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難逃死劫(三)
李詩茵點了點頭道:“他找了我三年,我一直都不肯見他,我知道他不會是回心轉意了想陪我了卻殘生的,他的心裏隻有他的妻子。”
吳中不相信地看著李詩茵道:“衛兄弟從我府上離開的時候都好好的,他是怎麽死的?”
李詩茵道:“當年烙王逼死他的妻子,他恨自己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揮掌震碎了自己的經絡,但是他內功深厚還不足以致命,隻是後來碰巧遇上了薑後和司馬候追殺公主,不得以出手相救,終於耗幹了他最後的精氣。”
吳中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想來衛兄弟一世英雄,我當初怎麽就沒有想到他何以把愛子與公主交到我手上,想來哪個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是的,他之所以能活了三年,幾乎是個奇跡,一個耗幹精氣的人,如何能存活下來,真是無法想象的。我真的好後悔,不該躲他,若是早一點知道的話,他也用不著受那麽多苦了。”
“你見到衛兄弟的時候,他怎麽樣?”吳中吃力地站起來,他似乎也忘記了門外還有三千高手等著提他們的人頭。
“全身的肌肉都萎縮了,整個身體就像風幹的死人,”李詩茵忍不住抬手捂住嘴,一雙眼睛紅得幾乎要滴血,“他找到我,是為了他小時候的一個承諾,曾經他答應過我的,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懷抱裏,他真的做到了。
更重要的是,他要我把公主安全地送回宮中。我一生為他做過無數的事情,一直到死,還要我幫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李詩茵的語氣在淒涼中帶著一股無可奈何的悲哀。
如果可以選擇,她情願用自己的命去換衛瞳的命。
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命運就是這樣的,想死的人活著,不想死的人卻早早地走了。
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活著的,都是一種痛苦。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護公主和兒劍脫身,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似乎比登天還難。”吳中急急地站起來,他的一張臉早已經變得蒼白,故事聽完了,接下來要麵對更為實際的問題,那就是如何逃命。
“哈哈,你以為我是怎麽進來的?”李詩茵冷笑著看著吳中,她慢慢地拿起麵紗包起自己的臉。
“如此說來,公主和劍兒有救了?”吳中麵色一喜,整個身子因為興開始發抖。
“外麵的不人不衝著公主來的,是有奸臣傳聞吳公招兵買馬擴大自己的勢力是想謀反。”李詩茵冷冷地道。
“昏君。”吳中猛地一拍桌子,一口鮮紅的血脫口而出。想來他一生為國嘔心瀝血,不想那烙王竟會聽信小人之言相信自己會謀反,真是可悲可歎啊~
李詩茵冷冷地朝著吳中道:“伴君如伴虎,你們赤膽忠心又怎麽樣?我師兄最後連自己的妻子都貼上去了,一生立功無數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孤零零的死在我懷抱裏,有誰會去記得他?”
李詩茵說得不錯,有多少忠臣烈士有好的下場?
“你能把公主和劍兒安全地帶出去麽?”吳中長歎一聲道:“我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隻是可憐我起兒和一家上下要陪我小老兒送死。實有不甘啊。”
李詩茵哈哈一笑道:“嗟歎紅顏淚、英雄歿,人世苦多。山河永寂、怎堪歡顏。”她慢慢地把長劍插到腰上,苦笑著搖了搖頭朝著門口走去。
“李姑娘,”吳中突然朝著剛出門的李詩茵跪了下去,沉聲道:“想我吳中一生為人光明磊落,隻求李姑娘開恩讓把我兒也一並救出去吧。”
李詩茵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吳公子貴為先鋒將軍,天下皆知了,我如何能在司徒大人的眼皮底下帶他走?”
說完,李詩茵冷笑道:“忘記告訴你了,說你意圖謀反的不是別人,正是司徒大人。”
吳中一天,咬牙道:“司徒狗賊,想來是你野心比天,想鏟除我吧。”
李詩茵冷冷地道:“吳公,司徒男就在外麵,這樣的話你去對他說吧。順便說一句,我欣賞令郎的性格,他說得不錯,你們何不殺出去呢?說不定能削下司徒男的人頭,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李詩茵的話剛說完,隻見吳起神色慌張地衝了進來,道:“不好,衛白兒被司徒大人抓起來了。”
李詩茵神色一變,雙腳一動早已經越過高牆落到院外。
門外,身穿鎧甲的司徒男騎著高頭大馬冷冷地看著李詩茵。他的身後的戰車上,躺著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衛白兒。
“卑鄙小人。”李詩茵冷冷地拔劍在手,若不是司徒男用迷*藥,諒他也不可能輕易地將衛白兒擒住。
想來衛白兒空有一身好功夫,無奈經驗不足,在司徒男這隻老狐狸的麵前,無疑和一隻麻雀一般。
“來者何人,見了本司馬還不下跪?”司徒男看著蒙麵的李詩茵淫笑道:“小娘子何不拿下麵紗,若是讓本司馬看上了,娶你做個偏房日後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啊。”
“卑鄙之徒,納你命來。”李詩茵身子一動,腰上的長劍已經到了手上,朝著司徒男刺了過去。
“來人,將那個丫頭給我剁成肉醬。”司徒男一見,連忙拔劍在手。
他身後的兩個武士雙刀已經架到了衛白兒的脖子上。
隻聽到一聲沉喝:“住手。”隻見吳中身著戰服,手提長槍滿臉殺氣地走了出來。
他的身後的衛劍和吳起也身穿鎧甲。
也許,李詩茵的話真的起了作用,看樣子吳中真有魚死網破的勢頭。
司徒男一見,縱身跳下馬衝著吳中道:“見過吳公。”
吳中冷笑一聲道:“敢問司徒兄弟帶羽林軍到我府上有何要事?”吳中不愧為久經沙場的老將,明知大禍臨頭了,仍然臨危不亂。
司徒男微笑著道:“不敢當,隻不過奉大王聖旨前來提你等人頭。不知道吳公給不給本司馬麵子啊?”
吳中冷冷一笑道:“卑鄙小輩,無中生有,敢問聖旨何在?”
司徒男人哈哈一笑道:“你已是將死之人了,見不見聖旨一樣要交出你的人頭。誰讓你私自招兵買馬,就憑你還想謀反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啊。”
吳起抬起長劍冷冷地指著司徒男的鼻子道:“司徒大人,恐怕意圖造反的是你吧?”
司徒男看了看吳起,搖頭道:“原來是吳大將軍,我順便告訴你,大王剛剛收回了你的兵權,現在的你不過一個平民百姓而已,若是想死得好看一點就自己把人頭削下來。”
站在一旁的李詩茵冷冷地道:“我可沒有時間扯你們的鳥事,快放了我女兒。”
司徒男吃驚地看著李詩茵道:“你女兒?”說完,回頭看了看戰車上的衛白兒,冷笑道:“今天吳府上下,連隻蒼蠅也休想活著出去。”他抬手一揮,後麵的武士慢慢地靠了上來。
李詩茵哈哈一笑道:“司徒大人剛剛榮升大司馬就不認識自己是誰了,說來也對,像你這種穿上褲子就忘記了光著屁股時候的人我見得多了。一句話,我女兒你放還是不放?”
李詩茵的話揭到了司徒男的痛處,曾經他不過是吳中手下一個言聽計從的軍頭,而此時卻成了不可一世的大司馬,而他要殺的卻是他曾經的上司。
“別說是你女兒,今天就連你也別想活著出去。”司徒男咬牙狠狠地道。敢當麵揭他傷疤,這人死一千次都不夠。
“你何不試試。”李詩茵手中長劍一抖,閃電一般地朝著司徒男竄了過去。司徒男身後的四個武士早已經大刀在手,迎了上去。
李詩茵冷笑一聲:“廢物,送死。”隻聽到兩聲悶哼,四個武士的人頭落地,身子直直地撞了出去。一時間滿地鮮血。
“你若是再敢動一下,我就扭斷她的脖子。”司徒男一見縱身落到衛白兒的身邊,右手扣到衛白兒的脖子上,他的一張臉早已嚇得麵無人色,若不是有人質在手,以蒙麵人的劍法,恐怕下一刻自己就身首異處了。
“不要。”衛劍縱身落到李詩茵的身邊,:“請女俠手下留情。”
“滾回去。”李詩茵冷喝一聲,舉劍指著司徒男的鼻子道:“司徒狗賊,你若不想死得難看,便放了我女兒。”
“別和我談條件。”司徒男狠狠地道:“乖乖的束手就擒吧,這樣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隻要我一聲下令,縱然你有千般本事也不休想活命了。”他說得不錯,就他身後的羽林軍,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縱然是讓她李詩茵揮刀切完三千多個西瓜,也把她累個半死。
李詩茵哈哈一笑:“司徒男,我給你看樣東西。”說完,從脖子上摘下一塊黑色的牌子扔到司徒男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