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聖祖清河——沒想到好標題
她雖然不在乎妖是歸天倫山看管還是宇天監,但看在柳金眉的麵子上,無論如何是不允許玄疆被欺負的。
她看著周禾悎:“周大人身為朝廷命官,身上總會有公務在身,國師權勢再大也大不過皇上。”
周禾悎也看著她,目光清明,奕奕發光,不承認,也不否認:“國師的事也是皇上的事,再說我一個六品小官,行動自由,平日裏也沒誰管。”
“那應是看在你兄長的麵子。”詹鳶道。
周禾悎搖頭:“朝廷裏沒幾人知道我是他弟弟,我不想靠他活著。”
他這話讓詹鳶高看,倒是個有骨氣的人!
玄疆就像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連點響都沒聽到。
啪啦!
他忽然放下碗筷,在清淨的落秋閣發出清脆聲響。
“這隻妖是天倫山的那就該歸還天倫山,就算是國師也不行!”
玄疆說起了硬話,他們二人對視而坐,玄疆如臨大敵,周禾悎如煦春風,兩人目光對視,似有電石火光!
“人家隻是一個小吏,聽吩咐辦事,師叔何必為難?”詹鳶又道,從中調解,“這隻妖到底歸屬誰,等國師到後再說吧!”
周禾悎笑了一下,繼續吃飯,直到碗底見空,放下筷子:“還是道姑想得周到,我要是私下放了這隻妖,兄長到後不是要怪死我?”
玄疆不吭一聲,起身離開了落秋閣。詹鳶沒有阻攔,周禾悎像個沒事人似的:“聽說天倫山有很多有趣的符咒,能讓我看看嗎?”
天倫山以咒術聞名,詹鳶在前世早就感知過,記憶裏前世那個模糊的男人身影曾給她展示了不少,逗她開心,但這也隻是存在記憶裏了。
詹鳶的神情黯淡寞然,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那個死穴,想不明白明明有這種美好回憶,為何他卻下了那般凶狠的詛咒?
還萬箭穿心……
“道姑?女道長,詹鳶?”
周禾悎叫了她好幾聲,詹鳶一動不動,兩眼無神,像失了魂。周禾悎驚,忙上手拍她的臉,但手還沒碰到,詹鳶就回過神來了,轉頭對上周禾悎慌張的眼神,微微一笑。
“二公子想看哪一種?”詹鳶問。
周禾悎慢慢坐回來,小聲問:“有哪幾種?”
剛才詹鳶把他嚇了一跳,但現在又全然沒事的樣子,讓他放下心但又不敢完全放下,打量著她的情況。
詹鳶呼氣,將心情平緩:“那就先給二公子看蝴蝶吧!”
她折起紙,稍稍施法,紙片便化成一隻蝴蝶,在室內飛來飛去。
周禾悎看亮了眼:“這就是道術?”
“最基礎的化形之術。”
紙蝴蝶在屋內飛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落到詹鳶的手上。
周禾悎靠過來,張開嘴,覺得不好意思又閉上,但又張嘴……
“二公子想說什麽?“
“我能,碰碰它嗎?”周禾悎小心地問。
詹鳶點頭,周禾悎將手輕輕碰上紙蝴蝶,紙蝴蝶的翅膀抖動,似乎很不想叫他碰。
“它竟然有反應!”周禾悎驚呼。
詹鳶道:“萬物皆有靈,雖然它是一張紙,但咒法賦予了它短暫的靈性。“
“靈性……“
詹鳶看著他,周禾悎若有所感,笑著的眼睛微微沉下:“我似乎明白兄長為何喜歡習道了。”
“能做國師自然天資不凡,”詹鳶說,“我很好奇你那位兄長,年紀不過二十七歲,就已是天下的國師。”
“我現在也很羨慕他啊……”周禾悎歎道,“如果我早生十年,我是兄長,那當初被送到天倫山的人會不會就是我了?”
他反問詹鳶,像是要尋得要給答案,可這個問題詹鳶無法回答。
符咒的靈力很快耗盡,蝴蝶撲騰兩下沒了動靜,詹鳶問:“聽說你們周家昌盛了千年。”
“千年?有那麽久嗎?”周禾悎反問她,“不過的確是當地名門。”
“還資助了天倫山,從什麽時候起?”詹鳶問。
三百年前她任國師時天倫山名不見經傳,永合周家既然千年昌盛,是否當時就是他們資助了這裏,助天倫山一步步成為天下大倫?
周禾悎道:“從我爺爺開始就資助天倫山,他的墳都是天倫山的道長看的,就是那個特別有名的大聖人,方清河!說祖埋得好還能再昌盛千年,父親對天倫山道術深信不疑,所以才會把大哥送來天倫山,要說究竟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就隻能比我爺爺在時更早了。”
“方清河?”詹鳶疑了一聲,沒想到永合周家和這個人竟有關係,對了對時間,如果是方清河的話,那差不多離她前世的時間不久?
“方清河真有那麽大本事?”詹鳶詢問。
周禾悎不假思索:“當然,他是道門聖祖,先祖認識他後周家再沒鬧過災,事事順心,還生出兄長那樣有天賦的修道人,不是很厲害嗎?”
詹鳶沉默了。
方清河,那是跟上仙青鸞一起供奉在中央殿的凡人,可是凡人再厲害,又豈能有仙人厲害?
所以詹鳶笑了。
周禾悎盯著她看,十分溫柔:“從看見道姑第一麵就不覺得生分,一顰一笑都在腦海,像是早就和道姑相識一樣!“
“沒想到國師的弟弟還是個登徒子!”詹鳶眤一眼。
“不不不,”周禾悎趕緊否認,“在下不是那種人,隻是看見道姑自然熟絡,就像老朋友一樣,感覺很稀奇,我並不是與人自然熟的人。”
他又說:“可能是道姑平易近人吧!”
詹鳶沒有說話,站起身,周禾悎問:“道姑去哪?“
“周二公子來山門,師父吩咐我帶你四處轉轉,現在可去?”詹鳶問。
天倫山很大,尤其是幾座山峰相鄰的地方,往下看萬丈溝壑,穀風瑟瑟,叫人不寒而栗。
詹鳶走在前邊:“過了這座橋就是中央殿,你兄長做國師前拜的師父就是中央殿的遊世道人。”
兩走山峰間萬丈溝壑,狂風呼嘯,兩座山峰間隻有窄橋相連,周禾悎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抓著橋上扶手,戰戰兢兢。
“道姑……”
“到了中央殿你要去遊世道人那坐會兒嗎?”詹鳶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身後,周禾悎忽然抱住她。
腰間突然多出一雙手臂,周禾悎從背後緊貼住她,男人的臂彎如此有力,但靠在她身後的軀體卻瑟瑟發抖。
被環在男人懷裏,詹鳶一愣!
“嗯?”
周禾悎在她身後躲風,頭側到一邊:“在道姑身邊就很安全,但仍然……”
話說到這裏,風把頭發刮進了嘴裏。
一嘴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