流淌，鳳羽看到那一張張窘迫而又急切的臉色，心中不由的好笑，這群人也太得寸進尺了吧，如此的膽小畏縮，那有何必來此，徒犯凶險。
但計劃要實行，鳳羽也不能讓這仙闕嚇阻住他們，能者多勞，這掃雷的工作還是得他擔著。
鳳羽默默地朝仙闕走去，大部隊則亦步亦趨的跟著他，不過他們是瞎操心了，華帝又不是虐待狂，他留下仙府，是期望有人能繼承他的道統，若是五步一禁製、十步一陷阱，估計天賦極高的妖孽，也恐怕會被折磨的瘋掉。
仙闕位於虛空懸島的中央，可以修士的速度，要跨越還是極為輕鬆的事情，很快眾人就來到仙闕的大門，巍峨的門戶通體以神秘金屬打造，上麵斑駁的鏽跡，不是受到歲月的侵蝕，而是材質本身就是如此。
青龍、白虎、玄武、朱雀、螣蛇、麒麟，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古老神獸，沉澱著久遠滄桑的氣息，門戶之上有一塊牌匾，可古怪的是，牌匾上空無一字，但個中的緣故，隻怕除了華帝本人，其他人永遠也無法知曉。
鳳羽獨自踏上門戶前的九級台階，一塊神碑從天而降，落在台階之下。
“爾等能平安度過萬龍登天梯，說明你們有運氣，且能順利闖過箭魂羽魄陣，證明你們的實力也不是太糟糕，這逆天九階是對你們最後的考驗，通過此關，仙闕之內的寶貝，任你們挑選。”
這塊石碑受到仙闕的牽引，若要強行毀去，會波及仙闕，留下漏洞痕跡，所以鳳羽沒在上麵動手腳。
“逆天九階？不就是幾級台階麽，我先上去看看。”
看到鳳羽走的十分輕鬆，劍癡大大咧咧的踏上台階，可才邁上第一階，劍癡就差點罵娘，不到第三階，頭重腳輕的劍癡直接被彈出了逆天九階，灰頭土臉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勉強卸去逆天九階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
“劍癡，你什麽時候學會馬戲了，你這跟頭翻得比走街串巷的雜技團還要有趣。”
劍癡朝麻叟啐了一口塗抹，幸虧麻叟早有預料，劍癡的突襲自然落空了。
“劍癡，這逆天九階到底怎麽了，你居然連三階也走不過去？”
姬心蘭關切地問道，禪主等人也很迫切的期待答案，別人不清楚這位鎮魂閣老閣主的深淺，他們又豈會不清楚劍癡有幾斤幾兩，以他中階仙師的修為，才勉強走了區區三階，那旁人又會如何呢。
“這是什麽鬼台階，我剛踏上第一階，就有一種壓迫從虛無中衍生出來，從每一個角度向我襲來，那種壓迫媲美高階仙師，我不信邪的又往上踏了一步，壓迫犯病似地，達到了巔峰仙師的程度，那第三階的壓迫力，你們應該也猜的出來了吧。”
眾人沉默不語，懵懂的愣在原地，像是劍癡說的不是人話，而是深邃生澀的天書。
“那鳳羽大人？”
禪主第一個從驚訝中恢複過來，他看到逆天九階之上的那道背影，心底生出莫名的無力，和這個妖孽處於同一個時代，說不上是辛酸還是憋屈。
鳳羽從容的轉過身，看到失魂落魄的一群人，笑意都快憋不住了。
“大家不用如此驚慌，我走完這逆天九階，得到了完整的訊息。逆天九階是華帝，用來考驗修士潛力的法寶，仙人境之下，每三階提升一個小境界，仙人境之上，每一階提升一個小境界，但是壓迫是有極限的，巔峰仙靈就是終點。”
鳳羽一番解釋，眾人恍然大悟，難怪鳳羽可以輕鬆走上頂端，巔峰仙靈的壓迫對仙尊而言不是小菜一碟麽。
但這個結果，依舊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這個規則對通天境、禦天境、逆天境、成仙境極為有利，隻要仰仗幾件厲害的法寶或者服用瞬間激發潛能的丹藥，跨越三個小境界還是有可能的，何況逆天九階施加的單純壓迫而已，並非要他們真的越階戰勝強大的對手。
可從仙卒開始就很不妙了，跨越九個境界，那就是說，初階仙卒最後要抵抗中階仙靈的壓迫，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仙人境中，修為越弱越吃虧，反倒是本身就擁有仙靈修為的禪主占了大便宜。
“這也太變態了吧。”有人不信邪的衝上去，可下場比劍癡還要悲慘。
“諸位也不用著急，華帝仙府中不是僅有這一處仙闕，而且這逆天九階的效果，從我們踏足仙島開始算起，隻會持續九個時辰，九個時辰過後，禁製會自動消失。”
鳳羽的話沒能起到安慰的作用，九個時辰，以修士的能力，搬空這座仙闕，時間都綽綽有餘，到時候再進去，估計什麽也撿不到，可誰也敢朝鳳羽抱怨，這也不是鳳羽故意難為他們，是他們自己實力有限，畢竟能夠通過逆天九階不止鳳羽一人。
鳳羽推開神秘的金屬大門，平靜的走進去，他很期待究竟有幾人能夠走過這逆天九階，盡管這群人中，大部分人注定要埋葬在他布下的血祭陣法裏，可能通過這重考驗的人，如果和自己沒有深仇大怨，鳳羽很願意給他們一次救贖的機會。
華帝自己不尊天不敬地，所以不分道統是何，隻要有膽子逆天，他都會高看一眼，而這種理念恰恰和鳳羽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