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遲來的道歉
“你知道嗎，當第一次從沈丘口中聽說你的時候，我有多麽的驚訝，我原來根本就不敢相信，這個世界竟然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所以……我調查了你。”
“白凝霜是我派出去的，我不想害你，隻是想要在不打擾你的情況下，看看你是否還好，對不起。”
這一刻，方知秋對著禹燦，對著自己的兒子，彎下了一生從未彎曲的脊梁，因為他心中有愧！禹燦坦然承受了這一禮，而後嘴唇微動，看樣子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卻沒有說出來。
另一邊，方知秋見到禹燦的情緒穩定下來了，便輕聲說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麵吃了不少苦，未來我和你母親都會加倍補償你的，禹燦，你能搬回家來住嗎？”
聞聽此言，禹燦身形一震，心中竟然有一瞬間的動搖，不過片刻之後這一抹動搖便被他打消了。
他心底的執念在告訴自己，憑什麽這麽多年的孤苦伶仃，就憑借方知秋幾句話便能消除？“你既然已經調查過我，想必也已經知道了。”
禹燦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平緩，衝著方知秋說道：“如今的我早已淩駕於大部分普通人之上，我有了自己的事業，自己的目標，甚至是家庭。”
“當年我所缺少的東西，如今都親手為自己掙了回來，試問在這樣的局麵之下，我為何還要回到這裏？”
禹燦一句話說完，方知秋兩隻手已經虯結在一起，他沉默了。
而另一邊，李慈也低著頭無聲的哭泣，看的禹燦心髒猛的一陣抽動，竟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緊抿著嘴唇，禹燦在打量眼前這對老人，沉吟了良久之後，終於歎了一口氣，用稍微軟化了一點的語氣說道：“不過我雖然不會回來住，但有時間的話，還是會來……看看你們的。”
聞聽禹燦此言，方知秋夫婦立馬喜笑顏開，方知秋更是不斷的搓著手說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剛見麵就讓你搬回來也怪我有些心急了，你又有可以天天來，我退休了也沒什麽事，我們可以一起釣釣魚，我也可以教你打太極拳。”
望著方知秋興奮的狀態，禹燦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是一抹淡淡的……溫馨？另一邊，李慈也趕忙收起了眼淚，直接起身說道：“今天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我去把小沈和小白叫進來，今晚都在家裏吃吧，我親自下廚。
“李慈說完話，便急匆匆的離去了，招呼傭人們趕緊出來，該買菜買菜，反正都趕緊忙活起來。
禹燦能夠看出，這老兩口此刻都很興奮，尤其是方知秋，整個人坐立不安的，在一旁支支吾吾半天才說道：“今天你叔叔與兄弟姐妹們都不在家，也認識不了了，但是老爺子還在家，我帶你去見見他的。”
看見這方知秋如此盛情，禹燦自然不好拒絕，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而後便在方知秋的引領下，去往了別墅深處的房間。
“咚咚咚……”方知秋小聲的敲了敲門，不多時，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便前來開門了。
“方手掌，老爺子需要休息！”
那醫生看著四十多歲，麵白無須，一雙狹長的丹鳳眼顯得極為刻薄，竟是連方知秋的麵子都不給。
若是以往的話，為了自己父親的身體，方知秋可能會就此離去，但今日不同，好不容易與失散了二十年的兒子團聚，他怎能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父親呢。
“李醫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兒子禹燦，今天第一天回家，我要帶他見見自己的爺爺。”
說罷，方知秋便不由分說的領著禹燦進入房間之內。
禹燦知曉，這就是自己的爺爺了，也是華夏如今為數不多的從戰爭中存活下來的來將軍。
方劍鋒！而屋中的醫生們，很顯然也是上頭派下來專門照顧方老爺子病情的，畢竟在如今的華夏，那些戰爭英雄們可都是國家的頂梁柱，倒下一個都令人難以接受，更何況是當年戰功赫赫的方劍鋒了！“爹，這就是禹燦，二十年了，我終於找到他了。”
方知秋一見到自己的父親，便控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心情了，撲通一聲跪在床邊，拉著父親的手說到。
但這一幕落在那李醫生眼中，簡直就跟踩了他的尾巴一樣，當即跳起來說道：“方首長，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老爺子他需要靜養，需要休息，你這樣讓我們很難做啊。”
李醫生話音落下，方知秋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沉吟著想要起身，但起到一般，卻感覺到一隻手掌，按在自己肩膀之上。
偏頭看去，正是禹燦！不過此刻的禹燦卻沒有看向方知秋，他的一雙眸子，正緊緊的盯著李醫生，看的對方心裏直發毛。
“禹家之人的事情，何須你來指手畫腳！”
話音落下，禹燦將手指指向門口位置繼續道：“給你們三秒鍾時間滾出去！”
此時此刻，誰都無法理解禹燦心中的想法。
床上躺著的人是他的爺爺，那個本應該是大英雄大豪傑之輩，如今竟然隻能躺在床上任人擺布。
而他的父親，更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被一個醫生喝斥。
雖然此時的禹燦還沒有完全接受自己如今的家庭，接受方知秋就時自己生身父親的事實，但即便如此，也不容許有任何人褻瀆他的威嚴！醫生又怎麽樣，誰不是？此時此刻，禹燦的話語讓所有人都蒙了，尤其是李醫生，整個人臉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道：“你在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從米國留學回來的醫學博士，我父親是……““夠了！！”
李醫生話還沒說完，躺在床上的方老爺子突然一聲暴喝。
所有人看向方老爺子的方向，直接這個老頭驚人自己摘下來呼吸機，即便已經風燭殘年，雙眼渾濁，但在那一雙眸子中，仍然能感受到凜然的威勢！“沒聽到我孫子跟你說什麽嗎，他叫你滾！！”
方老爺子一指門口位置，不容拒絕的說到。
見此情形，還哪裏有人敢反抗，李醫生更是衝著禹燦說道：“今天要是因為你的胡鬧出了任何無法挽回的事情，你就等著被製裁吧！”
說完話，李醫生帶著人走出了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房間之內，也終於隻剩下祖孫三人。
方老爺子示意方知秋將自己扶著做起來，而後就這麽瞪著眼睛不斷打量禹燦，良久之後，終於爆發出一陣爽朗的微笑道：“當年我就心想，四個兒子，一個姑娘，怎麽沒有一個性格像我的，生了孫子之後更是，一個個軟綿綿的像個娘們兒！”
“但今天，老方我死都能瞑目了，沒想到我的大孫子，性格竟然這麽像我，簡直跟我年輕時候一個樣，哈哈哈哈！”
老爺子哈哈大笑，整個人看樣子都年輕了幾分，甚至麵色都紅潤了不少。
但禹燦表情，卻凝重了起來，他知道，老爺子這是回光返照。
“老爺子，我粗通歧黃之術，給你搭個脈吧。”
禹燦做到床邊，望著方老爺子說道，而方知秋聞聽此言，臉上也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趕忙衝自己父親道：“爹，禹燦他是古武者，想來應該有辦法能治好你的！”
“哦？”
方老爺子聞聽此言，一臉異色道：“我大孫子竟然是那等人物，真是光耀門楣啊，想當年我帶兵打鬼子的時候，多虧了古武者，才多次死裏逃生！”
說吧，老爺子便伸出自己手臂，讓禹燦隨意把脈。
而一旁的方知秋，則一臉苦笑，都說隔代親隔代親，今日他終於明白了。
開玩笑，他都做到二號首長的位置了，雖說如今已經退休，但也很值得驕傲了。
但這麽多年來，方老爺子可沒有一次如此誇過他，如今一見到禹燦便不吝讚美之詞，果然是人比人要死。
“不過也好，誰讓他是我方知秋的兒子呢，我的兒子一定是最優秀的！”
方知秋在心中暗暗沉吟。
而另一邊，禹燦也緩緩閉合上雙目，開始感受老爺子的病情。
其實主要並沒有什麽大病，畢竟老爺子享受的可謂是全天下最好的待遇，這種情況下還得什麽大病，簡直就沒天理了。
如今最主要的情況，便是年老體衰，身體機能全部大幅度下降，並且身上還有好幾處當年帶兵打仗之際留下的暗傷複發。
本來這種傷勢若是換一個年輕人，靜養個幾年便可恢複過來，但此番不同，老爺子已經八十多歲了，他可沒有年輕人恢複能力。
其實這種病情在老年人中十分多見，站在西醫的角度上，基本上無藥可醫的局麵，換言之隻能等死。
畢竟像西醫那種哪裏壞了割掉哪裏，實在不行換一個新的零部件的科學，對於調理身子之道，是不可能有多了解的。
而調理身子，剛巧便是中醫所擅長的東西！當然，雖說擅長，但能治得好方老爺子這種狀況的中醫可不多見，要知道，這可是連禹燦都感覺到極為棘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