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國師收徒
閉上眼睛,與這裡便隔離了起來。
接下來好久,都沒有人打擾她。
直到她的袖子被拽了拽,明月才睜開眼睛,她不接的側頭看向旁邊的婆子。
那婆子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看周圍。
明月這才發現,周圍有許多人正在看著她。
被這麼多人盯著,明月渾身不自在,她更是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
而坐在對面的一個人則站了起來。
那人明月見過,正是白天與她對視那個人。
他漫不經心的給李瑾瑜行了個禮,說了什麼,便見李瑾瑜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一僵,美目陰沉下來。
她看了看一臉迷茫的明月,又看了看那個滿面輕浮,與自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兒子』。
深呼吸了一口氣,李瑾瑜站起身,下了主位,笑著說了什麼,那小王爺則是搖了搖頭,指了指明月。
李瑾瑜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卻只能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了句什麼。
哪成想小王爺並不給自己這個繼母的面子,往後退一步,行個禮,又說了什麼。
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到小王爺和李瑾瑜說了什麼,他們像是看戲一樣,一邊看著正在對峙的王妃與小王爺,一邊又觀察著明月。
明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麼,或者說做些什麼表情好。
這時外面一個家丁進來說了什麼,在場的眾人便都突然站起身,算是打破了僵局。
眾人低頭行禮,進來的是兩個人。
一個身穿玄色金絲綉蟒袍的中年男子,他濃眉大眼,頭戴金冠,腰墜一塊令牌,雙手負在身後,不怒自威,一眼便知是人中龍鳳。
而他身邊之人明月則是見過的,正是那個在井邊救了她的紅袍人。
這身著玄色金絲蟒袍的人不用說,自然是王爺了,而他身邊的那個紅袍人竟然與他並肩同行。
這裡極為注重禮儀,像是之前明月等人跟著李瑾瑜走,便要走在她的身後,這是由身份決定的。
下人除引路或者特殊情況外,一般都是走在主子身後的。
而這紅袍人能和王爺走到一起,到底是什麼身份?
難不成也是位王爺?
不對不對,先別說今日並沒有其他王爺或者王妃前來,就說這種場合下王爺不可能穿常服過來。
像是永泰王便穿了蟒袍。
這蟒袍倒也不是上朝時穿的,卻也能象徵身份,但這紅袍人卻並沒有穿。
明月正疑惑,那紅袍人竟然直接看向她。
兩人對視了一眼,便見那紅袍人嘴微張。
「你想留在這裡么?」
一個聲音突兀的出現在明月腦海中。
這聲音聽不出男女,因為更像是明月腦中想象出來的聲音,她自出生便沒有聽到過任何聲音,但卻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明月很是訝異,因為周圍人,除了她以外,別人仍舊是低頭行禮,沒有一點反應。
若是別人也能聽到這句話,沒有明確的說名字,定然會有些反應,如今這樣只能說明只有她才聽得見這句話。
這久違的感覺,讓明月想起了川。
川與她的交流卻比這個更加直接。
它的話,會直接出現在她的心中。
不過明月還是搖了搖頭做了回應。
剛剛那個指著她的男人讓她警鈴大作,加上李瑾瑜的表情,她也猜到了或許是在說她的事情。
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她有一種感覺,如果她什麼都不做,或者不表態的話,恐怕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你想去哪裡?」
紅袍人又問了一句。
明月有之前和川交流的經歷,便在腦中回道:「若我有選擇的機會,我希望走遍山川,四海為家。」
那聲音沒有再問下去,這幾句話的功夫,他便已經跟著王爺走到了那個月白長袍少年的面前。
王爺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年,客氣的請紅袍人坐在僅次於主位的次位上。
王爺示意李瑾瑜坐下,這才開口也讓站著的眾人都坐了下去。
接下來不知道紅袍人和王爺說了什麼,王爺狠狠地訓斥了少年,也就是小王爺。
小王爺被家丁帶了下去,中秋詩會繼續,但明月似乎成了眾人若有似無的打量對象,即使她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有人在打量她。
索性她耳不聽心不煩,眼不見為凈了。
終於熬到了中秋詩會結束,一整場下來,再沒人打擾她。
眾人散去,明月本來是應該跟著李老夫人一起走的,但跟王妃告別時,明月卻是被留了下來。
說實話明月並不想留在這裡,一回到李瑾瑜所處的院子她便渾身難受。
這晚王爺雖然在王府卻並沒有來這裡,李瑾瑜遣散了下人,留明月單獨說話。
說是說話其實用筆墨紙硯相互寫字來交流。
明月這才知道,那穿月白色長袍的少年是小王爺。
李瑾瑜並沒有把小王爺看上明月要她做妾的事情告訴她,只是說了紅袍人的事情。
那紅袍人竟然是當朝國師。
他要收明月為徒。
明月看著紙上娟秀的字跡愣了一下,收她為徒?
李瑾瑜摸了摸明月的腦袋,她用口型道:「國師…是個真的有本事的人,你若拜他為師,興許能治好你的耳疾。」
明月看著李瑾瑜眼中的期許,她沉默了。
能聽到聲音固然是她一直以來的願望,只是那國師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么?
徐娘子自小就帶她去看過郎中,那郎中說她耳部一切正常,按理來說不應有耳疾。
換了幾個郎中也是同樣的說法。
後來徐娘子還試了許多偏方給她,卻毫無用處。
「這是一件好事。」見明月猶豫,李瑾瑜連忙道:「即使治不好耳疾,拜了國師大人,你此生不論嫁人還是如何,都不會有人敢輕待於你。」
說到這裡,李瑾瑜想起之前詩會上小王爺那番做派,便恨得牙痒痒。
做妾?笑話,別說做妾了,就算是做正妻未來的王妃她都不願意讓明月嫁給那個紈絝子弟。
更遑論他早已娶妻,妾室都納了三房了。
這種糟心事她自然是不會跟明月說的,想讓她拜國師為師也不僅僅是為了耳疾,更想她能有個依靠。
她雖然此時貴為王妃,但終究是個繼室,想庇護明月卻沒法讓她的身份擺在明面上。
在別人看來,明月始終是她娘家的遠房親戚罷了。
明月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她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畢竟拜國師為師是最好的選擇,只不過這消息突如其來,讓她一時間難以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