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物是人非
衛劍冷笑一聲，慢慢地道：“東方淩。”
“啊？”烙王的一雙眼睛，不相信地看著衛劍道：“東方淩早在四年前就下落不明，當年他與衛瞳情同手足，何以會加害你們？”
衛劍冷笑著搖了搖頭：“名利之下，無君子。”
烙王猛地一咬牙，沉聲道：“好個東方淩，本王念他是個光明磊落之人，沒有想到竟然如此的卑鄙。縱然他藏到了珊瑚洞裏，本王也要將他挖出來問個明白。”
衛劍輕笑道：“謝謝大王能為我父平反，隻是你找不到東方先生了。”
烙王奇怪地看著衛劍道：“為何？”
衛劍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死了。”
烙王麵色一變：“你殺的？”
衛劍道：“不錯，四年前他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烙王死死地盯著衛劍，四年前？四年前的他，應該還是個小孩子，如何能殺得了東方淩那樣的高手？
衛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包括我父親在內，都不知道是東方淩設計陷害我們一家。”
烙王道：“你如何知道？”
衛劍冷笑道：“東方淩在臨死的時候告我的，所以，四年前我已經報了殺母之仇了，還請大王對齊秦和親之事不要妄加猜測。”
烙王哈哈一笑道：“本王如何相信你？”
衛劍慢慢地站起來，笑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應該相信你的女兒吧。”
烙王吃驚地看著衛劍道：“你說什麽？”
衛劍輕鬆一笑：“齊國小公主，蘇月嬋，當時我殺東方淩的時候，她也在場。”
烙王吃吃一笑，一張臉早已經變得蒼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厲聲喝道：“招公主上殿。”
隨著公公尖細沙啞的聲音響起，衛劍的心髒開始猛烈地跳動。
腦海中衛玲兒和衛白兒的臉不停地一閃而過。他希望看到的是衛玲兒，若是傳聞是真的，可能出現的必然是衛生白兒。
他開始害怕，害怕看到衛白兒，害怕看到那張無數個夜晚讓他思念成疾的臉。此時，他才知道，自己對妹妹的擔心，超過了自己的生命。
“蘇白見過父王，見過太子。”清脆的聲音響起，衛劍努力的閉住呼吸抬頭看去，他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應該出現的，都出現了。不該出現的人，也出現了。
他看到了三個熟悉的麵孔，衛玲兒，蘇月嬋，還有那張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衛白兒。
衛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白兒，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姑姑呢？
夏侯嵐吃驚地看著垂簾旁邊的三個人，三人的表情似乎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看著衛劍，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
烙王吃驚地看著三人，猛地一拍桌子怒道：“見了客人，竟然如此不懂禮節，成何體統？”
三人猛地一驚，蘇月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朝著夏侯嵐道：“月嬋見過太子。”
蘇白和蘇月嬋在烙王的左右坐下，衛白兒恭敬地站在蘇月嬋的身後。她偷偷地看了衛劍一眼，兩年多的時間，他竟長成了一個英氣逼人的漢子。眉宇之間散發著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線的英氣。她的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越來越快。
衛劍的臉上，卻平靜得不帶絲毫的表情。就好象他麵對著的是幾個從來都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殘酷的沙場血戰，早已經讓他鍛煉成了一個遇亂不驚的鐵漢子。
烙王閉上眼睛慢慢地吐出一口氣，扭頭微笑著看著蘇月嬋道：“月兒，你可認識衛將軍？”
蘇月嬋吃驚地看著衛劍，鼻子一酸幾乎哭了出來，她強笑道：“認識，四年前兒臣出宮見過他。”
烙王哈哈一笑，蒼老的臉上青經暴露，他慘笑道：“當年你看著他殺了東方淩的，是麽？”
蘇月嬋身子一抖，慢慢地低下頭道：“是的。”
“你？”烙王指著蘇月嬋的鼻子，整個身子都氣得發抖：“那四年前我到處派人尋找東方淩的時候，你為何不說？”
蘇月嬋慢慢地抬頭看著烙王道：“當年劍哥哥被人追殺，是東方先生害死了他的母親，我若是說了，恐怕劍哥哥的性命不保。”說完，她站起來跪到烙王麵前，哽咽道：“月兒願意聽從父王發落。”
“好，很好，你們都是騙子，騙得本王好苦。”烙王仰天哈哈一笑，早已經老淚縱橫。他風雲一世，卻被幾個小孩玩弄於股掌之間，確實是天大的笑話。
“父王，月兒也是不想有太多的人死於無辜才不得已而為之，還請父王不要見怪的好。”蘇白連忙跪到蘇月嬋的旁邊。
蘇白怎麽也沒有想到，衛劍還活著，竟然還成了秦國的將軍。難道當年哥哥並沒有中了十香軟骨散之毒麽？
她在心裏笑了，幾乎笑開了花。若是自己成了太子妃，哥哥必然是國舅爺，到時候珠聯璧合，橫掃天下自然是預料之中的事情。她偷偷朝衛劍看去，發現他也在看自己。
心裏猛地一驚，她看到了哥哥那張沒有絲毫的表情的臉。
烙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強笑道：“衛將軍，本王誤會你了，還請將軍不要見怪的好。”他終於妥協了，上天注定好的，誰都沒有辦法改變。再強大的王，也不得不向老天低頭。
“白兒，你起來吧，要如何處置月兒，本王自有分寸。”烙王微笑著朝著蘇白道，他的雙眼中充滿著無限的深情與關愛。隻有最受寵的女兒，才能享受這種無聲的父愛。
“至於她，”烙王指著蘇月嬋冷冷地道：“給我關進靜幽宮，在本王未死之前，不準踏出半步。”
“父王，”蘇月嬋發出絕望的哭聲，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淚水如同決提的洪水，衝濕了她的衣服。
“你有什麽話說麽？”烙王冷冷地看著蘇月嬋，他不敢相信，四年前隻有十多歲的蘇月嬋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連自己都敢騙。
蘇月嬋抬頭看了看看衛劍，慘然一笑道：“兒臣想嫁給劍哥哥，不然兒臣會死。”
衛白兒身子一抖，吃驚地看著蘇月嬋。如此瘋狂的話語，她竟然敢說得出口。一個為情瘋狂的女子，在心愛的人麵前，就連死都不怕。衛白兒朝著衛劍看去，隻見他迅速地低下頭，一張臉早已經變得蒼白。
“哈哈，”烙王發出野獸一般的笑聲音：“好，很好，衛將軍，你聽到了麽？”
衛劍慢慢地抬起頭，絕望地看著夏侯嵐道：“眼下是合並共伐天下的時候，婚姻之事隻等天下統一之時在說不遲。”
夏侯嵐朝著衛劍點了點頭笑道：“公主國色天香，自然是世間不可多見的美人。隻是戰爭在即，衛將軍他日必然奔赴沙場，隻怕苦了公主。”
蘇月嬋沉聲道：“我可以跟他一同殺敵，我不怕苦。”
烙王閉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道：“不能嫁衛將軍你就會死，是麽？”
蘇月嬋點頭道：“是。”
此時的她，連生命都不顧了。四年的等待，衛劍便是她的希望。若是沒有希望了，一個人活著還有何意義？
“很好，”烙王微笑著道：“那，你就去死。”說完，指著蘇月嬋厲聲喝道：“來人，給我推出去，就地斬首。”
“等一下。”蘇月嬋微笑著站起來，朝著烙王道：“我還有話跟劍哥哥說。”
烙王冷冷地看著蘇月嬋，這個從小乖巧的公主，此時竟然變得如此瘋狂。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什麽能讓人生死不顧的去追求？
蘇月嬋慢慢地走到衛劍的麵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你還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的話麽？“
衛劍雙眼睛一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他輕歎一聲：“記得，我答應過公主的永生難忘。”
蘇月嬋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可是我知道你根本就做不到，你又何必要答應我？”
衛劍隻感覺心髒刀刺一般的疼痛，慘然一笑：“我的命是公主的，公主若是想要，隨時可以拿去。”
蘇月嬋冷冷一笑：“我要的，不是你的命，可是你能給的也隻有你的命。”一個命都不屬於自己的人，還能說愛麽？衛劍的命不是他自己的，是秦國的。
衛劍沉聲道：“公主，若是可以選擇，我衛某今生一定與公主長相廝守，永遠不分離。可是，造化弄人，四年的時間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蘇月嬋搖頭道：“你眼中無我，更何況是心裏？若是心中無人，我與死人有何區別？”
她慢慢地轉身朝著衛白兒笑道：“你跟隨我多年，若是不嫌棄也可隨我到靜幽宮”衛白兒連忙道：“奴婢願意跟隨公主。”
烙王抬起顫抖的手，指著蘇月嬋道：“你給我滾，馬上滾。”
蘇月嬋朝著衛劍笑道：“今生若是無緣，何必再見？”她朝著烙王鞠躬道：“兒臣退下。”
夏侯嵐看著衛白兒轉身離開，一張臉急得通紅，他強笑道：“兒女之事，原本煩瑣，還請大王不要動怒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