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縣衙大牢
作為仵作，他對一些有毒的草藥還是了解一些的。
楊雪晴不說，想著就是仵作應該知道，而她也就不用去出這個風頭了。
再說有仵作在呢，她去搶這個風頭，豈不是要招人嫉恨了？
聽完仵作的話，縣老爺問道：“何處有烏頭？”
“回老爺話，烏頭這種草藥還算常見，山裏就能采到。”仵作回道，“烏頭這種草藥的毒性很大，即便炮製過用量也是需要謹慎的，看屍首此刻的狀況，應該是服用量不大，所以當時沒發作，而是到了今天早晨才發作。”
烏頭山裏就能采到，那這肯定就是昨天接觸過範氏的人才有機會！
“查！”縣老爺一拍驚堂木，讓衙役分別去查案子，有人去了楊家，有人去了作坊，也還有人將在場的人一個一個的挨著問話。
“昨天從作坊回去後，我就一直在家的，家裏的人均可作證。”楊雪晴道。
衙役搖了搖頭，“家裏人很可能給你作偽證，他們自然是向著你說話的，還有別人能證明嗎？”
楊雪晴笑了笑，搖頭，還真是沒有了，卻猛然又想起，“阿陽和李萍也在我家，他們也可以作證。”
衙役思索片刻，繞過了楊雪晴，又去盤問下一個。
“鄧氏！”衙役喊道鄧氏的名字時，鄧氏就嚇的一哆嗦。
“民婦在。”鄧氏小心翼翼的上前回話，“昨天我先回去的，被辭退後就直接回家了……”
回家還吵了一架，她隱瞞了離家一事。
而後又說：“官差大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肯定就是楊雪晴，那小賤人懂醫術，也認識草藥，她肯定知道烏頭這種毒藥。”
鄧氏也知道烏頭這種草藥，但之前她從來沒提過，因而也沒人知道她是知道的。
但能肯定的是楊雪晴肯定知道，因為早上在院子時她就提了烏頭二字。
剛才在這大堂上，她也提了烏頭二字，所以下毒的人肯定是她！
鄧氏一番說辭，縣老爺聽了都有些相信了，這的確是有些可疑的。
因為在這個時代裏，村裏人叫這種草藥不是烏頭，而是烏喙。
隻有楊雪晴叫它烏頭的。
對於仵作的分析，其實楊雪晴有保留意見的，這仵作肯定不知道，烏頭其實有好多中，比如黃山烏頭，展毛烏頭，毛葉烏頭，深裂烏頭等，各種烏頭也是有很大的區別的，黃山烏頭葉質地較薄，草質，中央全裂片頂端漸尖或長漸尖，小裂片較狹，花序軸極短，因此花序常似傘形花序，分布於江西東北部、浙江西北部、安徽南部，它的塊根藥用，治跌打損傷、無名腫毒等症，還可作箭毒。
而展毛烏頭花序軸和花梗有開展的柔毛，葉的中央裂片菱形的，生山地草坡、林邊或灌叢中。
毛葉烏頭也叫大烏藥，它的莖和葉背麵密被短柔毛。葉的中央全裂片頂端急尖，深裂烏頭的葉片掌狀分裂不達基部，至距基部0.5-1.5厘米處。葉的中央全裂片頂端急尖。
各種烏頭毒性大小不一，炮製方法也略有不同，而範氏所中的毒，極有可能是毛葉烏頭。
她或許是用量小，雖然不能確定她用藥時辰，但根據死亡時間可判斷，範氏晚飯後就去睡了，沒有在吃過東西，那也就說，範氏服毒時間就是在晚飯之前。
這時候還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晚飯時服用的，畢竟在家吃飯，一鍋裏煮出來的，不可能隻有範氏中毒而旁人無事。
所以楊雪晴就覺得，肯定是在晚飯之前，且是在離開作坊後的那段時間。
隻是範氏離開了作坊就回家了，至於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人，那這就無人得知了。
當然了，也不否認是楊家的人作案。
楊雪晴心裏想的明白，隻是這話她不能說，不想出風頭，也不能搶了縣老爺的風頭，因而最好是什麽都不說。
秦玉芝哭紅了眼，她恨的牙癢癢，這對她來說就像是無妄之災，好端端的就惹上了官司，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等一個個的都被問完了話，縣老爺心裏也有了一些判斷，“你們都不承認，那就都關起來吧！”
退堂！
楊家人納悶了，這樣就算完了？查不出來，就把人都關了？這算什麽啊？
楊雪晴隻是笑了笑，跟著一起進了牢房。
古代的牢房啊，還是頭一次見真格的呢！旁人都嚇的夠嗆，唯獨她興致勃勃，四處打量四處觀望。
隻是，稍片刻她就沒了興致，因為這牢房跟電視上演的差不太多，一樣的晦暗，一樣的臭氣熏天。
牢房分很多間，楊家和北地兩撥人分別關了兩間，旁的牢房也有一些人。
他們有偷盜被關的，有打架鬧事被關的，也有殺人被關的。
“雪晴，你說這叫什麽事啊！”秦玉芝又哭了。
“雪晴，你想想辦法，不能讓你爹在這裏，你爹身體不好，這裏這麽潮濕，他會生病的！”
“姐，這個縣老爺怎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就關押人？”
“……”
這邊家裏人在楊雪晴耳邊說著，而隔壁牢房也同樣。
“賤人！你殺了人還不承認，那怎麽說也是你奶奶，如今她屍骨未寒，你就又連累她的家人都進了大牢！”
“楊家怎麽出了你這個喪門星？隻從有你這一家，楊家就沒好過的！”楊老爺子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楊靜遠一怔，雖然隔著牢房，楊老爺子的聲音也不是太大，但楊靜遠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往角落的稻草上一做，頹廢的底下了頭。
楊雪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看著他的樣子，多半是因為楊老爺子的話觸動了什麽。
她挪到楊靜遠身邊，輕輕抬手環住了他的手臂，“爹，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楊靜遠頭也不抬的，淡淡的回了一句。
楊雪晴自然不信，沒什麽，那楊老爺子怎麽會那麽說？而且楊家的兒女，老爺子對誰都好，但唯獨對楊靜遠這一房恨比天高。
回想以前，逼孫女撞牆死，賣孫子進宮，還有楊靜遠的那條腿，以及那次挨打差點喪命，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說明了，曾經發生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