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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化胎重生

  白仙檸長到八歲以來,素以為自己有些膽識,至少在魔湖島時,她常常這麼認為。

  彼時,有胖丁這隻神奇的物種護著她,便以為自己生來英勇,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想想委實有些井底之蛙的思想,現下她不得不嘆一句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倘若時間回退到離開魔湖島前日,若那時白枍神與肯確切告知她,他此番要去的目的地是幽冥域,那時她還會不會義無反顧跟隨而來?

  關於這件事白仙檸心中其實沒有答案。彼時她若明知山有虎,或許十有八九會退縮不前,定當下就認清了自己對他那份不該存的思慕情究竟價值幾分。

  這份赤果果的認知教她感到自慚形穢,碧如一隻被花蜜香吸引的蝴蝶,終難抵誘惑被人殘忍的製成了標本,人常因無知而無懼,真正察覺到害怕卻是某件事開始失控的時候,碧如今日所見所聞。

  林小郁恢復了冥皇尊身,是個高大威武,痞帥痞帥的男子形容,一路恭敬的將白枍神並她二人迎進冥皇殿。

  直至白枍神拉著她坐在旁聽台上,見到台下跪著的一男一女,她方才醒過神來。

  因她先入為主的將那紅裙女子當做了醫仙祖的靈體,再見到旁邊綁跪在地上的男人,不免皺起眉頭,下意識側目望了眼白枍神。

  白枍神將為人為神時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拿捏的頗有些賞心悅目,便是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周遭的目光也要不自覺瞟過去好幾眼。他的神態雖較往常多出幾分嚴肅,但並不似白仙檸想象中那般失態,至少他看向紅裙女子的目光中並沒有幾分溫度。

  但顯然跪在地上的紅裙女子極為在意他,自他踏上殿來,她一雙暗淡的眸光忽然增了不少色彩,眼巴巴的瞅著他,從頭髮絲瞅到腳底板。倘若被允許,她會毫不猶豫撲過去脫下他的鞋子,親吻他的腳趾頭。目光灼熱的如一團火燒雲。

  對於這件事,白仙檸委實有些想不通。昨日下午紅裙女子明明帶了白枍神回來,怎半夜裡又與旁的男人廝混在了一處?

  而自詡對醫仙祖矢志不移的白枍神,他卻在該與對方濃情蜜意的時刻選擇上天入地為自己搜尋葯植。說實話,她昨夜闖入房間時,實打實以為那男子會是白枍神。

  拋開私心不提,倘若那男子是白枍神,她半點也不覺得意外,卻是看到那男子非白枍神后,心中反而覺得不可思議。

  因而見這倆人今日鬧上大殿便教她分外好奇,以至於忽略了自己的年齡,照理說,此時此刻,她最不該出現在旁聽台前。但她卻聽了,且聽得津津有味。

  但見冥皇幽郁驚堂木往案前一拍,端肅道:「幽香,你犯下的錯事,本君今日要與你一併清算清算」。

  白仙檸頓悟,原來地上跪著的女子竟不是醫仙祖幽夢。幽香與幽夢雖有一字之差,但她卻從未自祖譜上聽到過幽香這個名字。

  她既不是幽夢,白枍神這般泰然態度倒是合理許多,她心間跟著莫名鬆了口氣。

  她雖有些羨慕白枍神與醫仙祖的感情,但自問對醫仙祖的崇敬那也是實實在在刻在骨子裡,溶於骨血中的,自也不希望這件醜聞當真發生在醫仙祖身上。紅裙女子不是幽夢,很好。

  幽香跪在殿前並不見半分膽怯,笑盈盈的拜了拜道:「不知皇主今日將我綁來做甚,俗話說馬失前蹄人失策,我昨日雖犯了些糊塗,睡了你殿前的守衛,但卻並非是我本心所願,我看中的從始至終唯有白枍神一個,我與他男未婚,女未嫁,前世有因,今時有緣,正是登對,還望皇主賜婚於我們」。

  原來這紅裙女子幽香果然沒安好心,心裡突然多了個疑問,小聲與白枍神道:「這幽冥域的鬼物也能行婚配嫁娶之事嗎?」

  白枍神抬眉望了望她,深邃道:「我以為,你似乎關心錯了話題」。

  白仙檸尷尬一笑:「我曉得你不會答應她,問這種板上釘釘的問題有失水準」。

  他竟難得讚賞一笑:「你說的對,我定不能答應」。

  許是她誤打誤撞投其所好讓他心中順暢,倒是很痛快的給她解開了疑惑,低咳一聲道:「鬼族雖大部分時候以靈體示人,但一些能夠化形的靈體多半能夠修出肉身,一旦修出肉身想要婚配嫁娶是件尋常事,碧如冥皇幽郁,他雖失了林小郁的轉世之身,但其修為已達肉體與靈體合二為一不死不滅的至高境界,娶妻生子自然是可以」。

  對於幽香的提議,幽郁頗為難,時年來,他將幽香養在冥皇宮,任其胡鬧卻半點沒奈何,側目望了望白枍神道:「白先生,這件事,你怎麼看?」

  白枍神扭頭暼他一眼,簡短道:「你看著辦」。

  幽郁一臉苦相,他若能審理,早就審清楚了,何至於拖到現在,正不知如何決斷,卻聽旁邊綁著的男子急道:「幽香,你昨夜與我歡好時,曾拿皇主起誓,說你要嫁給我,生生世世與我在一起,你難道全然忘了嗎?」

  幽郁聞言一怒:「你二人竟敢拿本君立誓,好大的膽子」。

  幽香理直氣壯辯解道:「萬沒這回事,您別聽他胡說」。

  「………」。

  這樁案子審的實在狗血,那台下二人為此事好一番激烈爭執,一來二去,冥皇無奈,卻教白仙檸撿便宜,聽來不少免費八卦。

  原來昨日幽香在烏關沙漠故弄玄虛將白枍神騙來,是因貪戀他的天姿絕色,欲與他行那風流之事,哪知她魅術功底淺薄,該魅惑的人沒有魅惑住,卻將那門前守殿的小吏引誘了去。

  夜裡二人黑燈瞎火間,行了番陰差陽錯事,本是件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愚拙事,她卻心生不甘,執著的懇求冥皇主賜婚予她。

  那跪在殿前的小吏,則是一夜偶合動了真情,欲死欲活要休妻再娶,幽香卻是萬般不肯,二人殿前吵的兇悍,最後竟大打出手,大有將屋頂掀翻的趨勢,守殿侍衛好不容易才將二人分開。

  白仙檸不由呃嘆一聲。

  幸虧那女子並非是真正的醫仙祖,否則委實教人大跌眼鏡。

  幽郁被吵得頭暈腦脹,終於行了回正事,清清喉嚨,將那鎮山河的驚堂木往案前一拍,怒斥道:「幽香,往日你造的孽事,本君睜隻眼閉隻眼,不曾將你丟進寒幽獄懲戒,是因你體內有我姐姐半成靈魂之力,今日莫說求婚賜嫁,你這條命卻也由不得你做主」。

  別看幽冥皇私下一副弔兒郎當的形態,嚴肅起來卻也不虛,龍殿的主人嫣然已換了副凜然態,氛圍瞬時就轉了方向,教那幽香猛然一驚,忙伏跪在地上懇求皇主饒命。

  幽郁扭頭望了望白枍神,再望望白仙檸,略遲疑道:「我接著審?」

  白枍神修長的手指敲敲桌面,淡然道:「繼續」。忽而眉頭皺了皺,又道:「你等等」。轉向白仙檸道:「仙檸,這件事與你有關,我此前一直在琢磨尋個什麼時機告訴你比較好……」。

  白仙檸意外的指指自己,打斷他道:「什麼事竟與我有關嗎?」見他適才鬆懈的眉頭又深沉了幾分,裝模作樣的伸出一隻嫩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在為我的身體擔憂嗎?你放心啦,我祖輩時代從醫,遺傳有長壽的基因……」。

  忽又想起紅顏薄命的醫仙祖,咬牙改口道:「遺傳下來的思維既明智且理智。就算此事當真與我有關,我也定會將它分析個清楚明白再做決斷,絕不會意氣用事」。

  他輕嘆:「希望不會嚇到你」。

  轉而對幽郁道:「你繼續」。

  「……」。

  白仙檸不曾想到,幽香今日上殿並非是鬧一出八卦趣聞那麼簡單。

  幽郁得了令准,審問起來行雲流水,很快便將上一段案情做了個結語,罰那守衛自去討領二百打魂鞭,幽香則異於常態,在一旁規規矩矩跪著,時不時偷瞟一眼從未如此端肅的幽冥皇。

  幽鬱結案后,轉頭與她道:「姐姐,接下來的事,你要聽仔細」。

  他算是提點了一句,續道:「我幽冥域的千層寒室中寄養著一具靈體,那具靈體的主人便是我姐姐,我姐姐曾在萬年前遭遇大難,靈體修復至今,眼看越來越凝實,卻沒想到,突然間出了件大事」。

  白仙檸瞬時神情肅靜,根據她從前得到的訊息,腦中稍一思量,便知曉他此時說的正是關於醫仙祖的事情。

  幽郁緩了緩情緒接著道:「幽冥域曾有五大殿王,但就在百年前,掌管修羅殿的冷幽王突然發動政變,誓要重修幽冥法制,彼時我雖聯合四大殿王將其鎮壓在了寒幽極獄中,但因一時疏忽,被他座下一隻將要化形的小龍貓鑽了空子,不期意飄進千層寒室,將姐姐的靈體吞噬了一口,幸是我及時趕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但也由此使這小龍貓得了機緣,終化形成我姐姐的模樣,因我無法抽離她體內的靈魂之力,這才將她暫養在冥皇宮,卻不想這小龍貓猖獗肆意,竟妄圖染指我姐夫白先生,此番變故我難辭其咎」。

  頓了頓又道:「你方才問我為什麼要喊你姐姐,只因你就是我的親姐姐,我此前投胎轉世,就是為早日尋回姐姐,好商議出個補救辦法」。

  白仙檸有些懵圈,困惑的望了望幽郁,再望望白枍神,但見他握著她的手有些微抖,目色深邃道:「仙檸,你自小心靈通透,應是已經猜到了,八年前幽夢化胎重生的仙體便是你」。

  白仙檸巍顫顫的站起身來,眼前驀然一黑,碧如被天邊勾起的一道猛雷擊中,身形飄忽不定的跌倒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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