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家裡進賊了
「到哪裡了?」男人突然警覺。
「到喬子口了。」車夫在外面答道。
「停車!」
男人貓著身子準備下車,又見對面的小女人神經繃緊,一臉的警覺,竟鬼使神差的想逗逗她。
「咱們宣州城裡見……貂蟬……」他特意壓低聲音,低到只能她一個人聽見。
然後鑽出馬車,火速消失在叢林中。叢林那頭有車燈閃爍,應該是接應的人。
看他走遠,馬車上的三個人才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有驚無險。
黃昏時分,三個人總算平安回到南巷,一進門,管事的就差聲淚俱下的向老太太訴說一路上的驚險遭遇。
老太太和李媽聽的目瞪口呆,又看幾人安然無恙,白老太太雙手合攏直念菩薩保佑。
晚飯過後,白清潯告訴祖母,父母讓她去城裡讀書的事。
「你母親也同意啦?」
老太太遲疑。
「是的,母親也同意了。」
「那李家對外宣稱我沒念書,高攀了他們家,所以爸爸決定讓我也去城裡。」
白清潯挑重點說。
白老太太一聽這話,頓時惱怒起來:
「哼!還輪得到他們瞧不上咱家!他們也不打聽打聽,你祖父當道台那會,咱們白家在宣州城裡誰人不知?
朝廷的四品官員!
他一個不入流的米行商戶,哪裡配和我們攀上親家?」
白清潯柔婉順從,沒有做聲。
過了三兩日,白清潯和管事平安回到白公館。
大門裡面停了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
爸爸買汽車了?白清潯心裡猜測。
兩人提著行李進門。
一進門就聽到白清瑤興奮的叫喊,周末要邀請同學開車出去遊玩。
家裡果然買了汽車。
「爸爸」
白清潯放下行李。
「回來了,看到門口的汽車了嗎?」
白秉霖窩在沙發上,很興奮。
「看到了,很不錯呢。」白清潯微笑著附和。
在她眼裡,汽車都差不多,一個鐵箱四個輪,沒有什麼差別。
「你懂什麼叫不錯啊!只告訴你這車子的價錢,都要嚇死你了,四千多塊大洋哇,在城裡都可以再買一棟像樣點的洋樓了!」
吳素之不舍的語氣,充滿惋惜。
雖然她也覺得買輛汽車裝門面很必要。
可一下子出拿出去那麼多錢,她還是覺得肉疼!
「婦道人家就知道計較錢!這是單單買了一輛車嗎?它如今就是我們家的門面。
門面,曉得吧!
下個月省行政部總長要來宣州視察,我不得活動活動?我這個處長當的夠久了,是時候挪挪窩了!」
白秉霖興高采烈,愉快的神情在臉上一覽無餘。
彷彿有了這汽車,仕途上便可以暢通無阻。
「爸爸,快點雇司機,這周末我就要邀請同學出去郊遊.……。」
白清瑤對他撒嬌。
「早雇好了,明天一早就過來,你儘管多叫幾個同學一起去,人多才熱鬧!」
白秉霖很興奮,對白清瑤有求必應。
大太太溫氏坐在沙發上打毛線,神色自若。
當晚的餐桌,白秉霖為了慶祝買車,多喝了幾杯,上樓時腿哆嗦的厲害,還是吳素之扶了他回房
白清潯仍舊住在之前的客房,裡面多了一個放東西的柜子,白清潯覺得還算滿意。
白家幾個子女住在二樓西邊。
兩房太太和書房都在東邊,中間隔了寬闊的客廳走廊,互不干擾。
隔壁房間很安靜,白清潯知道,大哥外派還沒回來。
當晚她等所有人弄結束才去洗澡。又不太熟悉家電的使用,手忙腳亂的收拾妥當。
躺下時,已經差不多深夜。
迷糊中聽到隔壁大哥房間的陽台有動靜。
白清潯睡眠極淺,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大哥,你說這家肯定富貴嗎?感覺這洋樓連個守夜都沒有,這麼輕易就進來,我這心裡總覺得不妥。」
「放心,門口停著新汽車,一看就很值錢,肯定有錢,先進這個房間找找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黑暗中,窗戶外面的陽台上,兩個男人竊竊私語。
「家裡進賊了?」
白清潯瞬間反應過來。
她光著腳起身,慢慢靠近窗戶邊。
隔壁房間的門已經從陽台被打開了,那兩個毛賊進了房間胡亂翻找一通。
白清潯準備趁機開門喊人。
倏然,又聽到那兩人交談。
「去隔壁,咱們今日收人錢財與人消災,有意外之財就順手撈著,就算沒有也不虧……」
「大哥,這生意真值,嘿嘿……就是不知道這妞長的如何?「
「猴急什麼,沉不住氣的東西,一會兒少不了你……記住,進去先打暈她!」
黑暗中,一個賊囑咐另一個!
白清潯心裡冷笑。
果然是沖著自己來的!
她躡著手腳,從柜子里拿了一包迷魂散。
早兩年,她在上學路上碰到地痞無賴糾纏,師父便在獨門秘方的迷藥中加了一些西藥,威力極強,能在幾秒鐘可以迷暈對方。
配成之後,白清潯只用過一次。
這次來宣州,她把剩下的全部帶了過來,沒想到第一天就派上了用場。
就憑你們兩個蠢賊還想收拾我!
下輩子吧!
白清潯的房間是客卧,沒有陽台門,只有一扇窗戶朝外,同時連著外面的陽台。
她貓在窗戶底下,一手拿著短匕,一手握著迷魂散,繃緊了身子,像等待覓食的獵豹。
說話間,兩個小賊已經躥到窗戶下,嫻熟的撬開窗戶,旋即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躍了上來。
白清潯順勢起身,捂住口鼻,對準兩人的鼻臉,揚起一包迷魂散。
兩個小賊不防有詐,黑暗中只看見白茫茫一片東西襲來,只緊張的大口吸氣。
這藥粉威力極強,吸入后又能瞬間起效。
先過來的黑衣男還來不及出聲,便從窗戶上掉了下去。
「大哥,你.……」緊隨其後的男子話音未落,也跟著掉了下去。
白清潯縮在原地不動。
只等空氣中的藥粉散的差不多,這才躍上窗戶。
陽台上橫七豎八躺著兩個黑衣壯漢。
她冷靜下來,回房在梳妝台上找到一個小木盒,又翻窗到陽台,對著那兩個黑衣人的額頭狠狠地各敲了兩下。
白清潯下手很重,兩個小賊的額頭,片刻功夫就起了紅腫大包。
兩個蠢賊自己撞暈在窗戶上,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白清潯嘴角勾起些許冷意。
這白公館果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