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酒後吐真言
相同的味道,永遠都彌漫著佛手柑濃鬱的香氣。在很多時候,生在帝王之家是一件悲慘的事情。
沒有經曆過的人永遠無法體會那種痛苦,在物質金錢甚至肉欲都唾手可得的時候,你才會發覺自己的價值遠遠不如一隻深秋時候的螞蟻。
當你享受過了這個世界上最好最貴的東西以後,才知道,沒有追求和方向,活著比死亡更可怕。
從靜幽宮回來,隻有她一個人。
一直以來,她習慣於一個人坐在觀月閣的圍攔上注視著滾圓潔白的月亮。
踏出寢宮,衛白兒慢慢地朝著觀月閣走去。所不同的是,今天她懷中抱著的不是樂器,而是酒。
衛白兒的寢宮中藏有太多珍稀的酒,曾經就像它們的主人一般,在孤獨與無求中體現著自己可有可無的價值。
就連衛白兒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用酒來打發寂寞和孤獨。
兩年多以年來,她飽讀史書和兵法。雖然她和外界幾乎沒有任何的接觸,但是於她來說,對世事的了解有如智者。
她對孤獨的了解與體會,超過了任何人。
觀月閣的月亮是最圓的,也是最大的。當年烙王之所以把此地設置成觀月閣,就是在這能清楚地看到月亮的每一個細節。
每月的十五,站在觀月閣的塔頂上,看著巨大的月亮會有一種伸手可及的感覺。
民間就有一個傳說,王宮的觀月閣,是世上離月亮最近的地方。
月亮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一個人若是離月亮太近,就注定了她的孤獨與清苦。
衛白兒慢慢地打開酒壇,一陣從未聞過的帶著桂花清甜的味道迅速地彌漫開來。
她抬起酒壇,張開嘴把壇中之酒一慢慢地吸入口中。一陣辛辣夾著清甜帶著火一樣滾燙的溫度順著喉嚨蔓延至全身。
“好酒。”衛白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感覺大地開始旋轉起來,“哈哈,酒不醉人人自醉啊。”她哈哈大笑著坐到了地上,眼中的淚水似乎超過了體溫很多倍,慢慢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似乎會灼傷她嬌嫩的肌膚。
衛白兒慢慢掏出手帕擦去臉上的淚水,每一次流淚都會有莫名的快感。在兩年中,她甚至沒有哭過,她沒有哭的資格也沒有哭的權利。
任何一種流淚都是有根據的,或是失落或是傷心,但不管那一種流淚都是有資格的人才能做的!
一陣奇怪的香氣飄過,衛白兒的身子一震,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四年前夏侯嵐帶著輕蔑冷笑的臉龐清晰地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慢慢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道亮麗的閃電從腦海中劃過,一個巨大的冷戰使衛白兒迅速地清醒過來。她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隻見頭頂上滾圓的月亮伸手可及。
她想到了衛劍那張幹淨秀氣的臉,在無數的夜晚自己看著他才能安然的睡去。可是此時,自己如何會想到夏侯嵐?他不是衛玲兒未來的丈夫麽?
衛白兒苦笑著搖了搖頭,猛地一咬牙,將手中的扇子朝著池中拋了出去。
她想到了在大殿上衛劍看到自己時候那張平靜的臉,就好象是看到一個與他毫不相幹的陌生人一般,似乎,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心髒破碎的聲音。
她雙手捂臉,淚水如同爆雨一般的流了出來。她死死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良久,衛白兒抬頭朝著池中看去。卻發現在月光下波光漣漣的水麵空無一物。扇子呢?衛白兒吃驚的注視著水麵。
抬頭看了看亮如白晝的觀月閣,就連池中之水都安靜得就像一麵巨大的鏡子。
“父王,孩兒對不起你!”衛白兒哽咽著爬上護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在突然之間就如此的向往死亡,這樣的感覺比曾經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還強烈。
衛白兒慢慢地閉上眼睛,直直地朝著池中栽了下去。
一雙有力的大手閃電一般從後麵輕鬆地將她的身子拎了起來,衛白兒猛地一回頭,一張嬌美的臉掛著一絲輕蔑的微笑看著自己。
衛白兒身子一哆嗦,情不自禁的張開雙手抱住那個高大的身子。此時,她就像個無助的小鳥一般,在他寬大的懷抱中瑟瑟發抖。
“你沒有權利去死。”衛劍霸道的聲音依然充滿了磁性,近三年的時間,他的聲音仍然沒有變。唯不同的是,他成熟了。曾經臉上的那股滄桑與失落,似乎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了一種對萬物不屑一顧的冷笑。
“你告訴我,秦國的公主是不是就要嫁給你了?”她的聲音,帶著因害怕而情不自禁的顫抖。
他猛地一震,突然一臉壞笑地湊到她的臉上,溫熱的氣息帶著一股醉人的味道讓衛白兒的身子在一刹那間就變得酥軟無力,就連摟著他脖子的雙手都無法放開。
他在沉默,很多的時候,沉默就是對一件肯定的事情最好的回答。
衛白兒兩眼一閉,她又聞到了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曾經,隻有那個氣息才讓她有安全感,縱然是在百獸橫行的深山石洞裏她也未曾感覺過害怕。
衛白兒猛地一抬手,一記清脆的耳光重重地落到衛劍的臉上。她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緊抱著她的衛劍登登登地後退了三步。
可是,抱著她的雙手卻仍然沒有放開。他的霸道和任性,清楚地寫在他掛著一成不變壞笑的那張臉上。
“放開我。”衛白兒的聲音就像她的身體一般的脆弱無力,剛才的一個耳光,早已經消耗了她幾乎全部的力氣。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衛劍微笑著看著她道:“可你必須清楚,你沒有權利去死。”
他伸嘴去吻她的臉,衛白兒的胸口開始起伏,心跳的聲音的如同擂鼓一般的越來越響。
她感覺到他的舌頭在自己臉上慢慢地遊走,她痛恨,卻又無法拒絕地向往這樣的感覺。雙眼中冒出的淚水,被他一次次的吻掉,摟著他脖子的雙手竟然開始慢慢地用力,慢慢地收攏。
當他滑嫩的舌頭霸道地撥開她雙唇的時候,她瘋了。
“哥哥,我喜歡你。”她在心低發出撕心裂廢的吼叫,淚水悄無聲息地順著她的臉,流到他的嘴裏。他半閉著眼睛,回應她的隻是熱烈而帶著霸道性的吻。
“我知道你為什麽難過,在這麽多年中,你承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辛酸與痛苦。”他帶著磁性的聲音慢慢地從兩唇間跳出來,就好象他能讀懂她的心髒一樣。
你知道什麽?你知道這樣兩年我是怎麽過來的麽?沒有一天不在想你,可是你呢?不到三年的時間,竟然變得跟陌生人一般。而且很快,很快你會摟著別的女人,過著神仙一般的夫妻生活。衛白兒迅速地推開他的頭,冷冷地道:“放開我。”
他吃驚地看著她,慢慢地將她放到地上。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衛白兒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的心在他的注視之下如同烈日下的一朵雪花,很快就被融化掉。縱然是在他吻著自己的時候,她的心中,想的仍然是刀刺一般的疼痛。
“知道。”他像個孩子一般的任性,月光下,他的壞笑顯得更加的神秘。
“我喜歡的人不是你。”衛白兒哭了,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整個身子都開始發抖。
“但是剛才,你好象摟的比我還緊。”他一臉壞笑地看著她。他的眼神,猶如利劍一般,似乎很容易地能看到她的心髒。
“那又怎麽樣?我不可能喜歡你的,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活到現在?如果沒有他,我想我會死掉的,而且會很快。”淚水滑下,他的嘴伸到她的臉旁,慢慢地伸嘴吻掉她臉上的淚水。他的舉動就像是個無賴,可是她雙手酥軟得幾乎無力推開他。
也許,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她口中的他,就是他自己。
衛白兒突然伸手捧著衛劍的臉,熱烈而近乎瘋狂的吻住他的嘴唇。兩個人,就像是充滿磁性的兩個無底洞一般,互相吞噬,互相撕咬。
衛白兒的身子一動,卻沒有拒絕他。她的雙手死死地捧著他的臉,就好象一鬆手他就會從空氣中消失一般。
他開始放肆起來。
“哥哥,如果你真的要這樣,你會後悔的。”衛白兒沒有掙紮。
衛劍的身子一抖,猛地停止了動作。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可是以後的日子,他要麵對的似乎更殘酷。
他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在他的口腔中一股帶著鹹醒的液體快速地流向他的喉嚨,那是血!!他知道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